听到这声音,莫成安蓦地回神,从刚刚的回想中抽出了神。
他捏了捏眉心,一脸倦意,经历过前世的家破人亡,他的性子变得越发沉稳内敛。
重生后,他也多次尝试着同自己的母亲加强感情,可他不管怎么做,都是一样的。
他累了,他也曾幻想,他能和他的弟弟妹妹一样,享受一个家带来的温怀。
方亦欢放下手中的大氅,看着他这全身散发出来的忧愁,感觉到很不对劲。
她以前很少看见他这一副心情特别不好的样子。
“你真的没事?”方亦欢凝着眉,再次问道?
“我母亲。”莫成安抬起凤眸,眼中漆黑如墨瞧不见里头的情绪。
他方才在院子里,心情已经低落到尘埃快要透不过气来,在那时他只有一个念想,想来找一找方亦欢。
想听着她以前那般温声的劝着自己。
他一向对她都没有隐瞒,这事说给她听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方亦欢听到这,长叹一口气,莫夫人对她都冷漠致极,那就更别说她从小就不待见的莫成安了。
她知道,这是他从小来的心病。
看着他这般受挫的模样,方亦欢这次倒主动的坐到他身边,劝慰道:“既然从未拥有,那就不必奢求。”
“既然从未拥有,那就不必奢求。”
莫成安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嘴里细细的品着这这句话。
对啊,母亲的关怀和关切,他从未拥有过,那他又何必去奢求呢?
既然从生下来,这些东西都不曾有,又何必去奢望或者希翼呢。
这话直接触动了他的心弦,他心中蓦地一松,今日因这句话,他倒是看开了些
他掀起眼帘,牵起她的手圈进自己的掌心内,郑重的说了句:“谢谢”
方亦欢被他这炙热的目光看的有些慌张,她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你干嘛,放开我的手。”
她好心的安慰他,他倒是对她动手动脚起来了。
“不放”莫成安左手手垫在颈脖处,随后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右手握着任由她挣扎也不松手。
方亦欢抽了好几次都未抽的出来后,也就任由他抓着了。
他一向都是如此。
“你今日不是要找我有事?”莫成安见她歇了心一副由自己的样子,他嘴角微勾,心情颇高。
“今日找你来,还是想同你一块拿拿主意。”问到正题,方亦欢微坐正了身体,同他讲着:“上次蒋淑玉回去后,虽然不同意这门亲事,但蒋夫人却不愿放手了。”
“蒋夫人的意思比较果断,打算半旬后就给他们定亲,你看能有什么法子能让蒋夫人他们打消这样的想法?”
莫成安在一旁细细的听着,见她讲完后又贴心的给她倒上了一杯温茶。
方亦欢抬起另外一只手接过。
莫成安左手食指轻敲着桌面思考着,半盏茶的时间,他轻启唇说道:“我这有一个办法。”
方亦欢双眸一亮,语气略喜:“什么办法!”
她一个闺阁女秀,除最近接了织布坊后能接触到别些人,其余的时间她都待在院内,能接触到外头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她现在只能找莫成安帮忙。
“你靠近些,我告诉你。”莫成安眼中含笑,侧头看着她,话语中带着些诱惑。
方亦欢以为他的办法要保密,忙不迭的侧过身凑过去。
看着她越发靠近的身影,一股沁香随之铺面而来,莫成安下意识喉结滚动着:“你再靠近些。”
方亦欢听这,只当这办法越发要保密便站起身,整个上半身都凑了过去。
看着现下凑过来只与他离了三毫远的侧脸,见计划得逞,莫成安嘴角咧着笑,低头近距离的凑到她耳边轻呼了一口热气。
热气引起一股颤栗,方亦欢登时捂着耳逃似的往一边躲去。
不多时看着她两颊爬上的红晕,莫成安咧开唇,清朗的笑出了声
方亦欢一双星眸瞪向他,后知后觉是发现自己被他耍了,怒嗔:“你故意的?”
“怎会,我方才刚要同你讲你就抽身离开了。”莫成安眼中染着笑,双手一摊,肩一耸,一副他不晓得实情的模样。
瞧着他这一副得意的模样,方亦欢哼了声:“你就是故意的。”
“你过来”莫成安对着她招了招手,正了正声:“我这次是真的同你讲真的。”
方亦欢侧头只扫了一眼就又转了回去,这次还想骗她。
“我这次是认真的要同你讲,不骗你了。”莫成安温着笑。
“真的?”方亦欢环抱着手,半信半疑。
看着她这一副对着自己防备的样子,他气笑道:“真的,你要是再不过来,我也懒得帮你了。”
这话一出,方亦欢忙的走向他,在离他一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你现在说吧”
看她这样,莫成安站起身直接走向她,正声说道:“蒋淑玉的父母现下是为了权,眼中并未瞧见旁的,若是现下我们将高嵩恶劣的证据搜罗都给蒋家送过去,那他们这中间的亲事肯定是成不了。”
“你能拿到高嵩什么恶劣的证据?”方亦欢听到这有些不解。
莫成安作为一个商户家子,要是调查起高嵩一个官身的话谈何容易,他哪里能拿到什么证据?
莫成安直言道:“高嵩打死妾室一条人命的证据。”
“你怎么搜罗的到高嵩的证据?”方亦欢语气带着些质疑。
不是她怀疑他,而是现下的认知里。
自古除了皇商外,经商人的家世都要比一些秀才家世都要低些。
毕竟商门为低。
就比如她父亲,一个作为靖安城内数一数二的富商,为了一个县长都要多加讨好,不敢得罪
而且高嵩作为上京外派上任的巡查使,他父亲连面都见不到一面的人,那就更别说是能搜罗到他的证据了。
“那这事,你就放心我定会给你个交代的。”相比她的质疑,莫成安说出来的话就带着一股十成分的自信。
这事包在他身上,而且他要搜罗的不止是他打死一门妾室的证据,更多的还是他为何被从上京被下派来的原因。
只有这些最直观的摆在蒋县长面前,那才是最让他动摇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