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丽捂着红肿的额头,道:“师父,你也太用力罢,都把千丽给弄疼了!”
寸天哈哈一声大笑,道:“千丽,你非要跟你于师兄同去吗?”
千丽点了点头,道:“确是!谁也阻挠不了千丽!”
寸天长叹了一声,道:“若是如此,那便去罢!”
于尊心底却也不知寸天是何意图,心道:“罢了,让她跟着去罢!”
只不过前路凶险,他又略微有些担心,他静静地坐在屋顶上,那幽静的山峦上,不时吹过一阵阵凉爽的风,是夏了,距离秋天也就不远了。
他头枕着双臂,身旁坐着一老一少,老者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徒儿,可有酒?”
于尊笑道:“自是!”。
他从储物口袋里,拿出几瓶老酒,扔给老者,道:“师父,却不知这酒是否符合您的口味!”
老者哈哈一声大笑,道:“只要是酒,便符合我的口味!”
拔出酒塞,饮了一口,大喝道:“好酒!好酒!”
他将那牛皮罐子,扔给于尊,于尊顺而也饮了几口,千丽舔了舔香舌,笑嘻嘻道:“师兄,也让我尝尝吧!”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你不是要随我去东海龙宫吗?你若是醉了,睡着了,又如何能去得了东海龙宫?”
“哦......说得也是哈”
“可,我还是想尝尝那酒水的滋味!”
千丽舔着干涩的双唇,道。
“徒儿,你不妨让她喝上两口”一看老者便是宠坏了徒弟的师父,他倒从未拒绝过这位小师妹。
于尊无奈道:“你等会儿!”
他仰头将那半瓶的老酒干了大半,最后只剩下一口,他将牛皮罐子扔给千丽,道:“喝罢!”
千丽撇了撇嘴,道:“师兄未免也太过小气了罢!”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并非是太过小气,我只是为你好罢了!”
“师兄,你还说!哼!狗师兄!臭师兄!坏师兄!”千丽不依不饶,道。
于尊无奈道:“你若继续耍些小性子,那勿要随我去东海龙宫了!”
千丽瘪着腮,道:“哼!师父让我随你去的,你当真还敢违抗师命吗?”
于尊冷哼道:“这世界上,还未尝有过困住于尊的人或事,望你知之!”
“好罢!好罢!算我方才甚么都没说!”千丽无奈地托着腮,坐在于尊的一旁,静静地打量着仰躺在屋顶上,满眼星光的于尊。
她长吁了一口气,道:“师兄,定有思念之人罢!”
于尊眼神滞了滞,他侧过头,静静地望着千丽,却也未说些甚么。
“唉!这儿女情长,确不是我这年纪能懂得!”千丽吐了吐香舌,道。
于尊叹了口气,道:“那是因为你没遇到过,若是没遇到过,那便不懂,若是遇见了,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那孤老儿仰天长叹,道:“谁教我这徒子,这般年纪,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他是见过的,天泉真人离去时,于尊那一脸的难过与悲楚。
那泪珠始终没离开过他的双瞳,于是凝固住了,连同那份久违的悲伤。
时间过得总是很快,不经意的一瞬间,一夜便业已翻过。
鸡鸣桑树颠,在一片澄澈的汪洋上方,站着一男一女,两人皆是少年,那女子生得俏生生的,极为可爱,那男子长得英俊挺拔,放在人群里,必定是龙虎之象。
少女笑吟吟地望着少年,幽幽道:“师兄,看来定是这里了!”
那天空的深处,一只猎雪鸟发出一声尖锐而亢奋的鸣叫声,那沧海的深处,一片片密集的鱼群,从幽深的水底,浩浩荡荡的游过。
于尊静静地望着他脚下的那片汪洋,那炸起的海浪声,渐渐地将少女的声音淹没了,于尊拧了拧眉,心道:“若是不假,应是这里了!”
他忽的向下俯冲了下去,而与此同时,千丽亦动了,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发出两声噗通!噗通!的水花声。直接跃入了那片汪洋中。
这海底确是阴阳颠倒的水域,那漆黑冷漠的海沟里,唯有零星的几条闪阳兽,发出一丝丝淡淡的光华。
于尊大喝了一声:“起!”
他的周身缠绕着一片黑白焰火,那黑焰着实的寂冷,那白焰却又那般的燥热,那黑白焰火将周遭的一切照亮了些许。
他静静地望着海底的一切,心底业已有了一丝模糊的轮廓。
他们依旧在下沉着,而随着下沉的深度越来越深,所见的异景亦愈发的多样。
一座座刀山,一片片剑海,此刻尽皆浮现在两人的面前。
那刀山闪烁着璀璨的光华,那剑海不时地发出一阵阵晃动的剑吟。
轰!
那大洋的深处,激流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声骇然的声息。
而随着那股海浪,那刀山上的一柄柄铁血弯刀,猛烈地晃动着,似随时都会拔地而起。
于尊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源天刃,而此刻,那源天刃似感知到了什么,它的刀身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刀吟,而且晃动的幅度,也愈来愈大了。
于尊心神一滞,幽幽道:“难道这黑铁弯刀,与那刀山剑海中的刀剑,系同根同源吗?”
而不等他细思,那柄源天刃已脱离开他的执掌,嗖的一声划破了海底汹涌的洋流,直直的坠向了海底,而与此同时,那刀山上的断刀短刃,以及剑海中的长剑竟皆随之而去。
“万剑随?”千丽呆呆地望着,心底不免多了些许惊愕。
“这可是修炼不来的武道啊!”她痴迷地望着那片剑海。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一道黑铁弯刀的身后,跟随着一片片刀剑,疯狂的冲着海底涌去。
于尊低喃道:“这剑海难道是有意要引领我?”
他不再细思,大喝道:“千丽,快随我来!”
轰隆!轰隆!轰隆!
一声声雷击声,自那海底的深处传来,海底渐渐地变得明亮,却非些人为生的火术。
而是那片伟岸的世界里,竟存在了一颗太阳。
他直直的坠了下来,此刻的东海,业已无些海水了。
如今,他两的表情,绝对是出奇的一致,一脸的呆滞,暗示着此地的不俗。
他恍然醒悟过来,幽幽道:“好一片小世界!”
那无边无际的山川与河流,那一片片恢弘壮丽的山石殿宇,皆暗示着此地的不俗,特别是那随处可见的长幡,上面仅有两个字——东海。
柔和的风,卷着细软的泥土与沙子,轻轻地拂过众人的脸畔,而此刻他才发现,他的那柄黑铁弯刃,却立在不远处的一座山头上。
静静地望着那座山头上,恍然如云烟的幡布,他揉了揉额头,叹道:“却又不知要生些甚么幺蛾子!”
“师兄,这便是东海龙宫吗?”千丽一脸哑然道。
于尊点了点头,道:“确是!”
“可这里并无汪洋啊!”千丽道。
“你可看到了那片殿阙?”于尊锐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璀璨的光华。
“那片殿宇难道就是东海龙宫?”千丽晃了晃神,道。
于尊点了点头,道:“应是如此!”
“若是说起来,那些恢弘的殿阙,倒似是些宫殿,只是看那清冷死寂的模样,倒好似许久未有人来过了!”千丽幽幽道。
“你且在这待我一刻,我去将那源天刃拔出来!”于尊的身形如风,忽的刷过千丽的双眼,消失在了原地。
千丽忖道:“如此诡谲的身法,却也不知师兄是如何炼成的!”
他忽的一阵风吹过那山岗,他静静地立在那方土丘的上方,而这方天地净是些土丘,他心道:“大抵是身死之人的埋骨之地罢!”
他猛地一提力,那柄圆月弯刀,忽的被他从那片土地上拔离出来,而与此同时,一道道冷风,忽的自他的身前划过。
他未看清楚那冷风是何物,但千丽却看清了,千丽捂着小嘴,大惊失色,道:“跑!师兄快跑啊!”
于尊愣了愣,当他再一次抬起头时,他业已神情恍惚了。
他一头栽倒在地,在那一刻,他才真正的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明净的大殿里,伫着一位女儿家,那女儿家生的倒是极为的秀丽,只是按年龄来算说,她还不过是个少女,而她的身边则躺着一位身形挺拔的少年,少年紧闭着双眸,额头上缠着一条红帕。
而在他们的对面,那殿中的龙椅上,则端坐着一位如他们一般的少女。
少女托着腮,静静地打量着两人,她忽的发出一阵笑声,那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再观那少女的容貌,确是夺天地之姿,当真是这世上难遇的妙佳人。
她笑吟吟地看着千丽,道:“说罢!来此地作甚!”
千丽别过脸去,冷哼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少女笑道:“在我这里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哼!自大狂,不要以为你击败了师兄,便证明了甚么,况且击败师兄的也并非是你,而是......而是.......”她一脸的苦涩,吞下一口口水,眸中带着一丝晦暗的光彩。
“是什么?是你师兄吗?”少女言笑晏晏的望着千丽,道。
“我......我......我”千丽一肚子的委屈,却也不知该如何发泄,片刻后,她的腮上挂满了泪珠,她哽咽道:“我大师兄温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少女笑道:“这事你就不能问我了,你需问他罢!”
她随意的招了招手,那道诡风忽的飘到了那大殿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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