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公的心在滴血,五千两银子呐,他攒了半辈子的心血,一句话说没就没了。林竹影一句“要认命”,简直是伤口上捅刀,痛彻他心扉。
原承想最坏的后果不过在昏王府养老,靠积蓄的银子混吃混喝,现在连后路都断了,只剩绝路。
林竹影茫然,朱公公哭得好像破产般伤心,明明天天有人伺候,有啃不完的猪蹄,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瞧瞧自己的遭遇。被世上最没前途的废皇帝连累,为吃奔波,为穿奋斗,好容易看到一线转机,又得罪了当今天子。朱公公有什么好伤心的?
这些玻璃心的家伙,当真不知足,林竹影早已力倦神疲,鄙视了一番后,回到房中歇息。
门半掩,夜风吹进来,桌上红烛泪滴殆尽。苏珂睡得正沉,裹着半幅锦被,身子规规矩矩,始终没越过林竹影划定的楚河汉界。林竹影表示满意,苏珂若睡觉不老实,她可就别想安枕了。
刚想在心里夸他两句,苏珂嘴里含混不清喃喃了两句,手臂一甩,越界了。
林竹影不能忍,过去甩手一巴掌,啪地打在苏珂小臂上。
苏珂把手缩回去,两手交叉在身前,抱定被子,再没越过雷池一步。林竹影叹气,这人睡觉都一丝不苟,活得也太累了,失忆对他或许是解脱也说不定。
几天以来,林竹影也是第一次敢安安静静睡个好觉,栓门,摘下首饰,卸妆,躺在苏珂身边,犹豫了一下,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天天提心吊胆非累死不可。苏珂熬了三天三夜,肯定睡得很死,明天早点起来就是了。
她又起身把外衫除下,一一叠齐整,钻进被窝里,积攒几天的倦意袭来,眼皮打架,再也熬不住,进入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微风拂面,林竹影一激灵醒来,明明睡前门窗都关好了的。
睁眼看时天色大亮,门关得好好的,窗子不知被谁推开一道缝,院里清脆的鸟鸣声穿窗而入。
苏珂不在身边。
林竹影瞬间清醒,先摸周身,被角掖得好好的,和睡前一般无二,林竹影稍稍放心。
苏珂又坐在椅子上,陷入呆滞状态,眼神涣散,没有聚焦点。林竹影想起身,想起只穿着中衣,对着苏珂喊:“喂,麻烦转过头去,我要起身更衣。”
苏珂片刻后才有反应,好像声音传到他耳朵里有延迟,他把头慢慢转向林竹影,茫然问道:“你是谁?”
林竹影确定,这家伙现在的记忆周期大概是每次起床到入睡,只要睡过去,一觉醒来之后,他的记忆即回到原点,六亲不认。
林竹影懒得废话,说道:“非礼勿视没听过吗?赶紧转过去。”
苏珂质问道:“朕为何要听你摆布。”
林竹影灵机一动说:“你怀里有本绢册,你好好看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苏珂往怀里摸索,找到绢册(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