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深终于搬走了,当居冉打开自家钥匙时,她望着空荡荡的室内,视线掠过房间里每一个她熟悉的摆设,她以为重新拥有自己的小空间她会开心到尖叫,可是事实却不是如此,自己的心就像这个房子一样空荡荡,耳边没有熟悉的键盘打字声,她甚至觉得这房子**静了。
家还是她的家,可是终究有些地方,跟过去不一样了。
居冉晚上一脸惆怅地准备睡,结果田睿在微信上找她,特别提醒她,今天在安家门口见到的男客户,很可能是做狗仔记者的无良媒体,为了流量不惜道听途说制造八卦新闻,对象不仅仅是娱乐圈明星,只要是有些知名度的名人也都不放过,让居冉千万小心应付。
能让钟启这样的记者盯上自己,无非是因为她是易云深的房产经纪人,掌握很多他私人生活的信息,根据易云深小说《告密者》改编的同名电影已经定档,春节前夕会上映,电影制作团队都是国内顶尖,再加上参演演员是有票房保证的影帝,坊间都在传这部电影有可能成为年度票房黑马。
钟启在这个时候出现不得不让人警惕。
“哦哦,我明白了,蟹蟹你鸭!”居冉微信里对田睿道谢。
“小姐姐你谢错人了,要谢就谢我老板。”随后田睿用语音说:“小姐姐,我老板给我下指令的时候简直霸道总裁上身,我给你学学啊……让那个蠢蛋离那个记者远点!你听听,是不是很玛丽苏?”
一听易云深喊她“蠢蛋”,居冉没生气,反而心热了一下,于是豪气万丈地继续打字。
安家居冉:田田你放心,易先生的世界我来保护,我绝不会让那个记者得逞的。
田阿田:哈哈哈哈我把聊天截图给老板了,小姐姐你猜老板怎么回我的?
安家居冉:别告诉我我不想听!
田阿田:老板让我带句话给你,嘴巴除了有吃饭吹牛这些功能以外,还有个重要的功能,小姐姐你猜是什么?
安家居冉:?
田阿田:闭嘴。
居冉气呼呼地扔了手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的时候想,这个男人还真是不改毒舌本色。
不过,翻过身想想,他闷骚毒舌的个性挺有意思的,至少跟他住在一起的日子,她一点都不觉得难熬,每天反而挺开心的。
所以她是中了他的蛊吗?成天到晚脑子里都是他。
居冉在黑暗中懊恼地摇头,拉过被子睡觉。
本以为暂时摆脱了大魔头,会好一阵见不着他,没想到过了两天,田睿就召唤居冉过去,说是老板住了几天,感觉浑身不自在,怀疑她的家具摆位不符合风水学,导致他天天晚上做梦撞鬼,还梦到楼要塌了……。
“最大的鬼难道不是他自己吗?”居冉觉得这个理由简直荒谬到喷饭,“你老板可是一流医科大学的法医学博士,一个法医还信鬼神那一套?”
“所以说我老板中邪了嘛。”田睿说得挺像那么一回事。
易云深在新住所码字很不顺,已经放话出来要断更,田睿和鲨鱼姐商量了一下,决定放居冉去安抚。
目前居冉比什么安神符都管用。
当然居冉是不知情的,下班后她直奔易云深的新住处,她的想法挺简单,虽然易云深断不断更不关她事,但是他的读者群太过庞大,她站在读者的角度,还是能劝就劝。
虽然嘴上对田睿说自己很勉强,其实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想他的。
而且,想念的程度,可能比一点点,还要多一些。
藏好因为见他而涌起的小兴奋,敲门,过一会儿易云深来开门了。
他看起来确实居住体验差,在她家住着时已经挺有人气的脸,现在又恢复了往日动不动就黑脸的习惯,居冉漾起笑:“嗨,我能进来吗?”
“快滚……”易云深缓缓说了这两个字。
居冉瞬间变了脸色。
“……进来。”
居冉一双美眸气咻咻地瞪着他,站在门边不动:“到底是‘快滚’,还是进来?”
“废话那么多。”易云深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她拉进门。
这人现在动不动就用粗,居冉心里抱怨了一下下。
她环视一圈四周,跟她上次来没什么区别,客厅里只是多了个帐篷,做了**布置的房间几乎没什么生活气息,她就纳闷了,他住在凶宅都活蹦乱跳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怎么住这里反而睡眠不好呢?
她在房子里打转,随口问:“住得习惯吗?”
易云深坐回电脑边,不理她。
被无视居冉也不生气,不请自来地坐到沙发上,为了不冒犯他,便跟他隔着一些距离。
“那个有道具的房间你用得惯吗?有没有找到一点写作灵感?”自从同居了一段日子,两人熟稔多了,她也不会客客气气地喊他“易先生”,在家“你你你”惯了,现在一时也改不掉。
“啪!”
电脑裹挟着主人的怒气,被气势汹汹地合上了,易云深脸色难看地盯着她。
他的目光有点吓人,居冉知道自己触了逆鳞,下意识挪了挪屁股,离他更远了。
“坐过来!”易云深命令她,指指他身边的位置,“坐这里。”
跟他肩并肩坐在一起,换成其他地方居冉并不觉得有什么,可问题是这是专门设计过的**房,处处弥漫着暧昧,在这个地方和异性待在一起,总觉得很奇怪。
虽然同居了一段日子检验过易云深的人品,但是在这种环境之下,他到底是个成年异性,居冉莫名地开始脸烫不自在。
“我坐这里挺好的。”她磨磨蹭蹭地甚至坐远了一些。
易云深见她不过来,干脆自己坐过去,居冉夹在他和沙发之间,顿时如同被困的小动物,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你紧张什么?”易云深饶有兴致地问。
“我有紧张吗?哈哈,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居冉东张西望,就是不扭头看他。
看她可爱地像一只警惕却弱小无助的小动物,易云深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他笑得极其低沉:“这两天待这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一个人道具房也用不上,现在你来了,嗯,来得正好……”
这句话让居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笑得很勉强:“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啊!”
她惊叫出声的原因是易云深突然扭身扑过来,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她后背紧紧贴着沙发,全身紧绷,满面惊慌地和他对视。
“你你你……”居冉语无伦次起来。
易云深看着她嫣红的唇,眯起眼睛,说真的,他现在真想做点什么,可又怕这样做会冒犯她,这方面他一直没什么经验。
有那么一瞬,居冉也怀疑易云深会做些什么,她害怕,心里又可耻地有些小期待,等了一会儿发现他并没有任何动作。
“易云深你怕不是真的见鬼吧?”居冉忽略心里砰砰乱跳的小心脏,猛地推开他,从自己包里一阵乱掏,然后掏出一张黄色写着奇怪文字的符来。
“你的趣÷阁名是逍遥鬼,估计真的很招鬼,这是我妈从寺庙里给我求来的平安符,你带着吧,以后就算你还要住其他乱七八糟的地方,也会平平安安的。”
说话间,她不由分说就把平安符塞到了他手里。
易云深表情有点奇怪,大概被她奇特的脑回路给惊着了,竟然任由她把代表封建迷信的平安符捏到他手心里,情不自禁地跟她吐露心声:“你就呆在这里那里都别去!”
“为什么?”居冉满脸疑惑。
“因为你是码字吉祥物。”说完易云深又回到电脑前开始专心打字。
码字吉祥物?
居冉发现自己竟然被开发出了新的作用,哭笑不得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锦鲤了?”
易云深说不说话,继续飞快打字。
光坐着有些无聊,居冉盯着他猛瞧:“易云深,你好像有点瘦了。”
“离开我高超的厨艺,你是不是快活不下去了?”她得寸进尺地问,语气甚至带了一点小得意。
被嘲讽的男人终于听不下去了,把电脑一推:“哪个吉祥物像你那么话多。”
“来呀来呀,拿钱堵住我的嘴!”居冉挑衅的表情调皮极了。
易云深真的站起来,不过却是突然走向她,手撑在她上方,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一脸高深莫测。
他跟她那么近,她一下子觉得空气都稀薄了。
心砰砰跳。
“堵住你的嘴,其实我有更好的办法。”他说。
居冉下意识用手捂嘴,声音从掌缝里漏出来:“我开玩笑的,我保证一个字都不说了!”
易云深又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回到电脑前。
这人太可怕了,居冉这会儿终于深刻体会到“虎口脱险”是一种多么酸爽的感觉。
接下来居冉每天下班就能看到易云深的车停在公司对角街口,每天都是陪着码字,写完一更再送她回去。
那几天,易云深更新的很勤快,甚至恢复了一天两更。
读者嗷嗷叫着“爽”。
那几天,居冉也很快乐。
其实没有发生特殊的事情,生活还是老样子,但是好像只要看到他,知道他就在她身边,就能让她快乐地像一只小鸟。
居冉有些迷茫两人要维持这样的状态多久,因为她感觉到,她快要守不住自己的心了。
他会在她等到昏睡过去时为她盖上毯子调暗灯光,她爱吃鱼身上刺少最鲜嫩可口的几个部分,他会主动吃掉刺多骨头多的,把那几个部分留给她。有一次她切菜时不小心切到手,流了一点血,那天晚上他难得没有做甩手掌柜,把她从厨房推出去,那天的碗筷是他打电话大老远吧田睿叫来洗的。
她这么回忆着,屏幕前的电脑一闪一闪的亮着光,思绪突然被肩膀上的一下拍打给打断了。
”小冉,下周团建,我跟你住一屋啊?“说话的是比她早一些进来的同事。
“哦哦,好啊!“居冉木讷的回答,看着同事跑到人事张姐,有些懊恼自己工作期间又108次地想起易云深那个麻烦的那人。
好在这周单位组织新员工去外地团建一周,她不得不离开A市,便跟田睿说自己不能去九越小区了,请他自己照顾他老板。
等她团建回来后,公司难得给他们放了一天假,居冉早上起来看了看手机,没有任何信息和电话。
起床,拉开窗帘,天阴霾霾的,也不愿出门便一人在家煮了一大碗面,刚打开IPAD,就见一条本市新闻推送跳了出来。
今晚会有20年一见的罕见强风登录本市,新闻提醒市民做好防风抗灾工作,晚上尽量待在家里不要出门,门窗关好,家里的花花草草也要及时搬进来,以免吹落砸伤路人。
等她把这碗面吃完,外面已经风声大作,走到阳台,能感觉到天边仿佛撕开了一个血盆大口,阵阵妖风从那个口子出来,呼啸着吹向四面八方,强劲的风力,伴随着不少零碎的杂音,邻居家的雨棚被掀起来了,路边的垃圾桶被吹倒了,甚至连楼下的电瓶车也横在了路边,发出呜呜呜的刺耳警告声。
“二十年一遇啊…”居冉面无表情地念叨,随后进了屋子。
打开本地新闻节目,都在讨论这股强风,钢筋铁骨铸成的水泥大厦当然不怕风,只有住在城市最低矮破旧的房子里的人们才需要担心恶劣天气会不会对自己的生活造成影响。
居冉皱了皱眉,顺手打开了百度,搜索“台风灾害”,结果跳出来不少耸人听闻的消息,什么阳台上的花盆把路人砸成植物人,有人房顶被掀翻,最惊悚的是,台风吹倒房屋,很多灾民不幸当场被埋。
看到这里,居冉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望着窗外的脸浮起忧色,外面的风刮得越来越猛烈,大有把城市掀翻的趋势,结果这一晚风不知疲倦地肆虐了一夜,她也很倒霉地失眠了一夜。
她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一会儿是明天新闻会播报某九字开头的小区危房坍塌,一会是某小说大神失联震惊网络。
居冉被脑子里那些假想折磨了一夜,到了天快破晓时她终于受不了,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滚,然后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就开门冲进了风雨里。
下雨天特别难打车,她在风里哆嗦了半个小时,半个身子被打湿,才终于打到了一辆出租车,车子直奔九越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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