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阴暗的小巷里,传来浓浓的血腥气,斐珧快速赶到,落地瞬间,唤鱼刀在地面划出了一道火痕,火光亮了起来,一个衣衫凌乱的男人已经死在了地上,尸体前趴着个不着寸缕的女子,无数只毛色黑灰的老鼠在她的身边蠕动,似乎正在吞食着什么。
察觉到斐珧的到来,那女子转过脸来,披散的头发下面,一张脸上沾满了**和血渍,看到斐珧之后眼神之中现出一抹震惊,随后狰狞着露出两颗尖长的门牙,朝着斐珧快速的扑了过来。
不及那妖女近到跟前,唤鱼刀在手中刀影重重纵横交错,朝着那女妖劈砍过去。
女妖在凌厉的刀风之下化作了一团黑烟,黑烟散去之后,地上出现了无数只老鼠,朝着各个方向逃窜而去。
再看那已经死去的男子,头颅被剖开,**已经被老鼠舔舐的一干二净,只剩逐渐浓稠的血,从伤口处不断的流到地上。
随后赶来的风水二神一看到眼前场景,均是心里一惊,随后,嘴欠的风神飞寥问道:“你这是,捅了老鼠窝吗?”
斐珧收了刀,“不仅捅了老鼠窝,还捅了一只大老鼠。”
水神共恭用帕子捂着鼻子,高大健壮的身体扭扭捏捏,去到了尸体面前,细看了看道:“一样,也行过男女之事。”
风神呛道:“废话,打斗的时候,我远远就见那女妖光着身子呢。”
水神十分鄙夷,“死没良心的,是个女的你都看。”
“要你管!”
“我才不管你呢!哼!”
风神飞寥欠扁道:“对对对!你不管我,你满心里都想着明月仙子,人家要你管吗?”
水神插着腰,翘着兰花指道:“你这个粗人,知道什么!我是要变得像明月仙子一样美丽。”
“然后呢?”
水神共恭捂着脸一跺脚,“然后,然后去让掌星仙官看。哎呀~”
斐珧再听不下去,虽然近几百年里从度厄那里听来的八卦无数,她全然都没有放在心上,却不知道,仙界诸仙的关系,什么时候乱成了这样。
“都闭嘴吧!有什么发现吗?”
“有,前些日子有个得了头痛病的老鳏夫,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身前无儿无女,便用攒了一辈子的钱,从烟花巷里买了个女子回去。”
水神共恭鄙夷一声,“什么人想什么事情,整日里都是些下流的想法,所以总打听一些下流的人。”
风神飞寥又嚷道:“你还总打听老鸨子用的什么胭脂呢?看你眼下这副鬼样子,跟鬼上身一样,把老鸨子都要吓哭死了。”
“啊呸!我们都是仙上身。”罢了,水神看看斐珧,“还有个半仙半魔的。”
斐珧不想和这两个货斤斤计较,蹙眉思索了一瞬,再回忆方才那女妖的五官神态,朝着风神飞寥问道:“那被老鳏夫买走的女子,可叫柳香?”
风神面色镇重起来,“你认识?有线索?”
斐珧点点头,“说起来,我们还果真有些缘分。”
孙有才和他那弟弟都是贪财好色的人,不过是应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话,孙家爹娘从根本上来讲,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当初孙有才一死,孙家爹娘觉得程媛娘无用,便一纸休书将她打发回了家,而作为孙有才通房丫头的柳香,想来下场也不会好过多少。
柳香不是官家小姐,出身低微,本就是被孙有才从烟花巷里买回去的,孙有才一死,孙家夫人想来不愿留着柳香这么个魅惑主子的风尘女子在家里,最好的处理办法,便是将柳香再次卖回烟花巷。
在孙家,柳香费尽心机争得孙有才的宠爱,一来或许是为了富贵荣华,二来,该是不愿意再回到烟花巷去,可她机关算计,却没有想到命运对她依旧绝情。
因为孙有才年纪轻轻横死,伺候过孙有才的柳香再回到烟花巷里,日子过的必然还不如从前,想来愿意出钱做柳香欢客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一个得了头痛病,无儿无女的老鳏夫,估计家境十分一般,能出的起的钱也多不了,去烟花巷中能买下的,除了年级大的,便是柳香这种不受欢迎的。
柳香年轻美貌,自然更加得了老鳏夫的喜爱,所以那老鳏夫便将柳香买了回去,想要临死前,几度风流。
方才在巷子里,那吃人的女妖,虽然鲜血沾满了面容,但是五官神情,斐珧还有些熟悉,细一想,便有着八分像柳香,余下与柳香不同的,是眼眸之中多了狠辣厌恶,还有痛恨。
“那老鳏夫住在什么地方,知道吗?”
“这个,这个……”要紧时刻,风神飞寥竟然打了停顿。
“哼!”水神又不阴不阳冷哼一声,“同那老鸨子打听胭脂的时候,已经问过了,就在城东十里街老槐树第二家。”
斐珧点头,赞许的看了水神一眼,转身便朝着城东去了。
老鳏夫的院子里已经荒芜一片杂草丛生,院墙边水缸里的水已经快要见了底,落叶浸泡在里面,散发出了腐烂的气息。
两间普通的民房此时黑着灯火,悄无声息的,除了老鼠吱吱叫唤了几声,没有任何动静。
风神快她一步,已经带起风将门吹开,吱呀一声破旧的房门开了,里面老鼠乱成一片,仍旧没有人的动静。
三人进去,原本在床榻上爬行的老鼠一哄而散,惊的发出吱吱的乱叫,床榻上的尸体已经被啃食干净,只剩下一具痛苦蜷缩的骨架。
不出意外的,这具尸体的头颅,也是被剖开的,老鼠们应该先啃食了**,之后因为久无人收尸,才将尸体彻底啃食干净,而房间其他地方空空荡荡,并不见柳香的身影。
外面水缸里的叶子已经开始腐烂,证明那里面的水久无人动过,加上桌子上落满的灰尘,证明这应该才是女妖,第一个杀死的人,只因老鳏夫无儿无女,平日里与邻居也相处不好,才没有被人发现注意。
忽的,隔壁房间的门也被打开了,紧接着粗狂的声音喊道:“啊呀,人在这里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