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慕长风一行人便收拾好行囊开始赶路，柳儿醒时见薛明一人在厨房做饭，她伸了伸懒腰，“那几位公子还没起吗？”
“一大早就走了。”
柳儿惊呼：“什么！”
薛明抬头看她一眼，“怎么了？”
“没事。”
柳儿转身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包裹，又留了封了信给薛明，她不甘心一辈子过穷苦日子，哪怕是跟在他们身边做丫头也比待在这要好。
她顺着马蹄印记朝南走，回头望了眼客栈，“舅舅，保重，等柳儿过上好日子了定会回来接您。”
却知她这一走，便是一条不归路……
慕长风等人快马加鞭连夜赶路终于在两天后赶到肃州。
几人下马进城，用锦帕覆面。
街头还有摆放的摊位，地面上的菜叶已经腐烂发出异味。昔日里热闹的街头现在冷冷清清。
“这也太安静了吧。”楚瑜疑惑。
何止是安静，这里宛若一座死城，没有生机没有人气……
慕长风剑眉微皱，“齐越，去找县令。”
“是。”
半柱香后齐越回来，身后跟着一身官服的县令。
那县令脸上也用白布覆面，他往地上一跪，低头道：“卑职曹文章参见王爷，参见慕将军。”
楚瑜摆手，“起来吧。”
慕长风沉声道：“城里的人呢？”
曹文章弯腰低头：“还没有染上瘟疫的人都在城北，已经染上的聚在医馆里了。”
“尸体呢？”
“这个自然是聚在一起烧了。”
“在哪烧的？”
曹文章拂去额头上的汗，心虚道：“这个都是衙役们干的事，下官也不清楚……”
慕长风抿唇不语，公孙久上前一步开口道：“劳烦曹县令给我们准备几间房。”
“不劳烦，不劳烦，下官这就去安排。”
“齐进，跟着。”
“是。”
看着曹文章匆匆离去的身影楚瑜挑眉，“这家伙有问题吧？”
“王爷怎么看出来的？”石溪不解。
“刚刚就是问他几个问题，你看他紧张的，汗都吓出来了。”
公孙久点头：“王爷说的不错，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慕长风迈开步子，“我们先去找医馆。”
几人找到医馆，还没进去就闻到了腐烂之气，慕长风挑开帘幕，只见一群面目疮痍的人并排躺在草席上，时不时地传来咳嗽声和叫嚷声。
随行的几个太医也顾不上别的，开始号脉。
楚瑜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他忙跑出去，“这也太……”
“王爷还是在外面待着吧。”
“没事，我能行。”
楚瑜深吸一口气又进入医馆。
齐越跟在慕长风身后，他们在战场上见惯了尸体，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怎么不见这的大夫？”
“这儿早就没有大夫了。”躺在墙角的一个中年男子开口道。
慕长风蹲下身子，“没有大夫为什么把你们聚在这？已经离世的人都被送到哪了你知道吗？”
那人捂着嘴咳嗽两声，“原先的大夫也已经染上瘟疫死了，我们聚在这不过是等死罢了。”他又猛咳几声，缓缓道：“等死的人多了，他们就会把人拉走。”
齐越见他一直咳嗽忙把慕长风拉起来，“将军注意些。”
慕长风点头，继续询问：“你可知他们把人拉到哪去了？”
那人眼里如死灰般毫无生机，“还能拉到哪去，不就是烧了……”
“胡太医，他们怎么样？”楚瑜问道。
胡太医皱眉，看向慕长风，“王爷、将军，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三人走出医馆，胡太医开口道：“这瘟疫可解，而且易解。”
“怎么会……”楚瑜不解。
胡太医犹犹豫豫地看向慕长风，慕长风点头，“请讲。”
“老臣觉得这肃州死了那么多人的原因是因为没有人治……”
“可这里的大夫也死了啊！”
慕长风冷声道：“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胡太医点点头，“老臣这就去配药，剩下的就靠你们了。”
慕长风点头。
“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太过分了！”
慕长风看向楚瑜，“你可知活养尸？”
楚瑜点头，“听说过，怎么了？”
“楚渊在炼制活养尸，我怀疑这的瘟疫也是他在暗中作祟。”
“你说什么？”楚瑜一脸惊讶。
“活养尸是用尸体炼制的，而因瘟疫而死的尸体是炼制活养尸的良品。”
楚瑜脸上写满了震惊，他缓过神后询问道：“你怎么不上报朝廷？”
“没有证据。”
“那现在怎么办？”
“炼制一个活养尸最快也需五年，我们有的是时间对付他，现在先救人，再去找尸体的存放处。”
“嗯。”
曹府内，曹文章拉着一个小斯鬼鬼祟祟地躲进屋里，“怎么样？处理干净了吗？”
“大人放心，昨日那批尸体已经运完了。”
“那就好。”
门外的齐进转身离开。
“将军，尸体昨日就已运走，我们怕是找不到线索了。”
慕长风点头，他看向楚瑜：“你去找姓曹的要些银两，分发给这些百姓。”
楚瑜起身，“也就你敢使唤我了。”
他带着石溪和两个随从前往曹府。
“王爷，您喝茶。”曹文章面上镇静。
楚瑜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曹大人，听闻您乐善好施，时常救济穷人，不知这次瘟疫，您打算出多少啊？”
曹文章哂笑：“下官自是要捐些银两的。”
“哦？那曹大人打算捐多少？”
曹文章心里捏了把汗，犹豫道：“一百两……”
楚瑜挑眉，“黄金？”
曹文章急忙摇头，脸上的赘肉也晃了晃：“王爷说的哪的话，下官区区一个县令哪有那么多钱。”
“曹县令不会说的是一百两银子吧？”
曹文章点头哈腰，“下官不才，也就这点能耐了。”
“是吗？可我听说曹大人宝库里藏了很多金银珠宝啊……”
“王爷听谁说的，怕是听信了谣言。”曹文章心里暗叫不好，他运尸体得的那五千两白银还在宝库里……
楚瑜起身：“是不是谣言看了便知。”
“这……”
石溪在门口拦了一个丫头，“曹大人的宝库在哪？”
那丫头畏畏缩缩地看了眼曹文章，石溪挡住她的视线，“不用怕，带路，王爷自有重赏。”
那丫头点点头，带着石溪往前走。
“这里就是了……”
石溪掏了张银票递给她，“够你后半生用的了，你去找管家要卖身契。”
“多谢王爷。”那丫头拿了钱便匆匆跑开了。
“曹大人……”楚瑜慵懒地喊了声曹文章。
曹文章哆哆嗦嗦地上前一步，“下官在。”
“开门吧！”
“……是……”
楚瑜进门，见这满屋的金银珠宝笑道：“你区区一个县令，哪来的那么多钱，嗯？”
曹文章噗通一跪，“王爷……”
楚瑜笑着扶他起来，“曹大人这是做什么，不过是让你捐些钱财罢了。”
“王爷要多少拿去便是……”
“本王自会留些积蓄给你的。”他环顾四周，瞥见角落里的一个小箱子，他指了指示意曹文章拿过来。
曹文章心喜，以为楚瑜只是要拿走这一小箱东西，他屁颠屁颠地把那个已经积灰的箱子抱出来，又用袖子蹭了蹭递给楚瑜。
“给本王做什么？这是留给你做积蓄的。”
曹文章脸色刷白：“王爷……”
“搬！”
石溪和那两个随从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