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连下了两日的大雨,慕容萧萧一行人在客栈停留了两日,今日天气转晴他们才继续上路。
“季青临,你这样一直跟着我,你家里人不会担心吗?”慕容萧萧随口问道。
他怔了一下,垂下眼睑掩去眸子里的悲凉,“不会。”
“为什么?”
“他们都不在了。”
她心里一紧,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
慕容萧萧抿了抿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带着鼓励,“你真棒,自己活下来了。”
落欢无奈扶额,郡主啊……这样安慰人不对!
季青临嘴角轻抽,果然……自己这个小媳妇总是能语出惊人。
她又拍了拍胸脯,一副豪情仗义的样子,“放心吧,以后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受欺负的,也不会饿着你的。”
他笑了笑,“好。”
她又蹙眉,一本正经的问:“可是你好像也没什么用,除了耍无赖你还会什么?”
他嘴角的笑瞬间耷拉下来,“萧萧,你是在嫌弃我吗?”
她翻了个白眼,心里虽然可怜他的身世,但也是真的觉得他没什么用,“不然呢?”
“你怎么能这样呢?我身上还有好多有点你没看到呢!”
她轻挑眉梢:“比如呢?”
他坏笑:“我身材好,体力好。”
慕容萧萧不屑的笑了笑,“怎么?想去卖身还是去干苦力?”
季青临的脸拉得老长,“我还会吟诗作对!”
“我对那不感兴趣,本郡主就喜欢舞刀弄枪耍鞭子。”
“我可以给你做好吃的。”
“手艺不行,还没厨子做的一半好吃。”
“我会说话讨你开心。”
“我身边不缺这样的人。”
“我长得好看!”
她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这个还行,不过也没什么实际用处。”
他反驳:“怎么没有?带出去多有面子!”
“我可以给你暖床!”
“不需要!”
“萧萧!我是你未来的夫君,你不能嫌我没用!”
“啧啧啧,谁说你是我未来夫君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再说了,我大哥二哥是不会同意的!”
他扬起嘴角,“他们若是同意了呢?”
她瘪了瘪嘴,没有吱声。
他也只是笑了笑。
花朝和慕长风在军营里四处走走停停,突然齐越冒冒失失的跑到他们跟前,气喘吁吁的开口:“瑜王爷遇刺受了重伤,公主回去看看吧。”
花朝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慕长风夹在胳膊下带走了。
他把人放到马鞍上,翻身一跃落到她的身后。
“驾!”
原本半个时辰的路程,慕长风整整缩减了一半,花朝的屁股颠的生疼,但也没有吭声。
他把她抱下马,见她脸色不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没有顾虑到她。
他揉了揉她的屁股,一脸正经的问:“很疼吗?”
她的脸烧的火辣,转身就跑。
他跟上脚步,两人来到楚瑜屋内,夏忆在床边已经哭的不成样子。
花朝急忙上前,入目的就是他胸口那道长长的口子,现在还不断渗出鲜血。
慕长风也看到了,他神情凝重,不知再想什么。
“怎么没请太医?”
夏忆哭诉:“太医说伤口太大,血止不住……”
花朝撸起他的袖子,抬手落到他的脉搏上。
她收回手,眉头紧拧,“快去我房里拿药箱。”
她话音刚落时安和清桦就带着药箱过来了。
“准备热水,烛火,剪刀。”
时安和清桦有条不絮的把东西备齐。
“夏姐姐,你先出去。”
一会儿的场面比较血腥,她不确定夏忆会不会失控,所以还是不要在场的比较好。
夏忆满脸泪水,拼命摇头:“不行,我要在这儿看着他。”
“清桦,带王妃出去。”
清桦上前劝她,“王妃若不想王爷出事就先出去等吧,您在这儿公主也不好施展。”
夏忆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人,终是点了点头。
花朝先用热水冲泡了一碗麻沸散,然后看向慕长风,“把他扶起来,喂他喝下去。”
慕长风照她的吩咐把人扶起来,又喂他喝下麻沸散。
“还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旁边待着。”
他退到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花朝用棉布把他的伤口擦洗干净,然后开始穿针引线。
“公主这是要做什么?”时安不解。
“把伤口缝起来,不然他的伤口无法愈合。”
在场的人,包括慕长风都面露惊讶,这可是人肉,怎可用针线缝合?
花朝没有再解释,将针放到火中消毒,然后一脸认真的对着他的伤口开始缝合。
她的额头和鼻尖都有汗水渗出,眼神十分坚定的落在手上。
屋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都十分紧张的看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从伤口的一端缝到另一端。
最后挽了一个结,然后长舒一口气。
花朝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从药箱里拿了一颗药丸放到他嘴里,倒不怕他咽不下去,只要一直含着就能化作水吞咽下去。
她又探向他的脉搏,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抬眸看向慕长风,笑:“他没事了。”
慕长风点头,把人拉起来按到怀里,“辛苦你了。”
清桦和时安收拾好东西退到门外,夏忆在欢儿的搀扶下进来,张口就问:“阿朝,他怎么样?”
花朝从慕长风怀里出来,“夏姐姐放心,王爷没事了,每日服药就可。”
夏忆的泪水迅速涌出,她走到床边,紧紧地握着楚瑜的手。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当年她性命垂危的时候他有多无助害怕……
慕长风揽着花朝的腰,两人离开房内回到自己的院里。
他的手又从她的腰间落到她的屁股上,柔声询问:“可还疼?”
她的脸又腾地一下红了,羞怒:“慕长风,你能不能正经点?”
他的手微微收力,“我哪不正经了?”
她猛的推开他,怒吼:“离我远点!色狼!流氓!”
他轻笑出声,“我怎么了?嗯?”
“还笑!还笑!你赶紧想想是谁对王爷下的手吧!”
慕长风敛了笑意,拉着她又往外走。
“去哪?”
“去石溪那看看,他也受伤了。”
两人来到石溪的住处,她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进。”
屋内传来虚弱的声音。
花朝推开门,和慕长风一起进去。
“属下……”
“不必多礼!”花朝拦下他。
“你的伤怎么样?”
“属下的伤无大碍,王爷怎么样了?”
“他很好,已经没有危险了。”
石溪点头,松了口气:“那就好……是我没有保护好王爷。”
花朝抿了抿唇,安慰道:“你也别太自责,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可知道是谁的人?”慕长风这才出声。
石溪摇头,面露惭愧:“来人太多,属下寡不敌众,并不清楚那些人的身份。”
慕长风皱眉,“没事,你好好休息。”
从石溪那离开,慕长风一直沉着脸,没有说一句话。
花朝叹了口气,“别担心,你那么厉害,一定会查出来的。”
他嘴角上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