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沈善风语气软了下来,沈洛安又撒娇道:“爹爹~”
沈善风叹了口气,“下人在下面都议论开了,我都听到了。”
他这个当父亲的,虽说总是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和苏焕元和离,可是他是个父亲,是总得为自己的女儿着想的,他们和离后,这齐国的风言风语,受到伤害最多的却是自己的女儿……
他听完后下人的话后,气的他恨不得去苏焕元府里狠狠揍那个臭小子一顿解气。
她前几天带着丫鬟绿芜回来时,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还以为是洛安在苏焕元府上受了天大的委屈,回娘家来消气的。
当初她嫁给苏焕元时,沈善风可是撂下过狠话的,“你要是嫁给苏焕元那个花花公子,即使是以后受了委屈也不能回沈府来哭诉。”
沈洛安那时候的大小姐脾气一瞬间也上来了,“我就是要嫁给苏焕元,哪怕你再看不上他,他也只会是沈洛安的丈夫,沈家的女婿。”
似是觉得这句话还不解气,沈洛安红着眼,梗着脖子回嘴犟嘴道:“还有,不回来就不回来,大不了要是被苏焕元休了,你不管我,就让我死在外面好了。”
“你……”
沈善风被沈洛安这几句话气的当场说不出话来,气急攻心。当晚沈府就请了大夫,卧床了半个月病才慢慢好转起来。
沈洛安呢,也是个有志气的人,即便是苏焕元纳了好几个侧妃,她虽然失望,却也没有像苏焕元其他兄弟的王妃一样,回娘家哭诉自己夫君的不是。
沈洛安想起来往事,只觉得是自己年少无知,太过无理取闹,不听沈善风劝导的话,这才造成了这般结果。
如果不是自己执意嫁给苏焕元的话,沈善风也不会被那些风言风语给嘲笑了。
“爹,对不起,都是洛安的错,害爹爹这么大年纪还在丢脸。”
“爹老了,脸呢,要也好,不要也罢,丢了就丢了吧,反正爹也不在乎了。”
沈洛安被沈善风这几句话哄笑,“噗嗤”笑开。
“反正这沈府只剩我一个老头子喽。”沈善风声音平淡,听不出悲凉。
沈洛安的母亲郑绪珍是在沈洛安还没有和苏焕元成亲时突发疾病去世的,她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沈善风脸上悲戚的神情,像是被人活生生抽去了灵魂。
她拍了拍沈善风的手,宽慰道:“什么一个人啊,以后你还有我呢,我会陪着爹爹的。”
沈善风听到这句话,眼睛亮了起来,“好,我的好女儿会陪着我的。”
“那爹,你在这休息着,我去那边,把那些花儿给浇了。”
沈善风有个怪癖,就是不让其他人,当然也包括下人进到这里来,更不会让人擅自去动他这块的花园。
旁人虽然不了解,但只有沈洛安清楚,这些花,都是郑绪珍生前的最爱。
下人们都只知道沈家夫人以性情温良示人,一生中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可是沈善风却把夫人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
沈善风摆手,催促她道:“行行行,那你快去吧。花你小心照顾着些,别折断了花枝。”
沈洛安:“……”
她这个爹,不怕她这个女儿累着,却怕她折断了花枝,害得花落败了。
沈善风看了看远处沈洛安,这张脸一点也不像他夫人,和他却有了七分像。
早些年,郑绪珍还说沈洛安是个没良心的丫头,只像她父亲,一点也不像她这个当娘的……
想到这,沈老头神情又落寞了起来。
“爹爹,一会浇完水,我去给你做些你爱吃的甜品好不好?”
“好。”
……
“杜姑娘。”季青临正准备出门,就遇上了两人。
杜可欣对于季青临一直叫她杜姑娘早已见怪不怪了,倒是杜可欣的小姐妹于洁看不下去了,“这位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位救你性命的恩人?”
杜可欣因着杜月升的缘故,早些年就认识了于洁,于洁也是个大家族的小姐,说到底,是从心里还是看不上杜月升这种靠揭发其他人的恶行来升官的,自然也看不上杜可欣,可是,她却喜欢杜可欣的二哥杜立宁。
杜可欣拽了拽于洁的衣袖,让她别这么说话:“于姐姐。”
“季大哥,这位是我的干姐姐,于洁。”
于洁撇了她一眼,要不是为了杜立宁,她会给杜可欣当干姐姐?
季青临抬眼看向于洁,她着了一身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一双眼睛煞是漂亮。
人,是个美人,不过,说话未免太刻薄了些。
“于小姐。”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他语气惊诧道:“传说?小姐夸大了,青临那天只是碰巧救了杜姑娘,至于小姐嘴中的传说,青临实属不敢当。”
于洁从小看着家里的人勾心斗角,也算得上是个精明的人,她一眼就看出这位季公子谈吐不凡,来到杜家的目的一定不纯。
她语气不容置疑:“你是哪里不敢当了,整个府里怕是都知道了你吧?你说,对吧?”
杜可欣自然是不能让其他人这么侮辱季青临的,她拽了拽于洁的衣袖,“于姐姐,你别这样,再怎么说……”她抬眼看了看季青临,“季大哥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又不是其他旁的人。
“而且,季大哥并未因救了我的原因,向杜家讨要金银财宝。”
“你当真拿他当恩人?”于洁反问。
杜可欣确实把季青临当救命恩人,同样也拿他当……未来的夫君,可是,这么露骨的话,她现在还不能说,万一要是被季大哥听到了,还指不定想她是个行为轻浮的人的。
良久,杜可欣才僵硬的点了点头。
“你个没良心的,我是怕你被别人卖了都替人家数钱呢。”
于洁看杜可欣这么不上道,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于姐姐,季大哥待我很好的。”
于洁:“……”
“哪里好了?”于洁看也不看杜可欣,便朝杜立宁的院子里走去。
季青临愣了一瞬,才开口对杜可欣道:“小姐,属下一介草民,为我生气实在是不应当。”
于洁的脚步顿了下来,果然,这季青临打的竟是这个算盘。她没回头,又继续走路。
“季大哥,你不必劝我,于姐姐说话,确实是……确实是有些过激,这件事情本就是我该替你出头。”
杜可欣抿嘴,还是如实说道:“而且,我也不能看着季大哥你在我们杜府受了委屈。”
“多谢杜姑娘,在下还有事情要办,那在下就先走了?”
她已经有好几日都没有见过季青临了,她还来得及和季青临说几句话,现在被于姐姐这么一搅和,杜大哥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既然季青临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便阻拦,“那杜大哥你先忙。”
“好。”
季青临走后,杜可欣还痴痴地望着季青临远去的背影。
“你二哥去哪了?”
杜可欣转身看着去而复返的于姐姐,“二哥一直在府上,没去哪。”
杜立宁身子虚弱,一般是不会随意走动的。
“那我刚刚去他房间怎么没有人?”于洁纳闷。
“哦,是这样的,于姐姐,我爹爹刚给我二哥换了院子,说是换个地方有助于二哥养病。”
于洁:“那你还不赶快带我去。”
“好,我这就带姐姐过去。”
杜可欣伸手覆上于洁的手,于洁看了眼,忍着不耐让杜可欣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