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个绵长而温柔的吻结束后, 两人的脸微微分开, 呼出的温热的鼻息还缠绕在一起。
周容的眼眸直视着近在眼前的人, 看着他被自己吻得红润脆弱的唇色, 很想将嘴再凑上去啃咬一番。
他低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李粲然思考了一下, 诚实道:“有点口渴。”
他知道周容想听到的答案不是这个,但此刻就连他自己都没理清自己的想法。
先不谈喜不喜欢,肯定是不讨厌的, 否则也不会三番五次任由他亲吻自己了。
他清楚自己的脾气, 但凡有人能迁就他一些, 哪怕之前伤害过他, 也可能因此好了伤疤忘了疼,轻易地就被哄好。
从储物袋中取出水袋,仰头喝了一口,惬意的凉风拂过脸庞。
他问身边的人:“这次的任务内容是什么,我都忘了。”
周容这时已回过神, 压下心思,向他缓缓道来。
河东衢州一地盛产盐矿, 当地的盐户们以打井的方式抽取地下卤水, 再设灶煎盐, 产出的成品盐统一走官道, 运到淮左一带进行售卖。
但就在这几次的运输途中出了岔子,有附近山头的劫匪截走了大半的盐货,而且这还不是棘手的,真正令河东的盐运商感到头疼的是劫匪所豢养的一群妖兽。
因为他们这批盐商是每个月都向魔神宗缴纳盐税的, 所以宗门得为此事负责。
“妖兽,什么妖兽?”李粲然问。
周容说道:“实力在三阶左右的……”他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灵鹅。”
灵鹅说的应该就是鹅吧。
李粲然眼前一亮,是他以前看到的那种特别凶残见人就咬的大白鹅吗?
“那正好,我去抓一只来养养。”
周容忍不住问道:“你养它做什么?”
“看家护院。”他笑逐颜开的说道。
等他们两人来到衢州的地界,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刚从云舟上下来,就看到了接待他们的林氏一族的人,他们正是是河东一带世代经营的运商。
一行人边走边聊。
林家来的人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是怎么做生意的,包括如何收集食盐,如何运货等等问题。
据他们所言,除了每月定期向魔神宗缴纳的税款外,他们还得向淮左一带的窝商花银子买盐引,也就是售卖食盐的凭证,盈利上面还得被剥削一层。一个月进账的银钱原本就不多,现在又来劫匪分一杯羹,他们的处境更是难上加难。
大约是见来的只是两个宗门弟子模样的年轻人,并没有长老跟来,那人说话的语气中多了些明显的抱怨。
有人在暗中推搡了他一下,他才稍微收敛了番倾诉的口气,但仍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在踏进林氏的府门前,李粲然是真的以为他们的日子过得艰难,毕竟按照那人生动形象的描述,他们府里快穷得揭不开锅了。
可谁知一走进去,即刻就被满府满院的奢华给震慑住了,眼睛都快瞎了。从假山流水,到亭台楼阁应有尽有,低头行走的小厮和穿得花花绿绿的侍女更是经过了一波又一波。
这尼玛的叫没钱?
李粲然扯了下嘴角,用谴责的视线瞟了眼刚才和他们诉苦的那个中年管家,你家没钱长这样?
中年管家摊了摊手,表示真没银子了。
“——谢兄?是你吗,谢兄!”一个惊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怎么来了!”
李粲然应声抬头,看见一个体态高大穿着锦衣的年轻男子朝他兴奋地挥手。
竟然是三年半未曾见过面的林鸿。
他这才骤然想起,林鸿在被淘汰出宗后和他说过,自己家就是贩卖井盐的,他当时还给了自己一块林氏的腰牌。
管家赶紧弯腰行了个礼,“少爷。”
“这位是……周兄!”林鸿看向李粲然身边站着的周容,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记起了他的身份,顿时脸上堆满了喜意,“周兄,你还记得我吗?”
周容正想开口,却见他连忙道:“哎哎,先不提这个,你们这次是来给我家护送商队的吧。先进屋,我给你们上茶。”
他们跟着林鸿的后脚跟来到府中迎接贵客的正厅之中。
一只鹦鹉飞了进来,落在了黑木桌上。
“去去去。”林鸿伸手驱赶了一下。
鹦鹉不为所动。
林鸿喊来一个下人,“俞子真,把这破鸟赶紧带走。”
李粲然怀疑自己听错了,问道:“你刚刚喊他叫什么?”
“你说那粗使的小厮吗?”林鸿坐在椅子上,坏笑了一下,说道,“俞子真啊,他就只配当我下人。”
周容大概猜出了一点两人当年的恩怨。
为了之前分脉统考被俞子真出卖因而淘汰出宗的事,林鸿记恨到了现在,三年半了,一点都没忘。
他还特地给两人重温了一遍当时的情形,“那孙子和我说的话,我到现在都没忘。”
周容:“他说什么?”
“我仍记得,我当时将我的积分牌给他,他看着我来了句‘别的人能不能相信我不知道,但是别相信我’,说完这句这孙子就把我给打晕了。”林鸿耿耿于怀,痛骂道,“亏我在这之前还觉得他可以当兄弟。”
周容听后看了眼身边坐着的人,微微挑眉,意思是就这样的你还相信他?
李粲然淡定的喝茶。
林鸿问道:“对了,你们现在都怎么样了,修为肯定都飞涨吧,有没有被长老收为徒弟?”
他的声音兴奋,听得出来对修真一事还抱着很大的热情。
李粲然和他说了一些他离宗之后发生的事。
“北域要结盟了?”林鸿先是震惊了一下,接着就撇了撇嘴,说道,“那也与我们河东没关系。”
他关心的是有没有好玩的咒术。
李粲然见他感兴趣,便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刚在学的言灵术,两人亲切的交谈了一番能不能用来捕杀野禽。
林鸿终于回到了正题,说道:“那正好,这次走官道运货我跟你们一块儿去,看能不能帮你们一手。”
他目前的修为刚突破辟谷期一层,仍在自学咒术当中,面对一群三阶妖兽自保是没问题的。
李粲然点头,答应道:“行,等明天宗门长老来了,一起去吧。”
“那我带你们去看看,给你们准备的客房,今晚就聊到这儿,先休息。”林鸿起身说道。
在行至客房的路上,李粲然望着眼前这一道道精致宽敞的回廊和楼阁,视野所及之处,飞桥栏槛,明暗相通。
看来这些年,他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来到偏殿,林鸿指了指手边的屋子,说道:“本来是准备了几间的,但前些日子府中摆宴,被临时征用当作库房了,现在只剩下两间空的,要是你们……”
周容道:“不用麻烦,我和他住一间就行了。”
李粲然没有反驳。
“行,那你们好好休息。”
林鸿哼着小曲离开了,剩下了他们两人。
房间很大,家具摆设样样齐全,住两个人绰绰有余。
小紫从周容的衣袖中钻了出来,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一个小厮从外面敲了敲屋门,正是被林鸿喊作“俞子真”的那人,他送来了一张明天要走的官道地图。
李粲然接过扔给了周容,“你看吧。”
“你不看吗?”
“我修炼。”
一天不突破到金丹期他就浑身不舒服。
周容看他说着就坐在地上开始盘腿修炼,又生气了。
“怎么,连修炼都不行?”李粲然睁开眼睛,懒懒说道。
周容走到他的眼前,蹲下了身子看着他,声音听起来硬邦邦的,“……不睡吗?”
李粲然抬眉,“你要我陪你睡觉?”
周容沉默了,开口道:“我想抱着你睡。”
他的眼眸黑漆漆的,像是夜空中的星星,语气轻微,很怕自己会被拒绝。
“行啊。”
小统本以为自家宿主会拒绝的,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他…答…应…了…
就连周容自己也没想到,本来是试探着问出口的,眼前的人竟同意得这么随意。
他眨了眨眼睛,“真的吗?”
“还有什么要求你一起提了吧。”李粲然道。
周容愣住了,感觉连自己的心口也僵硬住了,这句话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同意,更像嘲讽。他目光微沉,“我以为你接受我了。”
李粲然怔了怔,“抱歉,我刚刚……”
他刚才习惯性的恢复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他对其他的事很清醒,唯独感情这一块儿,一直处于极其被动的状态。
“算了。”他轻声道,“睡觉吧。”
周容最终如愿以偿地将他搂进了怀中。
……
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两个人一个都没去看那张精心绘制的官道地图。
李粲然打了个哈欠翻起身,和小统一人一系统面面相觑。
周容还在闭着眼睛睡觉。
小统瞪着他,先开了口,语气有点严肃,【宿主,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怎么了】他睁开眼睛,瞥了它一眼。
【你不是穿过来和他谈恋爱的,任务是什么你是不是都忘了】
小统还从未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
【我知道】他说道。
【真的吗?周容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他迟早都会知道系统存在的,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李粲然眼中闪过一丝烦躁,【滚,我有办法】
小统被呵斥了心里有点委屈,它嘴角往下撇去,继续说道,【还有原书女主呢,你难道也忘了吗,如果周容看到她也喜欢上了呢】
哪会那么狗血。
李粲然说不出话了,有点颓然地揉了揉太阳穴,【我还没有动心,没那么快】
只不过周容对他太好了,所以抗拒不了他的亲近。
就像是被火光吞噬的飞蛾,有些挣脱不掉。
第二天,宗门长老和姚天濯都如时赶到。
一个从没见过的四脉长老,穿着宗门长袍,长相和蔼,喜欢眯着眼睛笑呵呵的和人说话。
比如——
他笑着指了指眼前繁复的楼台游廊,说道:“贵府花了不少银子吧?”
他又笑着指了下假山流水,“这些看上去心思倒是奇巧,但想来价钱必定不菲啊,贵府好生气派。”
昨日接他们过来的林府管家赶紧陪笑,“哈哈,长老说些了,不过是些寻常人家的小玩意罢了,哪值什么钱。”
他脸上挂着笑,心中却是骂道:老东西,听这语气不是征税就是讹钱,这一遭必定是逃不了了。
姚天濯虽面露疲态,但仍是打扮得精神奕奕,腰上佩戴着黑色的玄冰剑,身着劲装,一副身手了不得的装扮。
“这位就是姚天濯啊……”林鸿拉着李粲然,悄声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真人呢。”
以前他们在分脉统考时八卦过的一脉修为最强弟子就出现在了自己的府上,他有点受宠若惊。
“看上去就很厉害,不愧是他。”林鸿惊叹,“他现在还在一脉吗,和你比谁厉害一点?”
李粲然想了想,说道:“我比较厉害。”
林鸿不信:“真的?”
李粲然说:“那可不,我现在可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
“哇塞。”
“之前北域百宗宗比,我排到前十名。”
“哇,了不得啊,谢兄你真的是越来越强了。”
“还好还好。”
林鸿又问道:“那你和周兄比呢?”
李粲然噎了一下,含糊道:“我比他稍微厉害一点。”
周容一脸镇定的看着他吹嘘。
……
等第三天过后,一切行程准备就绪,开始出发的时候,四脉跟来的长老坐在一只妖兽身上,远远地飞在了空中。
由几匹棕色的马牵拉着一支庞大的车队,上面托运着各家灶户煎好的食盐,大约分了十几匹麻袋。
这数量当然不够,更多的食盐则是被装在了储物袋中,外面放的这些只是装装样子,目的引出那伙劫匪,以及闻盐而动的灵鹅。
官道被两边的柳荫覆盖着,道广五十步,三丈而树。
这批货要从衢州一直运到竹西,也就是淮左一带,大概要走两日的路程。
不想引人注目,李粲然三人都没有御剑飞行,而是跟着车队,坐在了麻袋旁,慢悠悠地往淮左前行。
林鸿给他们展示了下自己的符纸和鹦鹉,得意道:“我每日就拿它练习。”
鹦鹉:………
这只并非普通鹦鹉,而是二阶灵兽,绿尾鹦,因此能承受得住他的咒术练习。
李粲然接过符纸看了眼,上面的是天干系咒术,但不是林鸿自己刻画的。
姚天濯仰躺在车队的木板上,眼睛半闭着睡觉。他前几日刚忙完了一项紧急任务,实在太累了。
连宗门都没回,直接又赶来了这里。
周容也半个身子靠着车上驮运盐的麻袋,但没有睡觉,而是望着远处的天空。
天空湛蓝,只有几朵飘飘悠悠的残云,空气清新。
天上那名骑着妖兽飞行的长老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们三人的本命剑都收回了储物袋中,元气波动也全收敛起来,像是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
至于林鸿,他早就习惯了当个普通人,因此掩饰起修为来比他们更加熟练。
淮左一带位于中州的地界,因此走的是官道,中州面向的市场大,附近的盐商都会统一前往那里去进行贩卖,到时候会有专门的总商和他们接头。
林鸿说:“这样做生意也挺好,不愁吃喝,比呆在宗门要好多了。”
要是继续呆在魔神宗,他说不定一辈子也就是个不出挑的八脉弟子,还得忍受长老和师兄师姐的奴役。
林鸿问道:“像你们这样接一次宗门任务,会有钱赚吗?”
李粲然挑眉:“怎么,想打听魔神宗弟子的生计?”
林鸿嘿嘿笑了一下。
“有灵元石或者武技的奖励。”李粲然还是告诉了他,“要是表现得好,就奖励得更多。”
作为大宗门的弟子,这一点还是不用担心的。
林鸿问:“那你有考虑过以后吗?”
周容闻声看了过来。
李粲然:“以后?”
“对啊,难不成你一直呆在魔神宗,以后当长老吗?”
“也不是不可以啊。”
林鸿笑着劝道:“好歹要多来看看外面的世界,闷头修炼可不行,会抑郁的。”
李粲然嘴角抽了一下。
抑郁?
你懂得还挺多。
“我以前养的一只鹦鹉就是被我一直关在房间里,然后就死了。”
林鸿说完了鹦鹉的事,然后又回到了他身上,匪夷所思的说道:“其实从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谢兄你不像是会刻苦修炼的人,但没想到你竟然一直坚持走到了如今这一步,都当了大长老的亲传弟子了。”
“为何不像?”
“我这个人直觉挺准的。”林鸿说,“我觉得谢兄你应该是那种游戏人间的花花少爷。”
李粲然勾起嘴角,他也想啊,但没办法。
修炼一开始新鲜好玩,可总会有累的时候,但他停不下来。
林鸿大概是说累了,也躺了下去,眯着眼睛开始休息。
周容拽了下李粲然的衣角,将他拉至自己的身边,他们靠得很近,在身体的一侧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两人十指交握。
周容的手心是滚烫的,紧紧的握着身边人的手掌。
他传音道:“游戏人间的花花少爷?”
李粲然笑着反问,“你觉得我像么。”
周容说:“反正你不准离开我。”
过了好久,他都听不见李粲然的回应,正想偏过头时,耳边传来了车队中人的惊呼,“来了来了!”
车队停止了前行,所有人都跳了下来,警惕的望着拦住他们的一伙人马。
正是前几次遇到的那伙劫匪。
还有一群跟着飞在空中的大白鹅。
李粲然说:“我好想养一只白鹅。”
周容:“……”
【是灵鹅……】小统纠正道。
那一群灵鹅都会飞,三阶修为,体型很大,能坐人,此刻都扑楞着翅膀,凶狠地飞在了半空中。
李粲然突然想到了一句不和情景的诗。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正在这时,领头的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劫匪先开口,霸道的说道:“将你们身上带着的所有东西都拿出来吧,省得我们动粗。”
在他熟练的放狠话的时候,一只灵鹅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气,飞过来啄人。
他们这才看得仔细,灵鹅细长的脖颈看上去特别优雅,嘴缘偏红,眼睛仿佛黑宝石,白绒绒的羽毛很蓬松,躺上去一定十分舒服。
就是脾气好像很暴躁。
李粲然想到,真的太对他胃口了。
林鸿一张符纸飞了过去,正好封住那只灵鹅的嘴。
这群劫匪也没想到这只车队跟了几个年轻的修士,对视了一眼后就想往回撤,但哪能如他们所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劫匪很好对付,林鸿一个人就能将他们踹趴在地上,就是这群灵鹅比较麻烦。
都是三阶的等级,相当于人类的辟谷期。
这多只辟谷期鹅聚在一起,场面十分壮观。见到劫匪被绑,它们没了主人指挥,开始胡乱啄人,盐袋子被啄破了好几袋,白色的雪粒一般的细盐开始往外倾洒。
周容会的武技都是大开大合的,他要是一招下去,恐怕这些灵鹅都会死。
姚天濯的情况和他差不多,会的都是强横的武技,面对这些四处乱飞的灵鹅,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当下只能一只一只去伸手捉。
林鸿倒是符咒一个接着一个,他好久都没这么痛快地实战过了,像个十成十的败家少爷。
李粲然说:“我来对付灵鹅吧。”
他之前在醉山河中铭刻的形意破魂咒消失了,换成了林鸿之前使用过的衍魔咒,对付这些妖兽正好。
衍魔咒,也称黑戊咒,天干系咒术第五类,主诛杀封禁妖兽。
和林鸿使用过一张张符咒的效果不同,李粲然手中刀光闪烁,很快就将这群乱飞的灵鹅给封禁住了。
他没有动用全力,故而这群灵鹅只是被封印住元气波动,并没有被危害到生命。
劫匪们此刻也都被绳子绑着扔在地上,垂头丧气的,还有几人在不断地开口求饶。
他们是要留给林氏府上的人处置的。
李粲然望着地上一群被封了元气有些恹恹的灵鹅,灵机一动,说道:“我要不把它们全养了吧。”
到时候,每天就可以赶着一群凶恶的鹅上下山,雄赳赳气昂昂的,还能看家护院,别提多神气了。
周容:?
他很快就找到了个理由,出声道:“你不要修炼吗?”
姚天濯也跟着劝道:“大长老会生气的。”
“为什么?”
“大长老精心照顾的一片药铺之前就被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灵鹅给破坏了,这个仇他到现在都没忘呢。”
那就算了,李粲然有点遗憾。
林鸿说:“谢兄,我帮你养吧,你可以随时来看。”
“我就自己养一只。”他说道。
说实话,他一直都挺想要一只属于自己的灵兽的。
周容知道他已经做了退步,便没再说什么。
李粲然先给了为首的一个劫匪一袋灵元石,相当于从他手中将这群灵鹅给买了下来。
那名劫匪目光闪烁了一下,像是在犹豫着什么,但架不住眼前这些人的气势,还是将这群灵鹅的驭兽牌交了出来。
李粲然接着从诸多灵鹅中挑了一只最顺眼的。
周容担心他失望,开口道:“我刚刚观察过了,你挑的这只不太会飞。”
别的灵鹅都在扑棱扑棱的乱飞,就它伸长脖子,摇摇晃晃地走在地上。
是一只彻头彻尾的走地鹅。
可是它最凶啊,李粲然想,虽然不会飞,但这有什么关系。他反正能御剑飞行,不需要找个妖兽驮着自己。
“就它了。”他一锤定音道。
剩下的灵鹅也都是他的,但暂时被林鸿带了回去。
绑匪的事顺利解决了,他们也没必要再呆在这儿,可以打道回宗了。
头顶上飞的那名四脉的长老一直都没现过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回去了。
……
回去的途中,姚天濯与他们一同乘坐云舟。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到了这时候,才将憋在肚子里的话给说了出来,“齐家出事了。”
周容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粲然也看了过去,发现他的脸色和状态不太对劲。
姚天濯说道:“齐家被人一夜之间灭了口。”
“什么?!”李粲然皱眉,连忙追问,“是武陵城的那个齐家吗?”
“正是。”
周容有了点印象。
他记得三年多前第一次到一脉时,他和李粲然跟着孔灵他们前去北域的武陵城,过去征税。
当时是钱哲茂和董桉去收的钱,他们其他人没有跟过去,而是在城内随意逛了一圈。
照理说,齐家在武陵城代表的是魔神宗的脸面,现在被人一夜之间灭了口,说明是有人想打魔神宗的脸。
但这方式未免太残忍了点。
姚天濯沉声道:“齐家有个人还是孔灵的远方亲戚,也未幸免遇难。”
周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之前白阳州的事,问道:“是为了北域结盟的事?”
姚天濯缓缓点头,说道:“宗内有长老是这么猜测的,但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现在凶手也不知道是谁。”
李粲然问:“谁会有可能?”
“有人说是之前死了宗主儿子的那个小宗门,他们想报仇,但我觉得不是。”姚天濯说道,“当时魔神宗给了他们一大笔数目的灵元丹,算是平了议论,也抚恤了他们。至于其他人的话,北域的几个大宗们都有可能。”
他接着说道:“可是现在他们都出面了,都申明此事与他们无关,长老们也找不到别的证据。”
李粲然忽然问道:“孔灵呢,她没事吧?”
周容听到他第一个就是问孔灵,心中不禁有些吃味。
姚天濯说道:“她倒没事,但是她从宗门回家休养身体去了。”
“修养身体?”
“对,她……”姚天濯纠结了下,还是说道,“可能是伤神吧,我问她她也不告诉我,只能这么想了。”
李粲然点头,没再追问。
之前白阳州一事上,孔灵帮过他,当时他就看出了孔灵状态上的一点不对劲,但没细问,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回去修养了。
周容淡淡道:“等回魔神宗再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