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萧喝了一口茶,道:“何姑娘若无他事,便回去吧……”
何樱见太子萧听说这事以后的语气和她想象的不一样,急急说道:“太子殿下,民女请求您为民女作主,不知您可有听说,孔大夫她......她在女扮男装的情况下还勾引我表哥陆世康,而我表哥与我已经有了婚约,她这样做就是试图破坏别人姻缘,按大隶律法,要浸猪笼的!何况她还欺瞒了您,这犯的可是大罪!太子殿下您可不要被她看似单纯的表面蒙蔽了眼睛......”
她说到这儿,就见太子萧面上还是没有怒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就停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生得貌美,就低头作出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太子萧也是男子,怎么可能会有男子对美色无动于衷?
虽说宫里美人众多,但是,她们又不在他旁边。
况且,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容貌比宫中的女子差,她一个容颜远不如她的姐妹还进了宫当了妃子呢!
她希望太子萧能看在她的美色上帮她一把。
从小到大,她依靠施展自己的美色成了不少事。
正低头时,就听太子萧道:“你说,你和你表哥已有婚约?”
何樱连忙答道:“是的。”
太子萧道:“孤倒未曾听闻你表哥说起此事……”
何樱道:“是一两个月以前的事,这等小事,他哪里好意思和您开口。”
太子萧道:“你的意思是,孔大夫是个女子,还插足了你和你表哥的婚姻?”
何樱道:“正是如此,但民女认为,她最大的罪过不是这个,她最大的罪过是欺瞒太子殿下您啊,真不知道谁给她的胆子,敢欺瞒您这样尊贵的人物!太子殿下,您一定要把她的身份弄清楚了,让她受到该有的惩罚!”
“本太子明白了。”他用手轻敲着桌面,“何姑娘一个人来的?”
“是,一个人。”她不知道太子萧此话何意。
“何姑娘回去路上需不需要有人护送,孤担心你回去路上遇到意外,如您这般美丽的姑娘,是不该一个人上路的。”
何樱受了表扬,脸红红的说道:“在城内倒还安全。”
“那么何姑娘一个人回去吧。”
何樱道:“是。”
她还是不太明白太子萧心里的想法,见他现在已经打算让自己回去了,又不便还呆在这儿,只好在说完话以后身躯微弯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武书本来守候在门外,见她出来了,带着她往院门处走去。
把她带出了院子,他便又回来了。
回来以后,他便来到太子萧所在的书房内,疑惑问道:“太子殿下,陆公子的表妹来此何事?难道是陆公子让她传达一下什么消息?”
太子萧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非也。她确是来传达一个消息的,只不过这个消息,并非是世康让她传达的。”
武书问:“什么消息?”
太子萧端起桌上青玉质地的茶杯,抿了口茶,然后将茶杯又放在桌上,抬眼看武书道:“武书,你觉得孔大夫是男是女?”
武书见太子殿下不回答自己问题,反而问了自己这么一句,愣了一下,道:“这……她来这儿和孔大夫有关?”
太子萧点了点头。
“她……带来的消息是不是说孔大夫是个女子?”
太子萧又点了点头。
武书张了张嘴巴,道:“什么?孔大夫真是女子?”
太子萧道:“她并没有证据,只是猜测。”
“那她没有证据,来这儿说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她让孤来找孔大夫是女子的证据。”
“可是,她为什么要让太子殿下您找孔大夫是女子的证据呢?”
太子萧又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道:“她说,孔大夫插足了她和世康的婚姻,还欺瞒了我,所以,孔大夫罪大恶极。她想让我找到证据以后,给孔大夫治罪。”
武书忐忑不安道:“那太子殿下,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他有点为孔大夫担忧了。
不是他信不过太子殿下,而是他知道太子殿下贵为太子,若孔大夫果真欺瞒了他,他要治她的罪,那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因为自己和孔大夫相处久了,他对孔大夫已经生出了厚重的友谊,这时候,他特别害怕太子殿下会公事公办。
因为担心,他刚才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发抖。
太子萧看着武书,仿佛看出了他内心的所思所想似的说道:“武书,你应该承认,孔大夫确实犯了罪。”
武书低下头,道:“是,若她是女子,她确实是犯了欺瞒之罪。”
太子萧又道:“若她还果真插足了世康和何樱的婚姻,她还该浸猪笼。”
武书低头看着地上铺着的青色砖石,道:“确实是这样。”
太子萧抿了口茶,又继续吹着水上面的几片浮上来的茶叶,道:“所以这几日,你就呆在孔家药房附近吧。”
武书猛然抬头,问:“太子殿下,您真打算让我去找孔大夫是姑娘家的证据?这个事我不能干,您派别人去吧。我……怎么能找这个证据呢,难道我能把她的衣服……”
说到这儿他说不下去了。
这个事情他绝对不能干,孔大夫是男是女都不能干,就算太子殿下因此生自己的气,自己也得拒绝。
太子萧唇角扬起,道:“谁让你去找孔大夫是男是女的证据了?”
武书疑惑问道:“那太子殿下您让我去那儿干嘛?”
太子萧道:“保护好她,免得让什么人接近了她,找到了她是女子的证据,到时候本太子也保不了她了。”
武书心里这时突然亮堂了起来,刚才他的心可阴沉了,他惊喜地说道:“太子殿下,您不生孔大夫的气?”
“不生。”
“她要真是女子,她可欺瞒了您……”
“那孤就只能默不作声由着她继续欺瞒了。”
武书继续开心说道:“不过太子殿下您好好想想,她何尝不是被欺瞒之人?自她年幼之时,恐怕她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个男娃吧,一个人自小就被当成男娃来养,已是不幸,在成长的过程中又遭遇种种揣测,还要辛辛苦苦隐瞒身份,就更为不幸,这些不幸,难道是她自己想造成的?”
“是极。”
武书又笑呵呵道:“这些事情可不是她做出来的,她是自小就被她父母亲当男娃养的,这错怪不到她头上,只能怪在……怪在……”说到这儿他觉得要是把罪过又推到孔大夫父亲老孔大夫身上,似乎也有点不妥,于是说了半截就只好停住了,开始挠头。
“你是不是想说,这些事情,都得怪在孔大夫的父母头上?”
“这事太复杂了,我可不想把这个罪过怪在什么人头上,那老孔大夫,可也是个大好人。”武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