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左转,他这才看见阳台门边靠椅上坐着的嫣菲,她正拿着本书,转首看过来,她的秀发披散着,双腿蜷缩在椅子上,在外面洒进来的阳光映衬下,她此刻真的像一尊散发着圣洁光辉的女神像,慕轩一时有些目瞪口呆。
嫣菲看他傻乎乎的样子,“扑哧”笑了,说:“你这样子还真有点可爱。”
慕轩讪讪的笑着,没话找话:“伯父阿姨们都走了?”外面好像听不到孩子们的吵闹声了。
嫣菲点首,说:“林叔还在,他对你很有好感,说还想跟你好好喝几杯。”从小到大,林叔特别宠她,她也特别喜欢林叔,想到林叔对眼前这个男人也看着那么顺眼,她觉得心里喜滋滋的。
慕轩赶紧摆手:“今天就算了吧,一天之内在你家出两次丑,我不想活着出去了吗?”
嫣菲哼一声,说:“我家有那么可怕吗?你要这么想,以后还怎么在这家呆着?”虽然是生气,但是她的嘴角分明有一抹淡淡的微笑。
慕轩有些发傻,小心翼翼的问:“你的意思是,准备让我正式成为你们家人的了?”
嫣菲起身穿了拖鞋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幽幽的说:“我都已经说你是我的男人了,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够好,所以不愿意?”
慕轩鼻间嗅到淡淡的馨香,心神一荡,他看看身边的知xing美人。苦笑说:“就是因为你的条件太好了。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我也曾经想过自己的感情生活,绝对不是你这样的。”
嫣菲撇撇嘴唇,说:“照你这么说,条件好的就只能做剩女了?”
慕轩耸耸肩,说:“你这样的,肯定剩不下来,自然会有差不多条件或者更好的配你。”
嫣菲很不满的哼一声:“你这种观念我爸我妈早就抛弃了,你居然还死抱着不放,真不知道你是不是二十几岁。”要知道我爸这个凤凰男当初也是不被我外公外婆认可的。可我妈那个孔雀女就是认定了我爸,两人携手并肩闯过那么多风风雨雨,终于修成正果,要不就没有我了。
慕轩看着她。很直接的说:“我不想伤害你。”
嫣菲非常不屑的横他一眼:“为什么不是我伤害你?而且为什么咱俩一定要互相伤害?”
慕轩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灿烂阳光,淡淡的说:“有时候,执着于自己追求的一切,对自己所爱的人的伤害甚至远远大于那些出于恶意或故意的。”
嫣菲觉得,这个男人现在的背影让人感觉异常沉重,而他那淡淡的话语中,显然压抑着太多的愤懑与无奈——他心里有事,而且肯定是大事!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谈情说爱?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嫣菲走到他的身边,侧过脸来,非常认真的看着他。
慕轩转身面对着她,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刚才你坐在阳光下看书的模样,我想我在梦中曾经幻想过。我真想拉着你的手去闯一闯,如果不是——”
他抬起手来,似乎想轻轻抚摸一下嫣菲的脸,最终却只是将她腮边的一缕秀发轻轻拂开,笑笑。说:“我真心觉得你非常好,相信你一定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的。”
“我想伯父和阿姨一定不知道我目前是个杀人嫌疑犯。”他退后两步,深深地看她一眼,转身离开,嫣菲没有跟着他下去。呆立片刻,转身走到阳台上。十多分钟之后,慕轩出现在院子里,他一个人大步走向门口——想到那么欣赏他的爸爸居然没有出来送他,嫣菲就知道肯定是这个男人把他的麻烦和盘托出了,他很快消失在大门那里,自始至终,他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楼上。
“好狠心的男人!”嫣菲在阳台上恨恨的跺脚,嘴角却噙着莫名的微笑,坏坏的,“我说你是我的男人,你就不许撇下我不理不睬的!”她低首看着自己握紧的右拳,似乎那个狠心的男人已经被她捏在手掌心里了。
慕轩离开曾家,坐车直奔孤儿院,小丫头看见他,兴奋得蹦蹦跳跳,他把妮妮接了出来,决定带她去吃肯德基。
天已黄昏,澜海路农贸市场外面,一些流动摊贩把路两边给占满了,不少刚刚下班的男女不急着进农贸市场,就在这些摊子前挑这挑那的。
“城管来啦!”忽然有人高呼一声,摊贩们顿时一阵混乱,大家急着推车就跑,那些正挑着东西的男女们也忙乱了,有追着摊主讨要自己的零钱的,有拿着东西还没付账、看着慌慌张张跑路的摊主暗自得意的,也有什么都没拿光顾着发愣的。
一个卖豆腐脑的老太太,虽然动作挺麻利,但是毕竟比不上年轻人,被两个城管拦住了,其中一个一把拉住车子,骂道:“死老太婆,天天到这里来烦人,真不识抬举!”他一推车子,抬脚就把车子踹翻了,滚烫的豆腐脑四下飞溅,溅到那老太太和旁边两个路人的脚上,他们顿时惨叫起来,老太太一个站不稳,还跌倒在地了,两个城管居然哈哈大笑着,喊着:“活该,死老太婆!”
周围的路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有的缩着脖子赶紧闪人,忽然听见一声怒吼:“狗东西,还是不是人啊!”
随着吼声,一个身影直奔两个城管,一手一个,揪着这两人的脖领子一分一合,两人头碰头撞得哇哇惨叫,来人放开手,一人屁股上一脚,喝一声:“滚!”
两个城管连滚带爬跑了,四下里看热闹的有几个拍着手叫好。不过也有好心人告诉那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赶紧走。他们肯定去叫人了!”
仗义出手的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二十七八年纪,肤sè稍黑,看样子憨厚老实,不像是个好勇斗狠之辈,他向提醒他的人说声谢谢,过去把卖豆腐的老太太搀起来,掏出两张百元钞票塞在她手里,说:“大妈,赶紧走!”
老太太颤巍巍的捏着钞票。看着眼前这张朴实的脸,颤抖着双唇,不知道该怎么办,黑黑的男人搀着她走了几步。又催促了几声,老太太才一瘸一拐的走人,而另外两个被豆腐脑烫伤脚的路人显然也不想跟无理可讲的城管理论,强忍着痛走了,黑黑的男人想离开,却晚了一步,两个挨揍的城管果然叫人来了,三辆车子分三个方向过来,四下的路人赶紧闪开,那个男人就被围在了中间。车上下来八个城管,围住男人,什么话都没说,上来就动手,不过,这个黑黑的男人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拼着肩膀上挨了两拳,动作迅疾的打出去五拳,踢了一脚,把两个城管揍趴下了。其他六个虽然吃惊,但还是冲上来继续动手,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这么下去。黑黑的男人显然还是要吃亏的,更何况那两个叫援兵的城管一看不妙。已经掏出手机报jing了。
就在紧要关头,又一个程咬金出现了,他先是将那两个忙着报jing的城管手中的手机击落,没等对方看清他的模样,他手起掌落,两人就软软的倒地了,而后,他冲到城管的外围,动作比那个黑黑的男人还要迅疾,拳砸掌劈,六个城管在他和黑黑的男人内外夹击之下,都倒地不起,黑黑的男人一见他,惊喜的张了张嘴,但却非常jing觉的没有叫出声来,看对方打了个手势,他赶紧一低头,跟着对方就走。
整个过程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等周围的人醒悟过来,两个程咬金都不见人影了,地上躺着八个城管,个个昏迷不醒,四下的人互相望望,然后非常有默契的避开别人的眼神,把地上躺着的八个大活人当成八棵烂白菜,只当没看见,各自走自己的路——当然,也有那眼神似乎不太好的,居然从“烂白菜”上面直接跨过去了,很快,农贸市场外面前所未有的冷清。
半个多小时之后,当附近的城管同伴偶然经过这里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这里的诡异场面,而地上躺着的“烂白菜”也终于一个接一个醒过来了,每一个都气急败坏的,却说不清自己究竟怎么回事,之后,虽然想办法调取了周围的交通摄像视频,只是,摄像头离事发地远了点,加上周围有那么多看热闹的,根本没办法看清两个“行凶者”的面孔。
第二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正是慕轩,他带着妮妮路过这里,看见了城管逞凶的一幕,本来也忍不住想出手了,没想到有人比他早了一步,而且他一看,认识!眼看对方要吃亏,他赶紧把妮妮托给旁边一家服装店的老板娘看一下,而后过去帮忙,之后带着对方接了妮妮上了一辆出租车。
“小原,那么巧?”黑黑的男人这才惊喜的喊。
“曲哥,你怎么来啦?”慕轩也是很惊奇。
这位曲大哥名叫曲福民,是慕轩在浙江认识的,说起来,两人是不打不相识。
那一次,特勤小队接到临时任务,赶到浙江有名的竹乡去抓一个暴力抗法的暴徒,据说这个名叫曲福民的暴徒自制了炸弹,炸伤了负责拆迁工作的乡长。
慕轩和梓峪在沈坎的协助下很快找到了躲藏在山林中的曲福民,双方一番你追我赶,前后有近两天时间,最终曲福民不敌被擒,而就在双方交手的这两天里,慕轩发现这个曲福民居然是现役军人,他这次原本是回乡来探亲的。
在慕轩的几次追问之下,曲福民才愤愤地说出实情,他目前是某部队的连长,已经连着两年没有回来了,这一次父母给张罗了一门亲事,他特意回家相亲的,谁知五天前回到家的时候,正遇上乡里要强拆他家和周围邻居的家,把他已经快六十岁的父母和其他几个邻居都绑在了毛竹上——县里引进外资,要在他们这里开矿,还要建个造纸厂,逼着他们村里的不少人家搬到镇上去,可是村里人大多不愿意,乡里就三天两头派人来sāo扰,今天烧了这户人家的茶园,明天砸了那户人家的竹席作坊,把村子闹得鸡犬不宁。
曲福民一怒之下,将那几个为首的打了个鼻青脸肿,其中那个矮胖子乡长更是被他当chéngrén质,逼着这伙像土匪一样的拆迁队离开了村子。当晚,贼心不死的拆迁队悄悄摸上门来,却触碰上了曲福民领着村里的年轻人设下的陷阱之类,好些人受了伤。恼羞成怒的胖乡长一状告到县里,这才把恰好在本县逗留的特勤小队给招来了。
慕轩知道原委之后,决定帮助这些迫于无奈的村民,而且,他没有听从梓峪从那个乡长入手的建议,直接带着曲福民悄悄摸到了县里,找上了那个极力主张开矿和建造纸厂的县委书记,把这个明里清廉能干实则贪污腐化的书记大人的小辫子揪了出来,然后暗中传到了跟书记大人貌合神离的县长手里,结果,很快,纪委就介入此事,不光县委书记和几个县级干部落马,连着市里、省里都发生了非常剧烈的连锁反应,上下一片急流暗cháo涌动,就再没人顾得上什么开矿、建造纸厂的事了。
曲福民事后跟慕轩成了好兄弟,而慕轩也正是在那事之后决定退出特勤小队,他对震怒不已的练师长说过一个原因:“我不想成为原本应该是战友的人的敌人,我更不想成为某些颠倒黑白之人的帮凶。”
“我要结婚了,带你嫂子来这里买点东西。”曲福民一脸喜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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