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晚将他的手按了下去,不想让他看见现在自己哭得狼狈不堪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她极力掩盖住声音里的哭腔,将说话声压得低低的。
慕承叙坐在了她的床上,手抚上她的脸颊,沙哑的声线中含着一丝疼惜:“饼饼发短信告诉我,你哭了。”
江晚晚一愣,转头才发现饼饼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的床上,安静地注视着他们。
心中又是歉意又是感动。
“告诉我,今晚的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慕承叙的嗓音很冷淡,不掺杂一点感情,听在她耳朵里,却如琴弦奏出的乐曲一样悦耳。
他抽了几张纸巾,动作略带几分粗暴却又不失温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
“……我……”她垂着脑袋,吞吞吐吐地开口道,“我在心疼……我的手机……”
“心疼手机?”
他不明显不相信。
“用了两年……今晚那么一摔,可能……要坏掉了……”
江晚晚讲话有些气虚。
她惦念不忘的人已经忘记她了,这种事,她没脸告诉慕承叙……
自己都嫌丢人……
“你以为我会相信?”
慕承叙口吻夹着嘲讽,伸出手臂去要去拿她的手机,想看看究竟是什么让她伤心成这样。
江晚晚鼻子忽然更酸了,整个人出其不意地扑到他身上,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他微怔,拿手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会长,谢谢你……”她由衷地说。
“嗯?”
“谢谢你大半夜的专门过来陪我……还有谢谢你的怀抱……”
“……我很确定是你自己扑上来抱我的。”
“会长,真的,没有一个夜晚,能有今天这一夜让我心情这么跌宕,前一刻我还在云霄之上,下一刻我却被打入万丈深渊……我以为我的手机在掉下楼的那一刻就要粉骨碎身了,却料想不到连屏幕上的钢化膜都完好无缺,我很天真地以为这部手机还能够像没摔之前一样运行,但其实都变了,表面上好像没摔坏,实际上它的内部零件几乎已经全部损坏了……是我想得太天真了,我以为很多人,很多事,都不会变的,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你却不得不直面它的残酷,你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这部手机,已经不是摔下楼之前的那部手机了……”
就像殊岩哥哥,她现在认识的梁嘉厝,已经不是童年时与她两小无猜的那个殊岩哥哥了。
慕承叙大概听懂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但还是察觉出了她话中带话。
今晚她一切的行为表现,都出奇的古怪。
深夜出门离开公寓楼像是要去找谁,在草坪找手机的时候还能跟他轻松地开玩笑,转身回到公寓里又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哭起来……
她回到公寓后,又发生了什么……
“晚晚,你实话告诉我,今天晚上你出去,是在找人吗?”
他双手握着她的肩胛,神情认真地凝视着她的双瞳,不让她躲避。
“……没有……”
“你撒谎。”
“你理解为我今晚发疯、梦游就好了。”
她继续敷衍他。
然而她越是敷衍他,慕承叙就越是肯定。
他松开手,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想知道,让你哭的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