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宁静,月华如水,荒凉的古道旁,婆娑的树影后,正有只巨大的牛状身影徐徐走来。
于冲肩扛巨大石牛,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行进,身体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即便是简简单单的一步,对他来说也极为吃力。
于冲已经走了几十里山路,山路崎岖不平,正常人走在上面已是不容易,更何况是他。
蓬!
于冲将石牛重重地放下,手掌在牛背上猛然一撑,身子已清风般跃上了牛背,经过这十几天的负重训练,于冲无论步法还是身法,都比以往更加灵活。
少年站在牛背上,凭高远望,果然见前方不远处有点点火光。
于冲脸色一喜,道:“竟然是个酒家,看来今天不用在吃风喝露了。”
呼~
于冲再次扛起石牛,带着喜悦和憧憬,大步向前奔去,经过这段时间的苦修,他的实力又有所增加,已能扛着石牛小跑,这在以前是万万办不到的。
随着距离不断拉近,远处的灯火逐渐放大,于冲已看清了那酒家的招牌。
“山野小酒馆。”
蓬!石牛被重重放在酒馆门前,酒馆门前的地面为之一震,气势极为骇人。
于冲正在擦额头上的汗珠,酒馆的门已被人一把推开,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挡在门前,用满是凶煞的眼光盯着于冲,喝道:“哪里来的小子,是诚心来找麻烦的么?!”
他显然被刚刚那阵地震给激怒了,还以为于冲是来砸场子的。
于冲略微有些尴尬,简单解释了几句,然后又道:“你们该不会不做我的生意吧?”
大汉在他身上扫视片刻,又看了看他身后的石牛,终于让开进门的路,道:“里面有酒有肉,想吃就进来。”旋即又冷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真他/妈撞见鬼了,扛着大石头走路,绝对是疯子,疯子!”
于冲推门而入,走进酒馆,五张桌子全空着,没有一个客人,只有一盏油灯似明似灭地垂死燃烧着。
少年刚找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已有一名小二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弯腰笑道:“这个客观,您来点什么,我们这里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于冲略微沉吟,想了想道:“先来二斤米饭,再来五斤牛肉,其他的等会再说。”
小二赔笑道:“好嘞,您不要点酒么,我们这可是.。”
于冲已经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道:“不需要,你下去吧,有事我自然会叫你的。”
小二终于告退,于冲又简单打量了室内一番,但由于灯火昏暗,也看不清什么,索性不去理会。
饭菜很快就端上来了,但小二却换成了老板娘,穿着一件淡粉色的长裙,头上盘着一个发髻,给人的印象略带泼辣与市侩。
老板娘放下饭菜后,竟然没有走,而是坐在于冲的对面,手里端着一壶酒,正笑眯眯地盯着他看。
老板娘的眼睛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于冲吃,于冲已被她看的有些发毛,终于放下筷子,再也吃不下去了。
坦白的说,这老板娘长得颇为漂亮,尤其是一双桃花眼煞是勾魂,更具少/妇特有的成熟妩/媚,在昏暗而又迷离的烛火下,看起来更让人心动。
老板娘莞尔一笑,道:“少侠,是一个人出来的么?”
说着话时,她已经站起身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起身时竟然撩起了长裙,露出雪白修长的大腿,这春/光一闪而逝,既不多也不少,正好能令人无限遐想。
老板娘依偎在于冲的身侧,娇嗔道:“你知道么,人家最讨厌的就是冬天。”他这句话极为唐突,如今正是盛夏,她却提及寒冬,实在令人费解。
她掩面轻笑一声,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冬天么?”
于冲从来没有如此贴近女人过,眼看着她的脸即将贴在自己脸上,急忙向后躲避,心中不禁暗呼救命,对墨老道:“墨老,这怎么办?”
墨老嘿嘿一笑,道:“冬天那么冷,她是要拉你去暖被窝吧,你不如将计就计,直接把她给办了,嘿嘿。”
于冲急道:“将计就计?你想害死我么,我还没饥渴到那个地步。”
二人在心底交谈之时,老板娘已经用双臂搂住于冲的脖子,将头埋在后者的肩头,轻轻地向于冲呵气。
只听她在自己耳旁娇嗔道:“冬天那么冷,要是有个好心人,来帮人家暖被窝,那该多好,你说是不是么?”
于冲已快要发疯了,正想将她推开,却听老板娘娇笑一声,道:“这包是什么?”
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于冲行囊中的催/情/散拿了出来。由于要补充精血,催/情/散于冲一直带着,每天按时服用,用以增加自身精血总量。
于冲的脸唰地一声红了,这时候在想掩饰已经晚了,老板娘在自己耳旁吐气如兰,故作娇喘,道:“催/情/散这东西,味道一定不错吧?”
于冲当真是无地自容,只顾着埋头扒饭,将脑袋埋进饭碗中,期盼她能够识相地离开。
老板娘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更加放荡不羁,她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半截诱人的雪白酥/胸,将手中的酒壶轻放在桌上,用撩人心魄的口气道:“喝完这壶酒,就来我的房间吧,人家一个人睡好冷,好怕的。”
她将手中的酒壶放下,竟然又出乎意料地离开了。
于冲的心终于放了下去,急忙将催/情/散收好,心中暗叹:“山野小店,为了赚钱,真是不择手段,自己险些就让她给毁了。”
墨老却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她只是想勾引你赚点钱这么简单么?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于冲道:“难道不是么?”
墨老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应该是她男人吧,看见你们俩卿卿我我,他竟然丝毫不吃醋,这难道不奇怪么?”
于冲身子微微一震,道:“对呀!”
墨老再次冷哼一声,道:“女人是种很奇怪的动物,明明想当婊子,却还要装作贞洁烈女的样子,即便是真看上了你,也只会暗示,绝不会明目张胆。”
于冲已经听出其中的异常,道:“墨老,您的意思是?”
墨老语气沉重,道:“你用银针试试她留下的那壶酒,就什么都明白了。”
酒,是老板娘拿来的,于冲并没有叫酒。
为防止自己的动作被发现,于冲故意将酒水洒在桌子上,然后将银针放在酒渍上。
银针一旦遇到酒水,瞬间变为黑色。
于冲心中惊道:“这酒有毒!”
墨老冷哼一声,道:“这种小把戏,老夫几百年前就玩腻了,果然不出所料。”
于冲暗自庆幸:“多亏饭菜中没有毒,不然自己真是泥沟里翻船了。”
于冲已经站起身来,他再不想在这黑店中多待片刻,然而他刚刚起身,老板娘却又迎了出来,紧搂着他的腰,道:“你这是急着上哪去?为什么不喝酒,难道怕我多要你的钱么?”
于冲微微皱眉,他已想要爆发,将这阴险的女人一拳轰开,但脑海中却传来墨老的声音。
墨老急道道:“不要动手,她的实力绝对不弱,而且肯定还有其他帮手,一旦动手,你未必占优势。”
于冲急道:“那我该怎么办?”
墨老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颓唐她,拒绝她,然后全身而退。”
于冲心中暗骂一声,虽然极为不情愿,但也只好装傻充愣。
老板娘的衣襟更低了,双峰之间的沟壑已显露无疑,并且胸前那对呼之欲出的火爆,还不停地摩擦着于冲的胸膛。
于冲的眉头紧皱,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老板娘使足力气,终于将于冲按在椅子上,道:“再喝一杯嘛,干嘛急着走,长夜漫漫,难道你不寂寞么?”
混黄的烛火越来越暗,光线忽明忽暗,烛火似即将熄灭。
老板娘笑了笑,道:“准是又没有灯油了,真是扫兴。”她转身对内室道:“小二,还不过来给灯添油,想让我们摸黑么?”
店小二滴溜溜地跑出来,径直来到屋中央的油灯旁,为油灯添满了灯油,光线果然又亮了起来,照的室内一片明亮。
老板娘死死缠住于冲,决不让他离开,于冲正不知该如何脱身,脑海中再次传来墨老的话,道:“冲小子,那灯油有问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种迷香。”
于冲心中惊呼:“迷香!”
墨老道:“对,绝对是迷香,而且是一种稀有的液体迷香,药效极强,你要屏住呼吸,绝对不要把迷药吸进身体中。”
于冲暗呼这招果然厉害,要是没有墨老提醒,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灯油有问题,此刻再不敢呼吸,急忙封闭口鼻。
修武之人,身体已突破常人极限,闭气个把时辰绝不是问题。
墨老继续道:“事已至此,想全身而退已不可能,索性来个将计就计,假装被迷倒,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是什么药,然后在想脱身之法。”
于冲做出眩晕的样子,老板娘笑眯眯地盯着他,道:“你这么了,是不是困了?”
于冲神色恍惚,双眼无力地耷拉下去,几睁几闭之后,终于倒下去,软绵绵地瘫在她的怀里。
老板娘冷哼一声,之前的柔情蜜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狠辣阴险,将怀中的于冲随手丢下,转身对室内喝道:“点子已经晕了,都出来,开工了!”
随着她一声令下,内室中走出一名虎背熊腰的髯须大汉,正是之前将于冲拦在门外之人,大汉后面站着的则是店小二。
髯须大汉来到老板娘身边,道:“还是狐姐厉害,几下就把他给拿下了。”
老板娘啐了一口,骂道:“要是你中用的话,还用得着老娘出手么,没用的废物!”
她对手下人命令道:“翻,给我翻,看看他有没有值钱的东西,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武者,不像是穷光蛋,你们都给我翻仔细些。”
在行囊的翻找声中,于冲只觉得自己被人扛起来,转了几个弯后,被丢到一条滑道中,身体在滑道中向下滑了片刻后,终于滑道了底部,随即便再次被人抬起来,一把丢到了砧板上,转而便听见刀斧铁钩碰撞的声响,口鼻嗅到的是腐肉血腥之气。
只听身旁的两人道:“阿巴,阿巴,啊哇,啦啊.”于冲这才知道,这两个人竟然一对哑巴。
墨老嘿嘿一笑,道:“冲小子,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可就要被人大卸八块,剁成饺子馅了。”
于冲身子猛然一震,旋即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当头一刀,向自己的脖子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