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不敢耽搁,三太太赶紧出了松鹤院。
要真那样,能拦下侯爷的也只有三老爷了。
这些事不该沈安溪她们操心,她们也操不到那份上去,拉着安容写对联。
安容哪有那心思啊,正好见沈安闵在,便道,“二哥,你替我写两幅对联吧,顺带在对联上画些画儿?”
沈安闵微微错愕,眼睛微微睁大,“在对联上画画?”
安容点点头。
沈安闵在脑海中想了想,顿时来了兴致了,不过今儿是不行了,他还有事忙。
“晚上我再写行么?”沈安闵怕安容等不及,问道。
安容点点头。
沈安闵就和沈安北出去了。
屋子里,欢声笑语连连。
安容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三太太出去很快就回来了,说没追上侯爷,三老爷也不在家,要是侯爷真去宣平侯府,福总管是拦不住的,而且福总管压根就没出门。
三太太劝慰老太太道,“侯爷要是真打了宣平侯,那也是他活该。”
老太太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两个时辰后,出去找侯爷的小厮回来了。
安容这才知道这两个时辰侯爷去哪儿了。
没有去宣平侯府。
侯爷先去了军器监府邸。
再去了瑞亲王府。
随后去右相府。
从右相府出来,他去了李家铁铺。
完了,在大街上还见了萧大将军。
更奇葩的是,见过萧大将军后,侯爷在大街上遇到了宣平侯府二老爷,和他交谈甚欢。
冲突,那是一句没有。
安容和老太太都纳闷了,不应该啊,这么大的怒气,侯爷不可能忍的住。
等侯爷回来,老太太问他,“宣平侯府和护国公府合谋算计你的事就这样算了?”
侯爷坐下,顺带弹了弹锦袍,端起茶盏,轻轻拨弄,笑道,“这口气岂能咽下?”
老太太越加纳闷了,“任职令都下了,不咽下还能怎么办?”
侯爷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道,“军器少监的职位已经帮了忙,不好反口,但我可以给军器少监找个顶头上司。”
到时候戳扁揉圆还不是看他的意思?
安容眼前一亮。
把侯爷的行程捋一下,就可以看出侯爷的算计了。
说服军器监换个职位,把这个位置空出来。
说服瑞亲王举荐新的军器监。
再跟右相打声招呼,说瑞亲王同意了。
再去李家铁铺告诉李老铁匠一声,至于是他还是他儿子出任军器监得看两人的意愿了。
至于萧大将军,应该也是保举的意思。
他是大将军,知道武器的好坏在战场上有多么的重要。
老李铁匠跟兵器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让他出任别的职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出任军器监,老实说,他比朝中绝大部分人更合适。
至于碰到宣平侯府二老爷,那应该完全是意外了。
她爹不是傻乎乎的么,没想到这一次出手怎么的利索,简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不过安容却很高兴。
高兴他爹的影响力。
李家铁铺,瑞亲王府占了不小的股份,老李铁匠也可以说是瑞亲王的人。
既利于朝廷,又利于自己,这样的事瑞亲王不会拒绝。
至于李家铁铺,那是绝对不可能拒绝的,能入朝为官,那是光耀门楣的大好事。
老李铁匠年纪大了,不过李掌柜的子承父业,不逊于他父亲,军器监的职位应该是他出任。
至于原军器监……
安容抬眸,不解的问,“爹爹,原军器监怎么办?”
侯爷被问的一愣,他没料到安容的脑袋瓜这么灵活,这么快就想通了。
“早前你三叔就想谋那个位置,被他抢了先,他不止一次跟我说,他不知道,要是能让他都让你给三叔,其实他想进户部,军器监不过只是个跳板而已,正巧这几日户部有空缺,以他的资质进去不难,”侯爷笑道。
安容懂了,军器监是怕侯府了。
怕他升任军器监,三老爷没能留京,几次跟侯爷和三老爷赔不是。
如今的武安侯府可不比从前,不是随随便便能得罪的。
而且,户部的油水比军器监多。
要知道,户部管钱啊,随便手底下漏点儿都成百上千两了,而且压力比军器监小。
只是他缺少一个契机,毕竟军器监做的好好的,还没有做多久,就忽然换人不合适。
不过瑞亲王提出有更合适出任军器监的人,他不就空出来了。
那户部的职位就顺理成章是他的了。
这恩情可比帮宣平侯府和护国公府大。
哪怕原本护国公世子近来和军器监走的近。
一个是谋好处。
一个是送好处。
没有可比性。
安容觉得,护国公府能气的吐血,偏还得向他爹道谢,若是没有他爹的帮忙,军器少监的职位哪能那么轻松的给他儿子?
安容猜的不错,第二天,军器监就换了李掌柜的。
李掌柜的欣喜若狂,哪怕昨儿侯爷说的话似是而非,让人捉摸不透,不过能当官,还是一下子就四品官了,那就跟天上掉馅饼没两样。
不过他这个官局限性大,担任的好,一辈子也是四品。
当不好,回家继续做掌柜的。
不过他想,有瑞亲王和武安侯府做后台,只要安安分分的监督兵器制造,不滥竽充数,还没人敢给他小鞋穿。
这不,一接了任命,第一件事,李掌柜就亲手打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送来给侯爷。
侯爷高兴的收了,至于给军器少监小鞋穿的事他没说,在官场上混,眼皮子很重要。
这厢,李掌柜的对侯爷是谢了又谢。
那边宣平侯急急忙赶了来,正好和李掌柜的对上,互相打了招呼后。
李掌柜笑道,“侯爷,我找四姑娘有些事……。”
侯爷点点头,让小厮送他进内院。
等李掌柜的走后,侯爷才望着宣平侯,蹙眉道,“这回,宣平侯又想我帮谁求官?”
宣平侯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吃不准侯爷是不是知道了宣平侯府有意和护国公府结亲的事。
老实说,宣平侯有些怕了。
武安侯府背景太强了些,能轻而易举的说服军器监放弃职位,还能帮着一个白身谋官。
这样一个亲家,他应该高兴才对,可偏偏出了要断绝关系的事。
宣平侯假咳两声道,“早前怎么没听你说,要举荐李掌柜的出任军器监的事?”
侯爷端茶轻啜,笑道,“你求我帮着举荐军器少监的时候,我就有这想法了,怎么,我举荐谁还要先告知亲家一声?”
宣平侯背脊发凉,他肯定是知道了!
昨儿和他说话都不是这样疏远的。
宣平侯笑道,“侯爷是不是听说了宣平侯府和护国公府结亲的事?”
侯爷敛了敛神情,冷笑道,“我不自己听说,难道宣平侯会主动告诉我这事?”
宣平侯顿时尴尬了起来,更尴尬的是,他们要承武安侯的情,却被他气个半死。
宣平侯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府上好,府上大姑娘怎么说也是犬子的平妻,他不可能没有正妻,自古妻妾相争,侯爷也清楚,你帮了护国公世子,护国公府承你的情,将来护国公府大姑娘嫁给我儿,也不会太为难府上大姑娘。”
侯爷抬眸看着他,勾唇一笑,“你和护国公求我帮的忙,我没帮?”
帮了。
而且很成功。
护国公世子是军器少监了。
宣平侯无话可说,要是将来世子夫人给平妻气受,最后受罪的还是世子夫人的亲哥。
宣平侯头疼,这些事他不想管,可是宣平侯夫人看中了护国公府大姑娘。
儿子总要有个温婉贤淑的嫡妻掌管内院啊。
好在他和护国公的约定已经达成了,护国公没有反悔的余地。
再说了,武安侯府压根就不待见世子平妻,要真出了什么事,只要不过分,只要不传到武安侯府来,武安侯府又能奈何?
想通这些,宣平侯就轻松了。
他笑道,“希望侯爷别为了私事,影响军器监的前程。”
侯爷笑了,笑的很欢畅,“宣平侯这话真耐人寻味,你要早跟我说这话,我也不会帮护国公世子。”
言外之意是帮护国公世子全是看着宣平侯的份上,是公事,但更多的还是私事,现在事情办成了,却告诉他,以权谋私不应该。
这是要脸的时候摸摸,不要脸的时候,自己扇自己巴掌吗?
宣平侯满脸通红,再不说话了,他算是被武安侯反将一军了。
没错,本来受人耻笑的是武安侯。
但是今儿这么一逆转,受人耻笑的却是宣平侯和护国公了。
用一句俗话形容最是贴切:赔了夫人又折兵。
赔了护国公府大姑娘,搭上护国公世子。
要说最高兴的,还是沈安芸啊。
听到这些事时,她是笑出了眼泪,往后嫡妻进门,想拿捏她必有所顾忌。
更在心底将昨儿骂她爹是笨蛋的话默默的收了回来。
父亲还是爱她,为她着想的。
让沈安芸更高兴的是,宣平侯府瞧见了武安侯府的权势,不敢小觑了她,宣平侯世子更是夜夜留宿她这里。
其实沈安芸真是想多了。
武安侯哪里是爱他,他只是憋不下被人算计那口窝囊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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