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媳妇儿听说恒亲王要请她做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的问刘姥姥,因又问媳妇儿道:“五儿,你听到没?王爷准备娶青儿姑娘?我没有听错吧?”
“娘,你是没听到伟祺昨儿的话,恒亲王这多年心里一直惦记着青儿姑娘,在漠北快三年了,身边并没有女人陪伴,也从未招过军/妓,他要娶青儿姑娘,原是预料之中的。”
听儿媳妇儿都这么说了,刘儿媳妇儿心里不由羡慕嫉妒恨,若非刘二当年算计王狗儿,青儿姑娘早成了刘家的媳妇儿,还等得到这时候呢。
不由又想起外甥女儿金桂来,当年,夏金桂是那么喜欢靖城公子,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最终嫁给薛蟠,由于和薛蟠的陪房丫头争风吃醋,以至死于非命。
刘二媳妇儿酸溜溜的道:“刘姥姥,你家青儿真是好命,那次从树上摔下来,都没气儿了,竟然又醒了过了,难怪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青儿姑娘竟然能嫁入王府,且别说她是做妾还是做丫头,宰相府里的奴才还七品官儿呢,更何况亲王府。”
什么叫管她是做妾还是做丫头,王爷对我外孙女儿好着呢!
刘姥姥听她说得不堪,心里不痛快,早知道这样,就不会请她做便宜媒人了,= 要不是看在伟祺少爷的面子上,这好差事还轮不到她呢。
“刘二婶子抬举我家青儿了,管他什么府。嫁进去就是人家的媳妇儿,什么官儿都不是。”
当下柳五儿先把孩子安顿好,又去叫伟祺起床,听说王爷准备和青儿定亲,伟祺自然是为青儿高兴,这么多年了,他最惦记的就是青儿的婚事,他对青儿的感情十分微妙,连他自己都分辩不清,如今。他对青儿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
伟祺寻思王爷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留下老婆带称心,自己先去青青草堂。
刘二媳妇儿陪刘姥姥先村里的老神仙家合了八字,那仙儿接过“王靖城”和青儿的的八字,掐指一算。吓得脸都白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刘姥姥以为八字不合。急问道:“老神仙,是两人八字犯冲吗?有没有办法转一转八字吗?花多少钱都行”
老瞎子连忙摆手道:“刘家老婶子,两个孩子的八字呢那是天造地设。那是金童配玉女呀,只是,你家孙女婿命格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呀”
刘二媳妇儿撇嘴,心道,人家是恒亲王,自然是贵不可言。
刘伟祺微笑,我家主子爷有可能被册封皇储,将来有可能登上九五之尊,我知道这瞎子算命多半是蒙的,没想到人家还真有几分本事。
刘姥姥笑出一脸的褶子来,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给了瞎子,里边的谢仪本就比寻常高了一倍,分量十足的一锭十两银子,这会儿还嫌礼金简慢了,又从荷包里摸出几块碎银子来,说是另外给老神仙喝茶的。
她并不知道恒亲王名叫锦尧,还只当他的真名儿就是王靖城,所以,报的是靖城的大名,这原是锦尧忘了交代的,没想却是歪打正着,竟然和青儿的心思不谋而合。
当下,两个人又请来刘大媳妇儿,三人回到青青草堂,恒亲王并没露面,伟祺先把锦尧的意思对他大娘和母亲说了,道是因为恒亲王的身份不宜到处宣扬,王爷如今虽然和青儿姑娘签订了婚书,对村里人只能说是靖城少爷回来了,如今已经签订婚书,做了王家的上门女婿。
这番说教惊得大家全都合不拢嘴巴,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不敢问缘由,用伟祺的话说,你们什么也别问,只管照做就是了。
当即,拿出一纸婚书来,王爷和王狗儿都已经亲笔签字画押,并且加盖了自己的印鉴。
这两个女人并刘姥姥都不识字,两枚印鉴又都是古篆体的,他们瞅了半天,根本就不认识上面的文字,两个女人对望一眼,诚惶诚恐的在上面按下指印,以为媒证。
“刘姥姥,王婶儿,青儿妹妹说,她的婚书她要自己收着,所以,这两份婚书,将由王爷和青儿妹妹各执一份。”
伟祺交代完毕,取出两锭银子来,对他大娘和母亲到:“这是王爷赏的喜钱,我已经替你们谢过王爷,你们且收下就是了。”
刘伟祺匆忙来见锦尧,问明白主子的意思,所谓的请两个媒人来,不过是锦尧顾及青儿一家的颜面,这样做既是给王家一个交代,也堵了村里人的嘴巴,免得他们对青儿姑娘妄加非议。
当然,这纸婚书却是货真价实的,王狗儿也已经在上面签字画押,锦尧允诺,明天会有人送来纳采之礼,同时,他将启程,带青儿姑娘去漠北任上。
由伟祺出面来办理此事,倒省了锦尧很多口舌,也免了许多尴尬。
签过婚书,王狗儿就套车进城去采买,半路上就遇到醉泥鳅家的马车,晴雯一家子起早就往刘家屯赶,青儿乔迁新居,晴雯本来说好要在青青草堂多陪青儿几天的,因为醉泥鳅回来,不得不回家去亲热一番,他们总不能在别人新居里做那种事情吧。
贾宝玉回家后越想越不是事儿,也不知道锦尧回京城皇上是否知道,不敢对皇上提起,却又怕出了什么差错,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也是一大早就起床,骑马赶到刘家屯。
青儿吃过早饭就又睡下了,困倦不假,主要是她今天不想见任何人。
中午,正屋里摆了两桌酒席,刘伟祺、醉泥鳅他们加上八个侍卫,正好凑了一桌子。另一桌子就是谢媒酒,除了两个媒人,就是贾宝玉和晴雯以及王家人,还有就是锦尧。那两个女人诚惶诚恐的只说是折煞人了,不敢上座,最后,还是锦尧和贾宝玉坐了上位。
锦尧举杯祝酒时面无表情的调侃道:“诸位喝了这杯酒,算是见证我和青儿姑娘的婚约,王靖城今日入赘王家,是为了履行十年前的承诺。当时本王由于误服迷魂丹造成失忆。借居在王家,曾答应入赘王家,等青儿姑娘及笄之年,就和她完婚。做他家的上门女婿。君子不得食言而肥。希望大家满饮此杯,作为对本王和内子的祝福!”
由于他前边的话太雷人,众人只顾去消化“入赘”二字。及至他称青儿为“内子”时,大家反倒并未注意到。
贾宝玉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他不久前才被放了外任,不日就要去姑苏接任江南制造,实在不应卷入这件事情,恒亲王是太上皇圈定的太子人选,他擅自娶亲等于是挑战皇权,没想到他比自己还要大胆,竟然,公开承认他是王家的上门女婿。
千不该,万不该,自己做了他们婚约的见证人,他和锦尧一样,都是性情中人,他自然不会出卖恒亲王和青儿,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早晚都会传到皇上耳朵里,就算皇上不追究他的知情不报之罪,迁怒下来,也足以让皇帝把他踢出忠信人员名单,从此不再重用。
晴雯悄悄溜到西厢房,向青儿详细转告锦尧的每一句话。
“你这丫头,给他吃了什么迷药,王爷竟然……”
语犹未了,就发现青儿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流淌,她忙用帕子帮她擦拭,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妹妹这是怎么了?是姐姐说话不中听,惹恼你了吗?”晴雯开玩笑道。
青儿只是哽咽,哪里说得出话来。
尽情的宣泄了一番,好容易忍住泪水,有些难为情的对晴雯道:“人家心里正难受呢,姐姐还笑话我。既然你来了,就帮我梳个好看的发髻吧,我不会绾发。”
晴雯便把妆奁放在炕桌上打开,拉青儿起来,自己跪在她身后,精心的帮她绾了个同心髻,把自己送她的金步摇插上,取过礼服要帮她患上,发现皱的不成样子。
“今儿也算是大日子,得穿礼服才好。你且等一会儿。”晴雯下炕出去,把熨斗烧热,返回来帮她烫熨衣服,抿嘴儿笑道:“你说心里难受,我倒不解了,难道他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也说不清楚,他突然就对我那样,可见平日是随便惯了的,你还记得宝二爷那年写林四娘的古体诗吗?那时朝野上下都流传开了,道是‘恒王好武兼好色’,看他在我身上如此用心就可以想象得到,他对别的女子还不知道怎么曲意迎合呢。”
“这你可是冤枉王爷了,我听你姐夫说,恒亲王在漠北可是规矩得很,几乎不近女/色,以至于漠北的贵族女子私下向你姐夫打听,恒亲王是不是好南风……”
“噗嗤……”青儿笑喷,他好南风?记得小时候他们在城里的酒楼吃饭,带的银子不够付账,邻桌的的男子过来搭讪,并主动为他们买单。
锦尧也不拒绝,吃饱喝足了又叫了一些青儿喜欢吃的卤味,打包带走。
男人追上来,拉住他的胳膊,硬塞给他一个绣花荷包,说是里边有他的地址,锦尧若是需要帮助,尽管去找他。
出了城门,路经河边时,锦尧连衣服都没脱,就那么跳进河里,泡了近半个时辰,那个荷包自然被他顺手扔进了河里。
当时青儿故意逗他道:“靖城哥哥,那个荷包真好看,干嘛要扔掉?你不喜欢,可以送给我呀。”
锦尧冷冷的回了一个字:“脏。”
青儿故意装糊涂,眨巴着桃花眼反驳他道:“那个大哥哥比女孩子长得还要清秀,身上香喷喷的,白衣胜雪,肤若凝雪,那里有半点不干净的地方?”
至今犹记得锦尧当时的反应,板着面瘫脸,反复搓洗胳膊,那只胳膊被他搓得通红,几乎没有褪层皮去。
“你也觉得好笑是吧?你姐夫说的时候我也觉得好笑,若是王爷喜好南风,那他的卫队也不会取那样香/艳/风/流的名字,那些女人,怎么可能为了他不惜牺牲性命呢。”
“噗嗤,咳咳咳……”青儿竟然被呛到,呛咳半天方说出话来,笑着调侃道:“姐姐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他好不好南风和女人为他尽忠有直接关系么?”
“我不知道你这小蹄子心里想什么呢!少和我贫嘴!”晴雯嗔道,帮她换上刚烫好的衣裙,细细审视了一遍,又拿起粉扑子,在她脸颊和眼睑上扑了点粉,掩饰哭过的痕迹。
见晴雯拿起胭脂膏子,晴雯忙避开道:“别搽胭脂,我觉得别扭。”
晴雯也就作罢,想了想,因又慎重其事的补充道:“我寻思,你也别总是大大咧咧的,若王爷竟是因为你的缘故苦着自己,这份感情,可就千万不可辜负了。”
我有辜负他的感情吗?心里一阵翻江倒海,青儿暗道,昨儿还以为,他急着道歉是害怕承担责任的缘故,看来是我误会他了,或许,他是觉得没有婚约就发生苟合之事,那是对自己的轻慢和不够尊重,他匆忙宣布婚约,正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吧?
直到此时,青儿方才才想起来,在这个朝代,婚前xing行为是为人所不齿的,锦尧对她冲动的后果是,害她失去女孩子视为生命的贞操……
“你急着梳妆打扮,是想出去和大家见面吧?”
“嗯,我们这就过去。”
姐妹二人来到堂屋门外,锦尧面向房门而坐,见到青儿,眸子突然一亮。
男人起身迎了过来,揽着她的肩膀回到原座,宠溺的在她耳边低语:“青儿,你身子不舒服,应该好好歇着,来这里做什么?”
“我听说王爷乱开玩笑,担心传到宫里去,被人当了真。”
“玩笑?”转身望向晴雯,微微蹙眉问道:“我刚开过玩笑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说自己入赘王家,民女可不敢当,若是传出去,真要被人笑掉大门牙呢。”青儿说着,起身拿起锦尧的酒杯子,对众人道:“谢谢各位赏民女面子,来参加青儿的出阁礼,其实,青儿不过是嫁给王爷做侍妾,大可不必如此张扬的。”(未完待续……)I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