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之上,身上几处剑伤已经草草包扎过,自斟自饮,霍景芸落座之后,只是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子,虽然相貌平凡,但是却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倒也是有趣,她霍景芸见怪了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倒是王涛这种人看着还有些顺眼。
“景仙子,我脸上有花?”王涛放下酒杯,轻声问道。
霍景芸轻笑一声:“王公子倒是好手段,此番祸水东引,让我这弱女子与黄煞宗结仇,奴家好生害怕。”
王涛被她这一句话直接逗乐,弱女子?硬接郭兴一掌身形不动,身具神秘莫测的雷属性真气,怕不是女强人,不过他虽然不知道这女子为何出手,但是毕竟救命之恩,便抱拳一礼:“先谢过景仙子救命之恩。”
“救命?我只是为了我春香楼的脸面,而你,待我细细问出你在昆仑山得到了什么,再将你的尸体扔出去喂狗。敢利用我霍景芸的人,你还是第一个。”霍景芸一支手指轻轻挑起王涛的下巴,香风扑面,让后者一阵眩晕,王涛暗叹这尘世中浮沉的女子,果然都是妖精。
“唉。”王涛轻轻将霍景芸的手拨开,轻叹一声,饮尽杯中酒,看向对面那双慑人的眸子:“哪里需要细问,景仙子若想知道,开口便是,不过若是让我死之前能一睹芳容,此生便也无憾了。”
“呵,油嘴滑舌,你这样的男人最靠不住,说说吧,你在昆仑山得到什么了,至少也让我掂量掂量价码,看看要不要与黄煞宗彻底撕破脸皮。”
“我在昆仑山得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景仙子想从我这得到什么。”王涛自然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霍景芸从进来便没有表现出杀机,自然是有所求。
“你那金属性功法是什么,交给我,我倒是可以考虑保你一命。”
王涛手心之上光芒汇聚,那精纯的颜色趋近金黄,就是霍景芸也是暗暗一惊,如此精纯的金属性真气,恐怕佛宗的《金刚经》也无法出其之右,王涛手上一握,金芒消散,看向霍景芸:“说出来景仙子可能不信,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功法,如果仙子想要,我倒是可以把你引荐进昆仑山。”
霍景芸微微撇嘴,说实话她还真不敢进昆仑,她小时候在那座阁楼之中看过太多太多的关于这座山的记载,所有的记载介绍都相差无几,仙人止步,帝者喋血,之前有人侥幸从昆仑山活着走出来,然后无一不被各大家族捉住搜魂,所得成果更是大族共享。
“我是个商人,进昆仑这种赔本的买卖肯定不做,救你不求回报,这种亏到姥姥家的买卖定然也是不做,你开个价,我考虑考虑,如果不行,明天还是把你送去郭家为好。”
“呵,女人。”看着转身离去的霍景芸,王涛叹息一声。
“哼,男人。”霍景芸头也没回:“对了,叶姨,这位王公子若是没有银两,就让他睡地板。”
王涛则是得意洋洋的将一大锭银子放在了桌上,对老鸨叶姨招呼到:“叶姨,再来两壶好酒,让那个要加钱的丫头过来与我对饮三百杯。”
霍景芸回到三楼雅阁,在那里等候多时的刘辉还未开口,便被这景仙子打断:“刘叔,不用担心,琳琅阁那边我自己会去解释,这黄煞宗,还不至于能把我怎么样。”
“小姐既然心里有数,老奴自然不会多言,只是那叶良已经向黄煞宗递出消息,想必一两日内便会有高手过来,小姐还是提早动身为好,免得受人所阻,虽然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是多一事毕竟不如少一事。”
“嗯,自然如此,刘叔明日便请人去做四口大箱子,从正门送入春香楼,最重要的是要让郭家的暗哨看到。”
刘辉一愣,不过旋即便明白了霍景芸的计划,点头应下,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窗外飘然而入,这人一袭黑衣,遮住面容,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眸子,他单膝跪地,手中一封书信毕恭毕敬的递给霍景芸,同时说道:“小姐,阁中刚刚寄来的,要小姐亲启。”
霍景芸接过信封,随口问了一句:“琳琅阁?不是过两日就要回去了,怎么这时候送信来,难不成计划有变?”
“不是琳琅阁。”那单膝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说道。
霍景芸眉头一皱,拆信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那坐着的刘辉也是瞬间起身,看向霍景芸。
“算算时间也三年了,阁主出关了?”霍景芸问道。
“小人不知,朱堂主只是让我送信,小姐应该明白,我们是没资格过问阁主行踪的。”
“嗯。”霍景芸拆开信封,细细浏览一遍,面色平静,手心之上雷电大作,书信瞬间化为飞灰,对那黑衣人说道:“你回去吧,告诉朱堂主,我这两日便起身返程,你路过易城之时也告诉琳琅阁一声,就说我不回去了。”
“属下遵命。”那人起身,刚想走,又回头问道:“小姐,听阿大说,那黄煞宗?”
“此事你不用管,我还不至于被这些跳梁小丑怎么样,你速速回去复命就好。”霍景芸无奈一笑,眼前之人如果出手,这燕国的格局,可能就要变上一变了,这可是她不想看到的,风波越大,牵扯就越广,她是最怕麻烦的人了。
“是。”那黑衣人应了一声,音还未散,人已消失。
刘辉缓缓坐下,看着霍景芸那有些无奈的神情,朗声笑道:“怎么?小姐不愿回去?”
“唉,刘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何出来,我是真受不了那些世家子弟的做派,但是又不得不予以言笑,累死了。”霍景芸叹息一声,此时的她就像那邻家女孩,愁上心头。
刘辉只是笑而不语,霍景芸也不再说话,双手托腮静静的看着窗外明月。
那郭家正堂之上,叶良正襟危坐,郭兴坐于副座,而那郭安则是站在父亲身后,四下再无他人。
“你信中所言句句属实?”叶良喝了一口茶水,看向郭兴。
“不错,这贼子一个月之前确实连借气之法都不会,是被我那侄儿箭矢穿腹而过,被幽魂河水冲进了昆仑山。”
“嗯,你那侄儿确实死于佛宗金刚掌力之下,可是佛宗秘法根本不传外人,难不成他是清心寺的俗家弟子不成?不应该啊,大力金刚掌可是佛宗七十二般绝学之一,非内门弟子不传,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三长老,我们秘密偷袭那春香楼,将此人抓来,一切疑问不就解开了?”郭兴试探性的问道。
“不可,春香楼内有两股不弱于我的气息,而且就在刚刚又有一股强悍的气息进入了春香楼附近,想必是易城琳琅阁来人了,咱们宗内的高手明日便能赶到,到时候再出手不迟,这昆仑密宝,我黄煞宗自然是不会放过,就算于琳琅阁和清心寺撕破脸皮也无妨。”
翌日正午,几口巨大的木箱由马车运来,送进了春香楼,郭家的暗哨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回,但是郭家依旧按兵不动。
“王公子可想好价码了?奴家可是要走了。”霍景芸把还在熟睡的王涛从梦中拉扯回来,害的王涛的美梦直接破碎,他可是已经三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没有,要不我以身相许吧?”王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床气无处发泄,让他好生憋屈。
“可以啊,不过如果以身相许,你就只能留下两条腿,而且你还得跑腿干活。”
“别了,那你还是杀了我吧。”王涛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裆部,又让自己干活,又让自己只留下两条腿,那可不是要苦了自己兄弟吗,这种买卖,万万干不得。
“我这人既是商人,又是赌徒,今日我保你一命,晚些时候送你出城,希望这次我不会赔钱,日后再见,你可要记得你欠我一条命。”
霍景芸不再与他打趣,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起身离开。
王涛闻言也是满脸正色的回了一句:“今日之恩,来日若见,甘效犬马之劳。”
霍景芸也未再搭话,只是微微一笑,但是薄纱掩面,没人能看到那倾国之色。
接近傍晚时分,三辆马车拉着四口大箱子便离开了春香楼出城而去,并未受到阻拦,而后便有叶良郭兴二人紧随其后,不紧不慢的跟在了三里之外。
一道剑芒自北方而来,马车后面的四口箱子应声而炸,无数的珠宝和衣物散落在地,两道黑影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站在了中间那辆马车两侧,静静的看着北方。
霍景芸和刘辉并肩走下马车,北方几人也到了近前,为首的一名老者手持长剑,看来刚刚就是此人出手,霍景芸脸色冰冷,语气平静:“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黄煞宗二长老徐久德,怎么?徐长老对我这女子衣物感兴趣?”
徐久德看着被劈开的四口箱子,知道自己已然中计,便对着马上到近前的叶良二人喊道:“回去,那人还在云霄镇中,不能让他逃掉。”
“既然徐长老无事,那小女子就当这是个误会,告辞了。”霍景芸轻笑一声,转身就要上车,但是却被一道剑气削下一缕青丝,她身畔的两道黑影手中长剑皆是应声出鞘,但却被她拦下,黄煞宗来者人多势众,自己这边讨不到好处,不能出手。
“徐长老这一剑,小女子记下了。”几人上车便架马离去。
那徐久德冷哼一声,便带着身后众人向云霄镇方向赶去,但是刚刚走出了三里路,便被身旁一声冰冷的问候惊住。
“徐久德。”
这道冰冷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徐久德那持剑的右臂便与身体分离,切面光滑如镜,鲜血竟然微微顿了片刻,才喷涌而出,众人举目望去,四下却并无一人,惊恐的聚在一起,久久没有动作。
霍景芸突然看向身后,语气中有些无奈:“这家伙,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幸亏没下杀手,否则我回去肯定又被朱堂主训斥。”
“朱堂主最疼的便是小姐你了,如果知道那徐久德敢对你出剑,恐怕朱堂主要将其凌迟。”
“唉。何必呢?得饶人处且饶人。”
刘辉闻言也是无奈苦笑,若是人人都懂得这个道理,这个世间便简单不少。
远在云霄镇十里之外的密林中,一处草地微动,王涛便从地下钻出,小心翼翼的将那处入口盖好,伸了伸懒腰,便向易城方向而去,并不知晓云霄镇外发生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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