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二婶李芙蕖和三婶金时馨,许沐蕊,许沐瑶,许沐清几个女眷都过来了。
许沐晴将碧如的要求详细地跟她们说了,“两位婶婶,姐姐妹妹们,今天请你们来,是想让你们做个证人。既然这位碧如姑娘和我爹有了那层关系,让我爹抬成姨娘也是应该的。不过今晚太仓促了,那就明天让人去衙门那个做个记录吧。”
李芙蕖和许沐蕊是最想看到这个结果的,高兴得差点喜笑颜开,总算是安插了一颗探子到将军府了。
哪怕最后碧如帮不了她们什么,能把将军府搅得鸡犬不宁,让杨瑶光嫉妒成狂,天天和许奕融吵架,她们也能趁机再想些办法,各个击破,让大房这边家破人亡,名正言顺地占有大房所有的财产。
“沐晴,你……”
杨瑶光是真的不情愿家里有另外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女人住进来,更何况这女人还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来勾引她的男人,她咽不下这口气。
“娘,你要相信我,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不会让碧如成为你心里的一根刺的,你不要出声,等着看下去就行了。”
“沐晴小姐果然是个有魄力,有担当的人,那碧如在这里就先谢过夫人和小姐了。”
碧如脸上的喜悦怎么都控制不住,等她进了门就有好日子过了,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和各种精美的首饰应有尽有,等她更加得宠以后,再想办法弄多一点银子回去给爹娘和弟弟,让他们也跟着过好日子。
许沐晴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升起了强烈的厌恶来,“现在有候府那边的夫人和小姐们做证人,我既然答应要把你抬成姨娘,就不会食言。接下来就说正事了,白薇,把东西端进来。”
她一声令下,白薇手里拿着一个瓷白色的碗,碗里还冒着腾腾的热气,浓郁的药味在这柴房里弥漫开来。
“白薇,茱萸,你们喂如姨娘喝下去。”
碧如看着来势汹汹的丫鬟,脸色都变了,眼底有强烈的恐惧,一股寒气从她的脚底涌了上来,让她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住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白薇和茱萸以最快的速度,不由分说地捏着她的下颚,将整碗药水都灌进了碧如的肚子里去,直到她全部咽下去以后,才松开她。
这一切都是当着沐恩候府那些女眷的面做的。
碧如捂着脖子,喉间热辣辣的,难受极了,她害怕地说道,“你们给我喝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啊。”
她那么年轻,长得又那么漂亮,真的不想死啊,她还没有过上好日子呢。
许沐蕊之前被杨瑶光的丫鬟拦住了,她没能上前来阻拦,再加上白薇和茱萸灌碧如喝药的动作太快,哪怕她想要提出抗议,也没能冲上前去,这一刻她心里气得都快要炸了。
“沐晴,你该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你可不能这么恶毒,杀人是要偿命的,碧如她是自由身,是平民,可不是卖身给你的奴隶啊。”
许沐晴意味深长地笑了,“我哪有那么嚣张,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做个杀人犯啊,沐蕊姐姐,你担心得太多余了。我给如姨娘喝下去的是避子汤啊。对于这些穷怕了的女人,为了得到荣华富贵她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我爹和她还没到做到最后一步呢,可别一个月以后跟我说有身孕了,到时候赖到我爹的头上来。如姨娘,将军府养你一个人不成问题,但是我可不想多出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出来,我觉得你不配。”
她笑颜如花,说话毫不客气,别说碧如被她气得快要疯了,李芙蕖和许沐蕊也差点七窍生烟,恨不得冲上来将许沐晴的这张脸给撕烂了。
许沐晴这个贱人怎么那么阴险狡诈,她就像是猜到了接下来二房那些人会让碧如走的下一步一样。
二房的如意算盘不说落空了,效果大打折扣是真的。
“两位婶婶,几位妹妹,你们到时候做个证啊,我今天让如姨娘避子汤喝下去,她过段时间如果说自己怀孕了,那绝对不是我爹的种。”
许沐晴幽寒的目光落到碧如的脸上,笑了一下,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来,“你想做姨娘尽管做好了,但是以后,我爹绝不会再碰你一下,不信我们就等着瞧。”
“如姨娘,用催,情和助兴的香料这种卑劣的手段爬上我爹的床,我也是仅此见到了。我爹可是要行军打仗的将军,可容不得你这么放肆地折腾身体,以后请你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不然到时候我是绝不客气的。”
“婶婶们,还有姐妹们,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结束了,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我爹会把如姨娘从侧门抬进门来,不会亏了她的,就这样吧。”
沐恩候府的女眷全部回去以后,杨瑶光心里还是很气,直接让人打了一盆冷水过来,她呼啦一下全都倒到了碧如的头上去。
“不要脸的贱人,以为成了姨娘你就能得意张狂了吗?你不会有好结果的,不信你就等着瞧。”
碧如冷得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面对流露出强烈恨意的杨瑶光,她却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夫人,小姐,哪怕是纳妾也是要给银子的哦,希望你们明天把银子送到我家去。”
杨瑶光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指着她恨声骂道,“你厚颜无耻,不要脸,贱人。”
碧如伸长她白皙优雅的脖子,不以为意地说道,“夫人,你出身名门,当然不懂我们这些出身底层的百姓的疾苦,只要能吃得好,穿得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用点卑鄙的手段又何妨呢?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三没偷蒙拐骗,我只是想过好日子而已。”
“娘,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别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许沐晴挽着杨瑶光的手臂,轻声地劝慰道。
“我没有办法冷静,没有办法不生气,晴儿,你爹是我的夫君,你能忍受爱的男人去睡别的女人吗?那等于是在我的心上狠狠地捅了几刀,我难受得快要疯了你明白吗?凭什么我要受这样的苦楚。”
杨瑶光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这不是已经发生了嘛,没有办法再重来了,除了尽量将事情扭转往好的方向,还能怎么办呢?”
她再次看向碧如,冷声说道,“银子嘛,自然不会少了你的,五十两银子买断你的下半生搓搓有余了,如姨娘,但愿你不后悔。”
威远将军府从来就不能有小妾,既然她愿意不怕死地闯进来,干嘛不成全了她。
“别想着弄死我,我要是死了,也绝对会想办法把你们的名声搞臭,不信你就等着瞧。”碧如发狠地说道,她是想要过好日子的,不是进来当死人的。
“你还不值得我动手去弄死,想穿绫罗绸缎,想吃想的喝辣的,都会满足你。安心待着吧。”
许沐晴让人将柴房的门关起来,带着娘亲扬长而去。
杨瑶光心里很生气,怨怪上了女儿,“你怎么能答应把她抬为妾呢,晴儿,你这不是膈应娘吗?我不想看到她,我害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想杀了她。”
许沐晴再次安抚起了杨瑶光来,“娘,你别生气啊,我是你的女儿,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她靠在娘亲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话,杨瑶光眉头舒展开了一些,将信将疑地说道,“这样能行吗?”
“当然能行,哪怕传到外面去,别人还挑不出你任何的错处来,还会夸娘贤惠孝顺呢。碧如她不是想做姨娘吗,候府那边的人不是想借着碧如打探消息,给爹吹枕旁风吗,就让她们睁大眼睛看看,她们精心的算计是怎样竹篮打水一场空的。”
“这一切让爹来安排,娘你不要动,就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许沐晴给娘出谋划策,心里甚至都羡慕起她娘这样傻白甜的女人来了,在闺阁的时候,爹娘宠着爱着,嫁人了夫君又把她捧在掌心里宠着,也算是和婆婆分开住,虽然偶尔有些闹心的事情,但总体来说日子也是过得顺风顺水。
杨瑶光眼睛一亮,“你说得对,既然是你爹捅出来的篓子,那就让你爹自己收拾,我不管了。他要是再给我气受,我就回娘家去,再也不理他了,这些年又忍他的老娘,又忍他的兄弟,我过得实在是够够的了。”
许沐晴看她娘三十几岁了,脸上依然有着被爱情滋润的甜蜜天真,忍不住在心里升起了一股羡慕来。
爹和娘,抛开沐恩候府那些乱七八糟的亲人,过得也算是很幸福了吧?
她忍笑着说道,“没错,就让爹把后续的事情处理完毕。娘,我猜到时候二房那边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杨瑶光想到沐恩候府那边的人,脸上就控制不住地浮起了强烈的厌恶,“一定是李芙蕖和许沐蕊这两个阴险狡诈的女人干的,她们就是见不得我们过得好。”
至于三房那边,除了占一些小便宜,跟在老夫人的身边张嘴跟她们要银子以外,幺蛾子出的倒是不怎么多。
杨瑶光听了女儿的建议,回去就语气不怎么好的命令许奕融按照她说的去做。
许奕融都没有半刻的犹豫,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夫人,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去做的,只要你能消了气。我们不要和离,这么多年了,我心里也只有你,你要是不要我了,我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他爱她,这么多年过去爱意非但没有消退,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愈加的深刻,他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个女人,别的女人就是再漂亮,他也不会动心半分。
杨瑶光越想越气,照着他的小腿上就踢了一脚,“以后再敢招惹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我让沐晴直接把你变成太监,真是太生气了。我们成亲十几年了,你连我和碧如都分不清楚,你还敢说你爱我,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许奕融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然而却依然不敢惹妻子生气了。
“这不是她用了药,我被算计了嘛,夫人,我现在还受着伤呢,你就别再跟我置气了我们那么恩爱,要是和离了,不是让那些见不得我们好过的人得逞了嘛。再说了,孩子们都大了,都要说亲了,我们和离了,孩子们的婚嫁也受到影响啊。”
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男人,这一刻直接变成了忠犬,从身后抱住了心爱的女人,语气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杨瑶光心里的怒气还是没有消,“以后让多一些人在门口守着,别再放那些眼皮子短浅的女人进来,不然我饶不了你。”
“好,我都听你的,夫人,只要你开心,我也才跟着高兴起来。”
杨瑶光嫌恶地说道,“等你处理完碧如那个贱人的事情以后再来爬上我的床吧。对了,二房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置,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许奕融愣了一下,“我哪知道怎么处置啊,现在都是一群女眷在家,我能怎么办呢,又不能把人抓起来吊打几下。”
杨瑶光忍不住冷笑一声,“要我说,你那些侄子也是时候婚嫁了,二房不成气候,当然是要娶个厉害的媳妇进门啊,你说是不是?你二弟也有不少政敌呢,从里面找个厉害的小娘子给你侄子做妻子挺好的。”
李芙蕖和许沐蕊这两个贱人摆了她一道,她也要以牙还牙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许奕融讪讪地说道,“夫人看着办就行了,我都没有意见。”
哪里敢有意见啊,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杨瑶光看他没有反对,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夫君,给你两天的时间,碧如的事情给我处理好,我等着看呢。”
许奕融被逼得没有办法了,第二天的时候,被关在柴房里一整夜,冻得瑟瑟发抖,差点就昏迷过去的碧如总算被将军府的侍女送回家了。
管事的侍女给了碧如的老娘五十两银子,碧如签了卖身契。
傍晚的时候,碧如身穿一身桃红色的嫁衣,坐着一顶粉红色的轿子,被人抬进了将军府,被安置在将军府西南角的一座院子里。
衣裳,被褥和所有的摆设都是新的,首饰也有不少,看得出来,许沐晴真的没有食言,碧如嫁进将军府来真的是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了。
红烛摇曳,府里的丫鬟端了八道色香味俱全,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了,礼貌恭敬地跟如姨娘说,“将军今晚上不过来了,让姨娘吃了晚饭,简单地洗漱一番之后就歇息吧。”
碧如满心的旖旎瞬间被失望所取代,然而看到那色香味俱全的大鱼大肉,她忍不住吞咽了几下口水,忘记了那些不快,端起碗筷狼吞虎咽了起来。
这是她进候府做事以来,吃得最饱,也是吃得最好的一顿。
晚饭过后,碧如指颐气使地让丫鬟伺候她沐浴梳妆,将脸上的妆容都洗得干干净净,躺在华丽又柔软的锦被里她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管她用的手段有多么卑鄙,她有多么的不要脸,至少她成了许将军的姨娘,以后吃穿不愁了。
现在夫君生她的气没关系,假以时日,她温柔小意,在床上又热烈主动,她不信将军会无动于衷。
要知道她还很年轻,才十八岁,年轻貌美,皮肤光滑紧致,以前穿的衣服不好看,不太出彩,现在她是姨娘了,每天绫罗绸缎地穿着,再想办法寻找机会多在将军的面前晃悠,她不信将军不睡她。
天底下的男人哪有不好色的,不过有些人装得比较深沉罢了。
她还和夫人有着相似的容貌,夫人都已经三十多岁了,又生过三个孩子,那肚皮都不知道松成什么样了,哪里有她的身材好,有她紧致迷人?
碧如已经想象夫人失宠,将军移情别恋到她的身上来,到时候她再生两三个孩子,最好都是儿子,那她在将军府的位置就站稳了。
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碧如心满意足地睡着了过去。
第二天外面还黑漆漆的一片,就有两个年长的嬷嬷满脸威严地来到了床前叫醒了碧如,“姨娘,时辰到了,该起来给夫人敬茶了。”
碧如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她好想骂人,然而嬷嬷没有感情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姨娘敬过了茶,夫人喝了茶,你才算是这个府里的人,这么大的事情,姨娘还请不要出岔子。”
于是,带着强烈的不甘心和不情愿,碧如起床了,让丫鬟伺候她洗漱梳头,穿上一身嫩嫩的裙衫,她将好几根簪子插在头上,尽量呈现出最美的样子,扭着纤细的腰肢朝着正厅走去。
身后跟随的丫鬟看得眼珠子都快喷出火来。
“你看她,那腰扭得就跟水蛇一样,也不害怕把腰扭断。这里是高门大户,又不是青楼,扭成那样给谁看,风骚得我都想吐了。”
丫鬟乙同样带着怨气,“可不是嘛,她还以为全天下她最美呢,头上戴了有八根簪子,她这是恨不得把全部的首饰都堆在身上吧,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
碧如在前面听得脸立刻阴沉了下来,她回过头来牙尖嘴利地说道,“在背后说人坏话难道就是你们这些做丫鬟的修养吗?再跟乱嚼舌根我把你们全部都发卖了!你们没那个姿色当姨娘就不要叽叽歪歪。”
有本事她们也爬个床试试啊?
两个丫鬟当着碧如的面翻了翻白眼,“如姨娘,我们的卖身契在夫人的手里捏着呢,你有本事就发卖了我们啊。”
这个贱人以为她是谁,以为成了姨娘就能爬到所有人的头上去了吗?
将军连看她都懒得看一眼呢。
碧如气结,直接冲上来想要将这两个丫鬟的脸给撕烂,“你们这两个小贱蹄子,你们以为自己能翻了天了是不是?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跟随着她的两个嬷嬷看势头不对,立刻眼疾手快地过来架住了碧如的胳膊,“姨娘,给夫人请安比较重要,你别再胡闹了,让夫人等得久了后果你担待不起。”
碧如只能将满腔的怒气咽进了肚子里,恨声说道,“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们,小贱蹄子。”
到了正厅以后,杨瑶光和许奕融还没有来,碧如足足等了一个半时辰,等得她满肚子火,恩爱的夫妻才慢悠悠地赶来了。
许奕融温柔体贴地扶着杨瑶光坐下,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分半点给碧如,碧如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这个老女人眼角都有皱纹了,她哪里值得爱了,将军难道是眼瞎了吗,看不到更年轻漂亮的在面前吗?
不甘心被她的男人忽略,碧如盈盈地跪了下来,用甜腻得几乎能掐出水的声音说道,“贱妾给夫人和老爷请安。”
许奕融眉头皱了皱,“既然过门了,就给夫人敬茶吧,以后要恪守本分,好好伺候夫人,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府里不介意多养你一个闲人。”
这番话可以说是很不客气了,碧如屈辱得眼泪都快要飚出来了,然而这时候,再多的屈辱也要咽下去。
“是,老爷。”
旁边的丫鬟给她倒了一杯茶,碧如拿过茶,毕恭毕敬地举到齐眉处,“请夫人喝茶。”
杨瑶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打算接过茶,却被许奕融拦了下来,“夫人,你的手上怎么了,是不是昨天睡觉的时候压到哪里了?”
许奕融握着妻子的手,认真又仔细地端详着,好像忘记了举着茶杯的如姨娘。
“夫人你的手怎么有些皱纹了,是这段时间操持家事太累了吧,等会为夫陪你去胭脂水粉铺子,买点香膏回来你每天涂抹手,把手保养得又白又嫩,我最喜欢你细嫩的皮肤了。”
许沐晴在旁边看她爹绞尽脑汁地扯着话题,就是不让她娘喝茶,忍笑忍得肚子疼。
碧如被冷落了个彻底,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她的脸上变得青一阵紫一阵的,难堪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许奕融将这个耍手段爬上他床的女人晾了很久,看她跪得摇摇欲坠,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水渗透了出来,像是随时都能倒下一般,他心里舒服了一些。
“夫人,如姨娘敬茶呢,你快喝了吧。”
杨瑶光终于慢悠悠地接过了碧如手里的茶,喝了一口,仪式总算是完成了。
“起来吧,既然是夫君的女人了,以后就好好伺候夫君,替夫君分忧,不要总是想些卑鄙的,见不得人的手段,府里不缺你吃的,不缺你穿的,也不会苛待了你。”
碧如站了起来,低眉顺目地应道,“贱妾谨遵夫人的教诲。”
她现在承受的屈辱,她忍,等到将军气消了,等她得到将军的宠爱,今天所受到的屈辱,她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许奕融终于看了如姨娘一眼,“如姨娘,既然你已经过门了,有件事情我的确需要你替我分忧。候府老夫人那边正好需要人伺候,从今天开始,你就去候府那边老夫人的身边伺候她洗漱和喂饭吧。”
“我不会亏待了你的,每天都会让丫鬟送精致可口的饭菜给你吃,四季的衣裳首饰也都不会少了你,府里也不会有人欺负你。每天清晨你就过去伺候老夫人,等晚上戌时再回来,洗漱过后再抄一千字左右的经文再睡觉。李嬷嬷和赵嬷嬷会盯着你。”
碧如就像是被人当头棒喝,脑袋嗡嗡作响,她浑身发抖,一股寒气从她的脚底涌了上来,就连呼吸都凝滞了。
“老爷,贱妾不是……”
许奕融周身立刻有寒冷的气息散发了出来,脸上尽是威胁之意,“怎么,你不愿意?身为我的小妾,替我尽孝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要是不愿意也行,我直接把你发卖了出去,你自己决定。”
碧如眼泪直接就涌了出来,她一张脸变得煞白,整个人都不好了,愿意这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爬上这个男人的床是奔着好日子去的,不是来做这些伺候人的活的。
许沐晴在旁边轻笑了起来,“如姨娘,这条路可是你自己选的,你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夫人身体不好,你代替夫人尽孝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管是大鱼大肉还是漂亮衣裳和首饰,胭脂水粉这些,都不会少了你。但也仅此而已。”
“你如果连孝顺长辈都做不到,那将军府也没有办法容下你了。你自己选择吧。”
当真以为将军府的富贵是那么好享受的,李芙蕖和许沐蕊是怎么打大房的脸的,她就用同样的办法反击回去,看谁先承受不住。
如姨娘眼睛里有着绝望的色彩,她握紧了拳头,好一会才艰难地说道,“贱妾遵命。”
许奕融就像是避之如洪水猛兽一样,“那就别再磨蹭了,李嬷嬷,赵嬷嬷,柔月,白雪,你们护送如姨娘过去伺候老夫人吧。”
威严又帅气的男人站起来,牵着妻子的手,眼底有着深沉的爱恋,“夫人,带你逛集市买胭脂水粉去,看有没有新款的漂亮绸缎,买了回来让人给你做两身漂亮的衣裳。”
碧如离开正厅以后,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是来争宠抢男人的,怎么兜兜转转了一圈,又回到沐恩候府去了。
许沐晴心情很好地对她说道,“如姨娘,别哭了,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哪怕就是跪着,也要走完啊。我之前劝过你的,你执意要嫁进来,那我们也只能依了你啊。比起在你家种田刨地,伺候祖母和抄经文也不苦啊对不对?”
半个时辰以后,李芙蕖和许沐蕊看到如姨娘又回到候府的时候,意外至极。
许沐蕊走上前去,阴沉着脸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应该和大伯父如胶似漆吗?”
如姨娘情绪恹恹地将许奕融吩咐她的事情复述给了二房的人听。
李芙蕖和许沐蕊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
许沐晴这个阴险狡诈的,竟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真是太过分了。
偏偏她却挑不出任何的错误来,收房也收了,绫罗绸缎,大鱼大肉地伺候着,只是让如姨娘尽孝,哪怕闹到府衙去,道理也不在如姨娘这边。
许沐蕊脸色铁青,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娘,许沐晴太狡猾,也太狠了。”
偏偏,这时候许沐晴还带着绿柳和紫鸢走过来了,心情很好地说道,“如姨娘,一定要将祖母照顾好了,不然我爹可是会发火的呢。两位嬷嬷,你们多在旁边帮衬一些,姨娘年轻没有经验。”
许沐蕊再也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地上前去,咬着后槽牙地质问道,“许沐晴,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她们好不容易弄个女人进去,又被用这样的方式赶了出来,不恨死才怪。
许沐晴痛快地就承认了,“是啊,怎么了呢?就许你们二房算计我爹娘,不许我用同样的手段反击吗?许沐蕊,我很早就说过,我不好惹,你偏不听,那就等着瞧吧。”
“还有二婶,好好照顾二叔才是关键,没事总是伸手到大房这边,有意义吗?与其盯着我爹娘的那些财产,不如自己想办法多挣点,靠自己本事挣的银子才是别人抢不走的,不是吗?”
李芙蕖气结,却又想不出任何反击的话语来,她已经被如姨娘的事情气得失去了理智了。
满意地看二房这两个女人气得想要吐血以后,许沐晴终于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将军府里。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多活了一世的女人,在前世,最后借着萧霖烨的手,她也将二房和三房的人杀个精光,这一世,候府的那群渣滓就更加不会是她的对手了,不自量力。
她刚回到属于房间里,白薇就拿了一个紫檀木匣子走了进来,“小姐,这是太子殿下让人给你送过来的。”
许沐晴的嘴角就情不自禁地浮起了一丝笑意,她从白薇的手里拿过一把精致小巧的锁,将匣子打开。
里面一根被金黄色的簪子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簪身是由黄金打造的,在尾部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玉兰花,用金丝线缠绕,花瓣上点缀着红色的宝石,簪子的尾部是金色的流苏,高贵,明艳,又大方。
许沐晴一眼就爱上了这个簪子,直接就插在了她的鬓发间,整个人似乎变得漂亮又优雅大气了很多。
匣子里除了这根流苏簪子,还有一个红色的同心结,同心结底下是一叠很厚的……嗯,银票,最底下是萧霖烨写给她的信。
许沐晴拿过那封信打开,工整又遒劲有力的字迹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说喜欢漂亮的首饰,但愿这只玉兰花流苏簪子你会喜欢,我期待有一天能看见你戴上,呈现你最美的一面。
同心结是我亲手编的,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寄托了我所有美好的愿望,希望我和你能够永结同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很简短的几句话,却让许沐晴的嘴角翘得很高,她心里有甜蜜和幸福的滋味流淌而过。
萧霖烨这男人,说起甜言蜜语来,她真的要招架不住了,实在是动人而要命。
她将同心结和玉兰花簪子放在一起,又将银票拿了过来,认真地翻看了一遍,加起来足足有一万两的银票,果然是财大气粗。
许沐晴不由得嗔怪了起来,“送簪子和同心结就算了,送银票算是怎么回事啊,萧霖烨也真是的。”
白薇和茱萸在旁边听着她甜蜜又幸福的抱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小姐,是殿下知道你喜欢银子,这是在投其所好啊,再说了,银子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两个丫鬟看阻拦不成,也已经绝望了,渐渐地接受了小姐和太子殿下两情相悦的事实,只希望太子殿下不要欺骗小姐的感情,到最后惹得小姐伤心难过就好了。
许沐晴有一种被霸道总裁用钱砸一脸的既视感,虽然很俗,但是不得不承认,萧霖烨这个男人真的取悦了她,让她心里对他更加喜欢了。
她想了想,从脖子上解下了在护国寺里求来的平安符,用一个浅蓝色的香囊装好,递给了白薇,“你想办法让凤一送到殿下的手里,就说平安符是护国寺的高僧开过光的,能够保佑他平安。”
她原本想要也给萧霖烨写一封信,说什么定不负相思意的,然而想来想去,又害怕被人抓住了把柄,索性只是送了护身符,就连香囊,都是最简单,中规中矩,男女都能用的样式。
白薇看着小姐满脸甜蜜的笑意,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家小姐看来是彻底地陷进去了,可是太子殿下那里还有太子妃呢,这个怎么整?
皇上赐的婚,婚约哪里那么容易解除的呢?
但愿太子殿下真的有能力有魄力,给小姐一个美好的未来,不然小姐这真挚的,满腔的情意真的要喂了狗了。
许沐晴从镜子里看到白薇复杂的脸色,忍不住转过身来捏了捏她的脸,“白薇,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殿下他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率先一脚将他给踢开了,我不会伤心难过的。”
“天底下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我知道怎么样让自己过得开心快乐,你就别总是涉世未深的少女陷入情网的眼神看我了,我脑子清醒得很呢,真的。”
白薇看着许沐晴诚挚的眼神,心里生出了强烈的无力感,“好吧,小姐你开心就好。”
晚上的时候,萧霖烨收到了许沐晴的回礼,俊逸的眉眼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甜蜜,他捏着香囊,认认真真地看了很久,最终才万分珍惜地将护身符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萧霖烨不想让许沐晴等得太久,也不想让林悦双和刘诗桐顶着他的女人的名头,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快行动。
表面上,他还在别院养着伤,暗地里,他已经让培养在各地的心腹势力去查东南,中南和西北粮仓的情况,短短的十天的时间,他的人就已经掌握三大粮仓空了九成的重要的证据,还有这些粮仓的粮食的大致流向。
于是,当萧霖烨在别院养了半个月的病,身体稍微恢复以后,他就拖着病弱的身体上朝了。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在文武大臣将重要的事情汇报完,皇上准备让人退朝的时候,萧霖烨站了出来。
“皇上,微臣有本奏。”
萧霖烨脸色很严峻,身体紧绷着,坐在龙椅上的萧冽心里顿时生出了不好的感觉来,他总觉得这个儿子接下来说出的话可能会震惊朝野。
“什么事情太子你说吧。”
萧霖烨大声地说道,“皇上,昨日清泉州,景州,肃州三地的探子有密报传到京城里,在半道上送密报的信使却被一群杀手所截杀,幸得有躲过追杀的驿站信使来向微臣求助。东南,中南,西南的粮仓被图谋不轨的人将九成的粮食都秘密运走了,粮仓几乎都空了。”
“这三地的官员搜刮鱼肉百姓,中饱私囊,连养着军队和用来在灾年应急的粮食都侵吞,简直令人发指。还请皇上做出批示和处理。”
满朝文武官员听到萧霖烨上奏的事情,几乎都沸腾了起来,不敢相信梁国的三个粮仓都被人搬空了,要是有天灾和人祸,岂不是要饿死梁国一半的人口。
若是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国家趁机进犯,那还不是犹如进入无人之境,势如破竹,到时候离梁国灭亡也不远了。
文武百官都能想得到的后果,身为梁国皇上的萧冽自然也想得到,他正襟危坐,面色严峻,深邃的眼底有着幽暗不定的光芒。
“太子,是否确有此事?三大粮仓都空了,这件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不能危言耸听。”
萧霖烨坚定地说道,“微臣不敢有半句谎言,这三大粮仓的确空了九成,粮食早就被当地的那些硕鼠蛀虫给偷偷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