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坐骑边的灰狼将牙咧得更凶,从鼻子里发出凶狠的低叫。
那双眼像它的主人一样,嗜血的盯着玄机。
“阿弥陀佛。”
玄机诵了句佛语。
狼王摆摆手,呲牙咧嘴的灰狼往后退半步,收起它所有的凶狠。
仿佛刚才,它并没有动过。
水晏师不由暗惊,这个狼王驭兽的本事可非一般。
想到这层,水晏师就发现自己放在包袱里的小白貂正瑟瑟发抖。
带它到天宗寺的这日子,水晏师一直是放着养的,等她要走的时候,这小家伙就钻出来了。
水晏师觉得肯定是假容三给照顾了,不然这小家伙怎么可能钻进林子里后又乖乖的返回自己的身边。
难道这假容三也能像狼王这样驭兽?
正思索时,那边秦膺已经出言邀请了狼王一起入帝都。
听到秦膺的话,玄机还特地看了他一眼。
秦膺在天宗寺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会儿功夫恐怕是要从中找回来。
狼王一看就是和天宗寺不对付的,秦膺还邀请,不说全是有意而为之,但起码有一分是故意的。
秦膺像是没有察觉到玄机的目光,领先一步朝帝都城内奔驰而进。
早在邀请狼王的同时,秦膺已经让人先一步送信给皇帝。
在接到信的那刻,皇帝就急召了文武园的副园主姜妜和一众武臣。
“现在这消息上说盛疆七皇子跟着太子回城,在跟上遇到了赤金国的狼王。赤金好战,高手如云,这个狼王又是赤金举世无双的高强武者,众位卿家,此时赤金国的王爷已经进城了,你们说说想法。”
皇帝凛然的目光落在太尉江戚身上。
太尉江戚连忙道:“皇上,赤金狼王突然出现在天耀国,一定不安好心。再者,他们赤金国突然进入天耀国的领地,我们的人竟然毫无所察,此人实在可怕。陛下,此人不得不防。”
众人一听,都忍不住骂娘。
这还用你来说吗?
要是狼王不是狠角色,皇上何至于让众人都聚集在这里商量?
不过,大家都没吱声。
皇帝扫视了一周,深潭的目光突然锁定静立的水行辀,“左相。”
“臣在。”
“这消息内还告知水家大小姐领着天宗寺的几个和尚进了帝都城。”
水行辀当场就愣住了,要出口的话就咽了回去,眉头紧蹙。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选择了沉默。
“臣定会……”
“朕的皇后近来对佛法也有些研究,既然天宗寺高僧前来,就让他们到宫里走一趟吧。这件事,就交给左相你去安排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看向水行辀的目光就变得很是玩味了。
皇上这分明是要膈应水行辀嘛!
水行辀深吸了口气,“是!臣领命。”
“江爱卿,狼王一事你与文武园商议出个对策来,以防万一。”
“是。”
“右相,盛疆来使,就由你来迎接。不能让盛疆来人看轻了我们天耀,右相可知怎么做了。”
皇上不问大家就当朝分配任务,这还是头一遭。
*
水行辀出了宫就跟着大家的脚步朝着进入帝都城的那群人而去。
这么多人突然出现在城内,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水寒音得知太子回来,着了最好的装高高兴兴的出府迎接。
挤在人群中看到后面的几个和尚的一人时,水寒音脸都变了。
“姐姐怎么会跟着回来?她不是说不会回来的吗?”
在看到水晏师的那一刻,水寒音之前的那一点点愧疚之心全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嫉妒。
水晏师也感受到了人群中有一束目光盯着自己,她往那个方向扫了眼,就看见满目恨意的水寒音。
水晏师眉头一皱,扭头对玄机道:“二师兄,我回府一趟。”
“是狼!”
没等玄机说话,人群里就爆发一阵惊叫。
只见那狼猛地往前冲了出去,竟然直奔无辜的百姓而去。
这天下像水晏师这样不能学武的人,数之不尽。
狼王如此由着他的狼扑出去,根本就是没把他们天耀国放眼里,更不顾无辜百姓的安危。
天耀国众人看到大灰狼往前扑咬,吓得魂飞魄散,瞬时间发生了踩踏事件。
“阿弥陀佛。”
玄机的佛语刚落,人已如风般飘了出去,在秦膺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玄机已经站到了狼的前面。
掌往上一击。
看着并没有多用力,可那掌力却惊人得很。
“嗷呜!”
狼被玄机一击,凌空倒飞了回去。
狼王脸色寒粟,人也跟着一动。
以肉眼不可见的,一下子就接住了飞回来的狼,放下狼的同时,那精悍的身体也猛然落向玄机。
捏起的铁拳,重重的朝玄机身上一击。
“嗡!”
两股力量冲撞,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音波。
“住手。”
眼看他们就要当街打起来,秦膺脸色大变,高声一喊。
可惜,两人都当他是空气一般,出招之时无形无影。
挤压的真气外泄,冲进人的耳膜里,委实难受想吐。
水晏师并没有那种感受,可是没有达到那种境界的人,可就免不了一阵的狼狈了。
“两位,还请住手,这是我天耀国。”
随着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就见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两人之间,两掌一击,硬生生的撑开了两人的招式。
此人正是太尉江戚。
“阿弥陀佛。”
玄机凤眸一瞥,转身回去。
狼王也像是什么事没发生,回到了坐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来人江戚。
“你是天耀国的江太尉,”狼王对江太尉也是一副并不想理睬的样子,将傲到骨子里的东西散发了出来。
天凰大陆内的三国,就数赤金为最先,再是盛疆,垫底的永远是天耀。
所以赤金这个“老大”自然是不会将天耀国的任何人放眼中,不然也不会出现在天宗寺的一幕了。
“正是本官,狼王远道而来,天耀国已备好宴,请狼王,墨七皇子入宫一叙,请。”
至于那天宗寺,太尉根本就没有理睬。
一边的水行辀盯着女儿,一脸阴郁的来到她的身边,冷冷道:“你随我来。”
“二师兄,”水晏师看向玄机。
玄机微微颔首,得到首肯,水晏师才跟着水行辀单独离开。
玄机等人则是和他们一起入了宫。
“父亲。”
到了一处,水晏师就出声唤了句。
水行辀从鼻子里哼出冷笑,“数日前你说过的话都是戏耍我们了?”
水晏师皱眉,她也实在冤得很。
“我是受邀而回,左相大人若是见不惯,就将我看作是天宗寺的一名普通的小僧人便是。也不必如此费心费力的单独叫我出来说这些话,左相府,我并不稀罕。”
“你这个……”
“左相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行,我水晏师此刻可不是你的女儿。是天宗寺得到高僧不道大师的座下弟子,施主无事,在下先走一步。”
“站住!”
水行辀大喝。
水晏师回头看了眼,正好瞥见从另一边匆匆过来的水寒音。
水寒音正好听见水行辀那一声喝,站在几步外,满眼复杂的看着水晏师。
“姐姐,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时隔一个多月,又能见到姐姐了。”
这话分明说得言不由衷。
水晏师朝父女二人微微点头,转身往自己的马匹走去。
“我让你站住,听到没有。”
身后再次传来水行辀的呵斥。
水晏师全当没听见,继续往外走。
“不肖女,”水行辀当场就怒了,从水晏师身后直接攻击过去。
水寒音见状,眼神一闪,突然就出手了,“父亲,姐姐可能有苦衷。”
拦人时,还不忘刺激水行辀,又巧妙的在其中加注了一股力量,朝着水晏师后背冲了过去。
水寒音的话正好刺激了水行辀,“她能有什么苦衷,左相府迟早因她而亡。你让开,今日我定要让她知道何为尊长!”
其实水行辀的力度并不强,根本就不会伤及到水晏师,只是前面多了一个水寒音,事情就有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