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寂寞的世界里,水晏师长长的一叹。
平静如深潭的眼,静静注视着秦膺。
“秦施主,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这类型,你会错意了。”
轰!
前所未有的难堪,直冲脑门。
看着秦膺的俊脸变成猪肝色,水晏师道了句佛语,“阿弥陀佛,还请施主以后多多自重,男人也需要知检点,不然很危险。”
“……”水司戟像是不认识这个妹妹一般瞪了瞪眼,看到秦膺吃了屎般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
秦膺的双拳捏得咯咯响,青筋突突暴跳。
“殿下!”
水司戟急声叫住对方,免得他误伤了水晏师。
水晏师又道了句佛语,大大方方的转身离去。
水晏师的淡静,越让秦膺羞愤难当。
“好,很好,好一个水晏师,只盼你日后莫要后悔。”
盛怒异常的秦膺一甩袖就大步而去。
水司戟左右走一步,又退了回来,目光深深的看向水晏师离开的方向。
这一下,事情可就不太妙了。
*
水晏师不知秦膺发什么疯,又变着招数来逗弄自己。
对这个男人,起初时,水晏师若还有些好感,现在嘛,那一丝丝的好感也全然消失了。
“神经病一个!”
这是水晏师对秦膺的总结。
“水晏师,方才太子殿下又和你说了些什么,”一直徘徊在宫中的水洛辛捏着剑快步走上来,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是要上来吃了水晏师般。
又是这水洛辛。
水晏师黑如墨玉的眸子一瞥,“阿弥陀佛,洛辛施主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铮!”
水洛辛拔剑就刺来。
来势之猛,竟然是毫无保留的冲刺。
水晏师往后一退,轻巧的避开了她一招凌霜剑法。
“你,”水洛辛有瞬间的意外。
“水洛辛,这儿是皇宫。”
避过去的水晏师,不冷不淡的提醒她。
水洛辛捏紧了手中的剑,冷冷盯着水晏师,“水晏师你可真不要脸面,三番两次勾引太子殿下。”
“我说女人,你是傻的吗?”水晏师反问了一句回去。
“什么。”
“如果你的太子殿下这么好勾引,你怎么不将自己送上榻?”水晏师捏着佛串,目光瞬间的寒利如芒,“还是说你脱不下那个脸面?不瞒你说,我这儿有一种让男人臣服于你的良药,你可要?”
水洛辛涨红了脸,愤然喝道:“无耻!”
水晏师失笑,“我想知道,你是想还是不想。若拉不下那个脸,那就不要来打扰我。”
后面一个“我”字落下,水晏师袖中玉掌一击。
“轰!”
水洛辛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冲了出去,击落了旁边的假山石。
“噗!”
水洛辛长吐了一口血,那双眼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
水晏师慢走到她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次,我就不抹你记忆了,希望你记住,我水晏师不希望你再出现在眼前,以后,见了我,施主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免得我再费一把劲。”
水洛辛震惊得说不出半句话。
刚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从水晏师的身上冲出来的浑厚力量,那是确确实实的存在!
怎么可能!
这么想着,就跟着喊了出来。
“难道只允许你水洛辛能习武,我水晏师永远是个废物吗?本来呢,你做你的奇女子,我做我的废物,互不干扰。奈何,有人不允我沉寂做个好废物。”
“……你,你……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这个废物,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力量,是谁,是谁在你背后使阴招!”
水洛辛大受刺激,抬头四下寻找着暗藏深处的“帮手。”
水晏师看她状若癫狂的样,摇了摇头,“阿弥陀佛,施主保重自己。”
水晏师施施然的走了。
水洛辛狼狈的往前爬了几步,边吐血边嘶喊,“水晏师,绝对不可能,我不信……”
一个废物突然一掌将她击倒,还是这般的狼狈,这叫天之骄女的水洛辛如何接受!
等她晕倒过去后,好几人才从后面的长道奔过来,看到重伤在地的水洛辛,吓得魂都飞了,“小姐!”
水晏师跟着外面守候的宫娥往深宫里去,见到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喝完手中的热茶,目光深深的打量着重新回到帝都城的水晏师,“本宫听你母亲你要回天宗寺修行,没成想,不过一个多月你又回来了。”
“回皇后娘娘,晏师与师兄是受太子的邀请入宫来为皇上讲经道法。”
皇后凤眸看了过来,“哦,本宫怎么没听膺儿提起?”
“皇后娘娘将晏师叫到宫中来,可是有其他事吩咐?”水晏师直接转了话题。
闻此言,皇后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空杯,目光锁定了水晏师,“前几日皇上向本宫提起,让你们年轻一辈出去游历,增长见识。本宫还没想好,就听说狼王也出现了天耀,还有意在天宗寺兴事。不知此事,晏师你可清楚原由?”
不等水晏师说话,皇后又继续道:“膺儿最近频频失利,惹得他的父皇不快,为了太子和天耀的将来,晏师,你可愿意替太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皇后温声温气的,像是长辈与晚辈之间的知心话。
水晏师不明的道:“皇后娘娘,晏师早已是容鸻的人,辅佐太子殿下的事,就交给未来的太子妃吧。请恕水晏师无法胜任。”
皇后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变化了,盯着水晏师好半晌,最后化为长长的一叹,“晏师,本宫知道你被膺儿伤得不轻,可这也不是膺儿愿意的。他对你还是有一些感情,只是碍于一些原因才没和你走下去,希望你能理解他的苦衷。”
水晏师瞪了瞪眼,觉得这母子俩很高笑。
有话你就直说,搞这一套是什么意思?
母子俩都来这一套,水晏师就猜测是有什么事需要用到自己。
而这事,刚才皇后已经提示了。
是关于狼王为何入天宗寺的原因。
她要是知道,何必自我苦恼?
心中虽是这样想,面上却一点也不显,“皇后娘娘,晏师无法答应您这些,晏师也是有苦衷,也请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谅解。”
皇后听了她这话,沉默良久,摆手,“罢了,晚些时你就留下来陪本宫吃个晚膳吧。”
“多谢皇后娘娘的美意,只是晏师是出家人,就不便与您同桌而食。晏师还有事忙,就先告辞了。”
若是知道皇后找自己是说这些废话,她寻个由头不过来了。
等她一走,皇后身边的嬷嬷满心不悦的道:“娘娘,这水晏师当真一点规矩也没有,说走就走,还如此驳了您的好意。皇家看得起她,才让她说几句。”
皇后依旧沉默看着殿门外远去的淡影。
“同样是水家的女儿,怎么会和寒音小姐相差如此之大,依奴婢说,洛辛小姐才真的配得上咱们的太子殿下。”
皇后抬了抬手,示意嬷嬷不必多言。
“这次天耀国陷入两难之境,这个水晏师可是关键。方才皇上派人过来,让本宫做这些,足以说明了此次的危险恐怕难解!”
嬷嬷不明白,“娘娘,以我们天耀国的实力,还惧他赤金国区区狼王不成?”
皇后眉一拧,“区区狼王?你可知这区区狼王就让我们天耀为之颤抖?在赤金,狼王可是与帝王几乎平起平坐。狼王手段残忍,外界之人早传遍,人人闻而丧胆。你说,这样的人只是区区?”
那嬷嬷吓得不敢再出声。
皇后按住了脑仁,心中不禁涌起几许烦躁。
当初她就劝过皇上,不能退那个婚。
现在弄成这样,也不知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