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狂妄的大黄一下子就吸引了宋斋里面人的注意力,一楼的散客,二楼的屏风内,三楼的其他雅间纷纷侧目往我们这边的方向看来,当看到在这边说出无比嚣张话的人竟然是一条狗的时候,这要放在外面绝对让人惊掉大牙,可是众人也只是稍稍的惊诧之后便恢复了平静,由此可见宋斋的客人的确是见多识广。
本来按照我心里的想法来说,宋斋无疑是拥有非常强大的信息网,它可以在普天之下找到值得他们也适合他们拍卖的货品,那自然也可以摸清每一个来参会之人的底牌,也就是说宋斋既然敢把这里分为天地人三层,特别是三层分甲乙丙三房,就不会排错座次顺序,因为能参会的人每一个都不是等闲之辈,强者都爱面子,自然也会把座次看的很重,宋斋绝对不可能在这方面犯下如此简单而又致命的错误,虽然我不知道宋斋到底是因为什么排的座次,是财富?是权利,还是说修为?
但是毫无疑问,能坐在天字甲号房的人绝对不是易与之辈,大黄这一闹腾,非但得罪了来历神秘的宋斋老板,同样也把甲号房的客人给得罪了,我们现在敌我不分,而且来也不是争面子的,在这方面去计较得失和面子无疑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不过道理归道理,大黄既然要这个面子我也不能给它掉链子,我跟二黄分站在大黄的身后就像是左右两护法一样的全神戒备,生怕现在忽然出现一个人手提打狗棒给大黄来一顿暴打。而旗袍女子显然是没有遇到过这样嚣张的大黄狗,她在愣了一下之后微微的点头道:“稍等。”
“三分钟,狗爷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大黄狗干脆躺在了地上,狗腿交叉,这幅模样真的是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旗袍女子恢复了平静的神态,微笑点了点头转身走上了楼梯,看来是向宋斋的老板汇报情况去了,我压低了声音问二黄道:“莫非是大黄人士天字甲号房中之人?”
二黄笑了笑道:“多半是了,看大哥情绪如此激动,估计不是杀父之仇就是夺妻之恨,大哥自称是天地灵气孕育而生,就自然就没有杀父之仇一说,难不成是当年因为山下小花把大哥咬的躺地不动的那条狗?无量天尊,要真的是这样,贫道倒是想见它一见,这可是在龙虎山中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盖世英雄,不知道多少师兄弟们穷尽一生都想找到它的下落。”
三分钟的时间说起来很短不过一瞬,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又显的十分漫长,这时候我们三个人显然已经是成了全场的焦点,估计现在他们也都在猜测我们三个的身份,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宋斋里面除了戏台上唱戏的声音之外别无它声,后来的客人也因为我们的缘故被堵在门口不能进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楼梯之上传来了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我抬头一看,看到一个身材丰腴穿着一身大红旗袍的中年女子脸上带笑的往下走来,不同于宋斋工作人员一个个的奇装异服,这个女子并没有画怪诞的装扮,她的脸长的并不算十分好看,但是却极具韵味,特别是下颚的那一颗黑痣更是点睛之趣÷阁,大红的旗袍开衩到腰间,两条白皙的大腿趣÷阁直修长又有肉感。我大概已经猜到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赵老爷子提起过的那个宋斋掌柜。
掌柜的走下楼来,妩媚一笑的对大黄道:“小黄,这么多年不见,来到姐姐的地界耀武扬威,是要给姐姐一个下马威,还是怪姐姐我没有亲自出门迎接?”
大黄本来悠闲的躺着并没有正眼看那走下楼梯之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狗脸上那嚣张的表情瞬间凝固,它猛然的转头看向掌柜的,狗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之后整条狗翻滚了一下恢复了站立的神态,掌柜的依旧在笑,脸上风情万种,而大黄在片刻的呆滞之后竟然因为激动发出了几声汪汪的狗吠,之后更是快速的朝着这个掌柜的冲去,掌柜的身边那个旗袍女子立马挡在了掌柜的身前,掌柜的微微一笑推开了那戒备的女子,大黄扑在了掌柜的身上,狗头使劲儿的蹭着那丰满高挺的胸脯,那一双尾巴摇动的如同是筛糠一般。
掌柜的摸着大黄的脑袋,脸上满是慈爱的道:“来了便来了,好好听话,姐姐已经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叫花鸡,乖哈。”
乖哈????
我跟二黄面面相觑。俩人都是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这掌柜的才是大黄暗恋之人,大黄之所以如此嚣张,就是想在这掌柜的面前逞个英雄,还有,在掌柜的身边温顺的如同小绵羊的大黄还是我们俩所认识那个张狂嚣张的天下无敌大黄狗吗?
大黄跟那女子“温存”了一会儿,终于是从女子的身上下来,它张开狗嘴,说话的声音都变的温柔无比,它道:“姐姐,若是别的事儿,小黄自然是听你的,但是这件事,小黄怕是不能给你面子。”
掌柜的轻笑道:“哦?”
大黄跟这个掌柜的肯定有莫逆的矫情,不然不可能自称小黄,但是在甲号房这件事上却依旧寸步不让,看来二黄说的没错,断然是跟甲号房的客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大黄没有继续回应掌柜的,而是像一条泼狗一样的对着三楼那天字甲号房的方向叫道:“缩头乌龟,咋了,把脸装进裤裆里就这么见不得人?你放心,今天在红姐这里,狗爷我不看僧面看佛面绝对不打你,乖乖的把甲号房给狗爷让出来,这件事狗爷我就暂且不提了。”
这时候,天字甲号房的窗户缓缓的打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我这里转向了楼上,想看看那天字甲号房里的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怕是每个人内心都写满了疑问,既然有身份有地位能坐在那个房间里,又为何能对这条狗如此的隐忍,这客人又与这条泼妇一样的黄狗有何恩怨?
我自然对此也是十分的好奇,而就在我看到那天字甲号房里的客人之时,我的瞳孔猛然的收缩,在窗台站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他盼着发髻,脸上是一种病态的白皙,加上他那消瘦却又棱角分明的脸庞,让他整个人的气质有阴柔又有阳刚看起来十分的纠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大黄,之后拿出了一张白手帕轻轻的擦了擦嘴,而让我瞳孔收缩的并非是这个人的长相,而是它肩膀上站着的那只黑色的猴子,猴子双目赤红,浑身黑毛看起来异常的坚硬,如同是一根根的钢针。
一个黑袍人,病态的白皙,肩膀上站着一只黑色的猴子。
这个人,我听说过他的故事。
一个他跟刘家先祖刘元华的故事,刘元华当年受命守青龙山九龙拉棺,却暗藏心思的鼓动天下玄门一起揭开青龙山的秘密导致玄门死伤惨重,后来一切销声匿迹之后,刘元华见到了这个年轻人,年轻人肩膀上的猴子从小吃实心肉长大,是刘元华见过的唯一可以从青龙山中走出的活物,走出之后,年轻人以壁虎塞入黑猴的嘴巴中,生取猴子脑中的红色琥珀吞食,这件事当年刘知远在给我讲述的时候并没有占据太多的趣÷阁墨口水,我却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年轻人还有这只猴子带给刘元华的疑惑和不解,甚至动摇了刘元华的一些坚持,我记得很清楚,这个年轻人曾经问过刘元华一句话:你就这么相信刘伯温?
这句话,被刘元华传承下来,似乎代表着因为这个年轻人,刘元华其实心里已经动摇了对恩师刘伯温的信任。
可是刘知远讲的这件事是大明洪武年间的事情,那个名叫金刚的灵猴也早已死在自己主人的手上,如果这个人真的就是当年的那个人,那岂不是代表着他以及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岁?
那猴子看到大黄,呲牙咧嘴颇有挑衅之意,这一个表情让大黄怒火中烧,它大吼一声道:“是可忍,狗不可忍!”
说完,大黄猛然的跃起,如同一条飞天神犬一样,对着那个窗户的方向就冲了过去,那黑狗丝毫不让,呲牙发出一声猴子标准的怒吼就要冲来,却被那个年轻人拉住了猴腿,大黄在空中张开了嘴巴叫了一声:“汪!”
一道声浪瞬间从狗嘴四散开来。
这是我从未在大黄身上感觉到过的强横气息,只是一声汪,我便感触到了那声浪之后的强大力量,我瞬间提满了气机,却依旧被这声浪给震的耳朵发痒。
那一边,身穿红色旗袍的女掌柜双手一压,竟然硬生生的把这可以毁掉宋斋的恐怖力量活生生的压了下来。
另一边。
黑袍男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只是对大黄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那力量自口中,冲散了大黄的声浪,化为一道无形大刀,要把大黄劈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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