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江的羁押手续办下来,已经是上午十二点了,派出所食堂已经做好了饭菜,孔云福有些炫耀的带着刘子江去食堂吃饭。中 √文网wくw w√.く8√1 zくw★.
食堂伙食一般,白菜炖酥肉,红萝卜粉条,紫菜蛋花汤。
孔云福破了案子,让后厨做了两个小炒,带着几个防爆队员,围着桌子大吃起来。刘子江虽然被带到食堂,却不能入座,双手带着手铐,而且被铐在门口一个冰凉的暖气片上,只能蹲下。
一碗乱炖大白菜加两个冰凉的馒头算是他的午饭,刘子江强压心中的怒火,端着白菜大吃起来,他新陈代谢加快,体内的血糖偏低,四肢有些抖,如果在不吃东西,出了问题,没人管他。
马魁和吴克杨回来,看见角落处蹲着的刘子江,马魁皱眉摇摇头,当即对身边的吴克杨道:“小吴,过去把他手铐松开。”
马魁说话的声音很大,这是故意让孔云福听见,让他知道这不是吴克杨的意思,而是自己的命令。
孔云福同桌一个防爆队员看着吴克杨过去要开刘子江手铐,当即站了起来,厉声道:“吴克杨你干啥?这家伙可是重犯,打开手铐,要是给他跑掉了,你负责?”
“我负责!”
不等吴克杨说话,马魁瞪着眼说。
马魁和孔云福职务差不多,都是警长,但马魁在这里干了三十年,资历不是一般的老,孔云福背后没少骂他,但当面还是要给他几分面子。
孔云福笑着对防暴队员说:“过去把他手铐打开吧,马叔的命令,咱们得听。”
“是是。”防暴队员连忙先吴克杨一般,拿出钥匙给刘子江打开手铐。
孔云福笑着朝马魁招手,“马叔,过来一起吃吧。”
马魁看也不看他桌上的小炒,当即摆摆手,带着吴克杨去窗口领取免费的午餐,两人坐下之后,马魁朝刘子江招手。
刘子江端着碗走了过去,两个大馒头他已经吃光了,碗里面也只剩下一些汤水。
看到刘子江端着的大瓷碗,马魁眉头猛然皱起。
吴克杨口直心快,“我草,你怎么用狗碗吃饭……”话音落地,吴克杨就后悔了,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心中的怒火徒然升起,刘子江回头,目光阴冷的扫向孔云福等几个人。
这个碗是黑子的,黑子是派出所所长养的一条德国黑背狼狗,这两天天太冷,黑子被所长接走,这个大瓷碗留了下来。
马魁用手指敲敲桌子,淡然的道:“别看了,黑子的碗未必比这餐盘脏,坐下吧。”
刘子江胃部翻滚,有种呕吐的感觉,今日的耻辱,他已经记下。吸了口气,将怨气压住,坐在马魁身边。
马魁将自己的餐盘推给刘子江,然后又给刘子江要了两个硕大的肉饼,比馒头有食欲多了,“我年纪大了,吃不了油腻的,你吃吧,吃了这顿,下顿不定什么时候呢。”
龙江看守所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在马魁看来,刘子江是无辜的,被送进看守所,估计没啥好果子吃,这里面恐怕是有阴谋。
刘子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白花花的肥肉,抓起肉饼塞进嘴中。他身体情况和常人不同,禁不起饿肚子,一顿饭不吃,恐怕都能饿趴下。
马魁心中还在想着金毛强的事,他在所里找了半天,那包东西确实不见了,是不是被孔云福偷偷收走,目前还没有证据。
一碗大白菜加上两个大肉饼,刘子江又吃了下去。吴克杨见他好像没吃饱,将手中另外一张油饼递给刘子江,“吃吧。”
刘子江抬头看了吴克杨一眼,随后友好一笑,接过就吃。
马魁被刘子江的饭量惊到,抬头看着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人认不认识齐标和麻雷子?”
刘子江反应很快,微微摇头。
前两天马魁接到报警去了医院,报警的人是齐标和麻雷子,两人一口咬定,在半夜的时候,是刘子江驮着他们上的医院顶楼,将他们吊在外面。
两人吊在外面是事实,但是不是刘子江干的,不能光凭借他们用嘴说。
马魁那一双充满疲惫的老眼死死盯着刘子江,“真不认识?”
刘子江迎上他的目光,依旧摇头。
从刘子江清澈的眼神中,马魁看到了波澜不惊,淡然自若。这种平静有些可怕。
……
下午两点多钟,刘子江被塞进了面包车中,随后押送到了龙江第一看守所,他头短,暂时不用剃头,孔云福办理了交接手续。
随后有狱警给刘子江生活用品,茶缸、饭缸、脸盆、香皂,换上蓝白条纹的劳改服,橙黄马甲,穿着一双布鞋,刘子江跟随狱警走进监区。
“刘子江,身体没啥传染病不?”狱警问道。
刘子江摇头。
“没有的话,就给你整个好点的监室,有的话,让你住单间。”狱警说。
通过几道铁门,狱警掏出钥匙打开一个监舍的房门,里面是个大通铺,六七个穿着马甲的汉子正在学习,看见狱警进来,其中一人喊了一声起立,所有人从小马扎上站了起来。
现在是学习时间,这帮人正看着悬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机进行政治学习。
环境卫生比想象的要干净一些,墙角里面还有摄像头,狱警打开刘子江的手铐,“新来的,都老实一些,不要欺负新人!”
“报告,我们绝对不会欺负新人!”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瘦犯人说。
狱警点点头,随后关门出去了。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刘子江的心情有些糟糕,他隐隐有些担心,担心派出所会将他的情况告知给他的父母。
不知为何,脑海中想起严厉的父亲,慈祥的母亲,刘子江微微有些心酸。
狱警离开之后,这帮人也不搭理刘子江,坐在马扎上,继续听讲。
刘子江讪讪有些无趣,自己找地方坐了下来,将被褥铺在大通铺上,躺下休息。
半个小时,学习结束,电视机自动关闭,刘子江朝摄像头位置看了一眼,亮着的红色小灯也暗淡了下去。
“新来的。”贼眉鼠眼的那名犯人丝毫不友善的朝刘子江叫吼。
刘子江撇了他一眼,随后继续休息。
“我草,没听见老子叫你啊!啊,给老子站起来。”这人过去拉扯刘子江,其他几个犯人,簇拥着一个身材彪悍的汉子坐在刘子江的对面,几双眼睛死死盯着刘子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