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走过头顶时,一只美丽的白鸽落在院内的灯柱上,歪着脑袋,一对机灵的圆眼睛东看看西瞅瞅。屋内的风照出了门,伸出左手,手心里的玉米粒泛着黄灿灿的光芒,白鸽呼啦飞落在了他的左手掌上,低了头专心的吃了起来。抬起右手轻抚了鸽子光滑洁白的羽翼,最后拆下鸽腿上的牛皮环,一份信露了出来。
“现已查明,蓟国的皇室卫队曾经对外秘密出售过霹雳弹丸。收购者是大龙人士。所用黄金非民间所用。蓟国北部干旱已成定局,蓟皇派人冒充粮商前往江南三国收购粮食。荆由拜上。”
将手里的鸽子放了出去,他低头微微沉思了一会。
在珃王府后院,月明看了风照递过来的信,轻轻的问风照:“你对出售的霹雳弹丸有何看法?”
“我现在只是怀疑,上次的刺杀不止和蓟如锦有关,怕是帝京朝堂早已有人和蓟如锦联合,但是自上次劫狱之后,再没有了任何的线索,居住在城北小院里的那些人,都中规中矩深居简出,并没有发现与太子府或者别的朝廷大员有任何的瓜葛。”风照一双深沉的眸子里有些无奈。
稍微的皱了皱眉,月明轻轻说道:“耐心等待,如果那里是蓟国的联络点,蓟国最近必定会有所动作。”
“少主,太傅府有人求见。”身后传来廖泽如的声音。
“嗯,知道了,让在前殿等候。”风照回应了一声。
“皇帝命秦府长子秦远回京述职,很有可能想对蓟国动手,蓟国今年北部旱灾非常严重,蓟如锦收缩皇室用度大肆收购粮食。大龙皇帝昨日已经派人前往江南三个国家。命江南三国不许对外大批量的出售粮食。而且据我所知大龙在江南三国的鹰卫也已出动,监视江南三国的一举一动。”月明继续轻轻的说着。
在前殿,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的站立着,等待着。
片刻后,月明与风照一前一后款步走了进去,来人忙上前行礼。
“小人见过明太子殿下和宁郡王爷。小人是太傅府管家,我家大公子从边关回来,听闻太子殿下与郡王爷乃是人中龙凤,故此明日在府里设宴邀请明太子殿下和王爷。”说话的同时双手呈上一份邀请函。
风照看了来人递上来的邀请函后又递与了月明。
“告诉你家将军,我二人准时前去拜会。”他淡淡对那人说道。
看着来人走远后,站立在地中央的二人相互望了一眼。月明的嘴角掠过一丝嘲讽。风照斜睨了他一眼。
“听说有相士曾经给秦家小姐看过面相,说是难得一见的凤凰命,故此太子风河是百般追求。”月明无视他的斜睨,清清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风照的心微一动,沉吟了片刻,他轻轻说道:“相士之话怎可轻信,风河追逐的不过是秦家的地位与权力而已。”
“是啊,秦氏父子三人,两位将军,一位文臣,满朝的后起之秀一多半都是秦安文的门生,难能可贵的是秦安文却从不居功骄傲,反而更加的内敛谨慎。因此也格外的受到风青的重视。”月明嘴里说着,眼睛却看了风照。“要想得了大龙的天下,就算是太子也不得不依靠了秦大人的力量。”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风照面容平淡的看着门外的天。半天没有说话。梁间的燕子叽叽喳喳的飞来飞去。
“我想要得天下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只要我愿意,没有我做不到得,只是我现在还未想好得了这天下我又该如何?那时的瑶铃又会怎么样?”低低浅浅的话语里有些怅然与落寞。
月明的心轻轻的动了一动,一双清亮明净的眸子里也闪了一丝隐隐的忧郁。
太傅府,秦敏的绣楼,方桌两边坐了秦安文和秦夫人,圆桌边坐了英气勃勃的秦远和秦敏。秦远的一双星眸有些疼惜的看了对面的妹妹,此刻的秦敏没有往昔的艳丽动人,满脸的憔悴与哀伤。
“远儿,自从你妹妹见了那个延龙的宁郡王爷,人就成了这幅摸样,一日不如一日。”秦安文长叹一声,满脸的无奈。
秦夫人只是抹了眼泪,不做声。
“父亲,哥哥,我.....”秦敏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啪啪的落满了衣襟。
看妹妹如此,秦远也有些无奈,他在边关收到父亲的信,得知妹妹不愿嫁了太子风河,想着深宫高院妹妹不做太子妃就不做了,可是看到信里说妹妹竟然喜欢延龙的宁郡王,为此他也发起愁。对于延龙的太子和宁郡王他早已耳闻。
“我在军中听闻延龙的太子和宁郡王爷风神卓越神龙不见首尾,而且在江湖有传言,臭名昭著的杀手堂就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剿灭,而这股神秘力量的后面就有他二人的影子。“他对父亲说着。心里却想着果真如此,那这位王爷必不是常人。
“哦!你所说可属实?”秦安文一脸的惊骇。
“不能确定,但是在延龙国迎娶蓟国公主的路上,延龙宁郡王的确遭遇了袭击,听说那一战延龙太子与宁郡王爷二人出手非凡。那一次也是他们唯一在世人面前展露过功夫。并且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位号称百变小魔铃的女子,听说那一战就是杀手堂所为,不出半年后杀手堂被全部剿灭。”
“那个百变小魔铃是否使用了一条缀满铃铛的七彩锦?”秦安文眯起一双精明的眼睛问了儿子。
“是,听说那些铃铛内装有各种**毒针,打斗起来无人敢近身攻击。只是不知她是怎么和延龙的太子与宁郡王相识得?”秦远有些疑惑的看了自己的父亲,不知他是怎么知道那条七彩锦的。
秦安文的眸子里瞬息千变,沉默良久后他对秦远说道:“你可知宁郡王未来的王妃是何许人?”
“嗯?不是说是江丽的公主么。”
“是,她是江丽的公主,可是她也是那个被你称为百变小魔铃的女子。”秦安文语气极为的肯定。
“什么?”
秦远猛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那个容玉公主身上就有一条缀满铃铛的七彩锦,在上次菊花展上陛下遇袭时,她出手所救,使用的武器就是一条缀满铃铛的七彩锦。并且她会解毒医病。”
秦安文捋了捋颌下的三缕胡须。
秦敏则和母亲听得一头雾水。
听到父亲的话,秦远不由紧紧皱起了眉毛,稍许后他问父亲:“陛下可知道她的身份?”
“不清楚,但是自那以后,那个女子的腰间就系了那条七彩锦经常的出入宫廷,圣上却并未下旨阻拦过。”秦安文淡淡的说着。
“以此看来,陛下定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却为何不设防?”秦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父子二人深深的互相对视了片刻后,秦安文才看了秦敏又说道:“敏儿,皇帝隆恩,给了你一年的时间,你可有何把握能够得到那个宁郡王爷的心呢?那个容玉公主如你兄长所言,必定是一个极为难以对付的女子,她又岂能允许你靠近长月宁,不如你听父亲的劝告,如果你实在不喜风河,那个延龙太子为父看着到和你很是相配。”秦安文语重心长的对自己的宝贝女儿说着。
“不,父亲,敏儿此生非长月宁不嫁,如若不然青灯古佛定是我的去路。”秦敏坚定固执的回应了父亲的提议。“你.....”秦安文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秦远看了看妹妹,良久他语气低沉严肃得对秦敏说道:“此事不由你,待我明日见过他二人再说,如果他二人果真对大龙有所企图,我必不饶他们,那时哥哥我就亲自送你去那古庙安身。”说罢他起身抬腿迈出了门。
秦敏的眼睛里立时蓄满了泪水,秦夫人只是无奈的对着秦安文指了门口儿子的背影。“老爷。”
“闭嘴,远儿说的没错,老夫也不会看着大龙的天下被延龙夺了去。”说罢他也一甩手出门而去。
“远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出了门后的秦安文问了自己的儿子。
“我必须要见见他二人,方可有了计划。”秦远看了父亲,一双星目里有着闪闪寒光:“如果他二人对大龙不轨,我定灭了延龙。那时就不能顾念妹妹的心怀了。”他有些歉疚却又极为坚定的说道。
“哎,”秦安文一声长叹,
“父亲觉得太子那边如何?”
秦安文的面容变得有些深沉:“太子风河,性格乖张阴郁霸道,并不适合做皇储,只因其是皇长子的身份。以为父愚见,二皇子风泽为人温和良善,气度雍容华贵,倒是具备了皇者的风范,而且近一年来,为父发现皇上对太子越来越是不满意。所以你妹妹不做那个太子妃未尝不是件好事。”
“作为臣子,就做臣子该做的事,至于皇室内务,就由陛下自己解决好了。”许久后秦远淡淡的对父亲说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