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河半躺着,双手扶着地一点一点的向后挪动着。
此刻的风照,脸色如刚出鞘的泛着黝黑光芒的宝剑,散开的气息冷沉威严的向着风河压迫过去。
风河想要站起来,可是那可怕的气息压迫的他无法呼吸,他向后努力的挪动着,此刻的他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就像流淌的水一样不由控制的流失着,挡都挡不住。
“长月宁,你敢....。”风河一边后退一边颤声的恐吓着。
随着风照步步紧逼的步伐,他能感受到来自于他身上那股浓烈的杀气。
惶恐像春天里的野草疯长满了他的心。终究他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奈的停下向后挪动的身子,就那样半躺着无力的看着走近自己的风照。
“长月宁,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他想用大龙皇室压制了风照。
风照并不说一句话,看着地上斜躺着的风河,他满眼满心的杀意。缓缓慢慢的抬起一只如玉的修长的手,一点一点的向着风河的头顶压下。
此时的秦敏已经坐起身子披着风照脱下的那件墨绿色锦袍,一双变了形的眼睛里满是恨意的看着地上的风河,眼里的泪无声的留着,肿起的嘴角却带着一抹笑凄伤而又舒心。
“长月宁,你....”风河一双好看的眼睛惊恐的看着那只向自己头顶压来的大手。
风照依旧不说话,阴沉沉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向下的手心里渐渐出现了一团淡蓝色的透明的气流,涌动着慢慢的包裹住了风河的全身。
“我是皇上的长子,你要杀我吗?”风河再次想用自己的身份压制住风照。
看到周身围拢来的淡蓝色的气流,好似有丝丝缕缕的无法抵御的寒冷,透过他周身的毛孔渗进到他的心里脑子里,难以言说的痛苦与寒冷让他再一次的感受到了死神的临近。不由的躺倒在地蜷缩了身子,浑身颤抖着脸色苍白的如一张白纸。
“本王今日就让你消失的无影无踪。”一道冷的不能再冷的声音慢慢的响了起来。
被冷气包裹住的风河无力的抬眼看着风照,眼里有着深深的痛苦哀伤乞求。
风照的心忽然莫名的颤抖了一下,手不由得也跟着微抖了一下。那痛苦哀伤的眼神是那样的熟悉。
“哥哥,你带我打鸟去好吗?”他看到四岁的自己手握了弹弓跑到六岁的风河面前有些讨好的问着。
“走开,我不要见到你。”独坐在假山下有些孤寂的风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童稚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感情。
“哥哥...”四岁的他总想着法的接近这个冷漠的对他没有一丝笑容的哥哥。
“我讨厌你。”六岁的风河突然起身推了他一把,他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噗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的摔倒显然是六岁的风河也没有想到得,慌忙伸出手想要拉了他,可是那双手忽然又停了下来,短暂的一个呼吸间,他猛然收回手掉转身向远处跑去。那一瞬间坐在地上的风照看到了风河眼里的痛苦与悲伤。他愣愣的看着跑远的风河,嘴里喃喃的低叫了一声:“哥哥。”
心底里好似有一道温软缓缓慢慢的化了开来,终究化去了他那只伸向风河的手心里的寒气杀气。
收回了手,他没有看风河一眼,转身走到躺倒在地的燕儿身旁,蹲下身子,三只手指轻扣在燕儿的脉门上,一个呼吸间,他轻掐了燕儿的人中,一声长叹,燕儿悠悠的醒了过来。
“小姐”醒过来的燕儿大声慌张的叫着,眼睛四下找寻着。
“好生照顾了你家小姐。”风照低沉的嘱咐了一句。
“小姐,呜呜,”燕儿站起来奔向秦敏一边扶了她一边哭着。
秦敏在燕儿的扶持下,慢慢的站起身,曾经粉艳的容貌已经变了形没有了任何光彩。木然的由着燕儿扶了她,一双肿的不一样大的眼睛只是盯着面前没有任何表情的风照,想要从他的那张俊美容颜里找寻些什么。
风照却并不看她一眼,转了身向着依旧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风河走去。
风河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此时的他大脑一片空白。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地上的风河,风照最终弯腰伸出一只如玉的手,风河本能的向后躲闪了一下,却发现这一刻的风照伸出的手里没有一丝的杀气反而有些许的平和,他停止了躲避,默默的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一只强有力的手握在了风河的胳臂上将他一把拎起,他扭转头犹疑的看着拉了他的风照,看到他的面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凌厉杀气,心底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风照拽着风河在秦敏的注视下向门外走去。
“小姐”还没有走到门口,突然就听到身后的燕儿惊慌万分的叫声,他微回了头,一甩手,一股气流直奔了身后的秦敏而去。
“当啷”一声脆响,一根银钗落在地上,秦敏的脖颈间有一道血丝缓缓的流下。
原来在燕儿扶了她起来的时候,她趁燕儿不注意悄悄的将燕儿头上别着的一枚银钗拔了下来。
刚才她想在风照的面容上寻到一丝关切的神色,可是他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心底里忽然就升出了无限的绝望。就是在被风河侮辱的时候她都没有这般的绝望心死,可是看着风照拉了风河向外走去时的背影,她终究下了狠心将手里的银钗扎向了自己的脖子。
“或许,这样你会有一些难受吧。”心里默默哀伤的说了一句。
此刻看着跌落地上的银钗她泪眼婆娑。
“你....何苦救我?”声音微弱低小。
风照看了她一眼,“秦将军不在,我自当负起管理军营中所有的事物,且本王也绝不允许你如此轻生。”这两日秦远前往枯渡口视察首位情况,却不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小姐,小姐。”燕儿带着哭音低低的叫着。
“燕儿你莫要哭,我如今这个样子怎可苟活于世?”秦敏低低的哭泣的说着,一双眼睛却是看着回转身的风照,眼里的神情复杂难言,隐隐的有着一丝期待。
风照无语再次抬手,一股气劲瞬间打在她的睡穴上。秦敏心性高傲自负,今日受到这样的侮辱岂能再活,秦敏看了他的眼神他自知她心里的想法,但是自己对她终究无心,岂能给她虚假的希望。
“好生看了她。”他调转头冷冷的拽着风河向门外继续走去。
“小姐,你这是何苦?”身后的营房瞬时间寂静了下来,燕儿扶了秦敏躺在床上满脸的心痛与伤心。
回到营帐,风河看到地中央站立的两名黑衣人,“鹰卫!”情不自禁的低喊了一声,刚刚松散了的心立时又紧张了起来。
两名鹰卫并不对风河施礼。鹰卫作为皇上身边最为得力神秘的护卫,只听命于皇帝,因此在没有皇帝的命令时他们是不会主动其他人行礼。
风照冷眼旁观了两个鹰卫与风河。伸手拿过桌上的密折,递给了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的风河。
风河有些惊慌的拿过那封密折,手微颤的翻开看了起来,方才受过惊吓的苍白的面容上逐渐又添了几分灰败。
看完后他将密折放于桌上转身无声的沮丧的走了出去,一名鹰卫立即无声的跟在了他是身后寸步不离的随他走了出去。
“皇上命宁郡王爷与平王殿下一起启程,不知王爷还有何准备的?”留下的鹰卫很是婉转的提醒风照要与风河一起上路。
风照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低沉的说道:“你们只管带了平王,我自会前往帝京。”说罢他坐于桌前,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我等受皇帝之命,务必请宁郡王与平王一起上路。”那个鹰卫抱拳说道,语气不是很大,但却刚硬有力。
风河抬眼看了他一下,接着又看了书,并不回答他的话。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那个鹰卫却也不着急。带着面罩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你且下去,等秦将军回来后,我与他商议过自会告诉你何时启程。”许久后风照冷冷的说了一句。
那名鹰卫抱拳退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