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宫人悠长的念喝声猛地将屋内正与云儿看了金鱼的风河惊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出门,就看见夏临海手捧了一卷诏书快步走了进来。一旁还跟着一个威风凛凛的武将。
风河与云儿刚跪下就听见夏临海大声的宣读起来:
“皇帝诏曰:平王无知,屡犯国法,不知悔改,丢失军粮,自今日起革去平王称号,贬为庶民,不准参与政事。没有朕之手谕不准进宫面圣。”
跪在地上的风河身子忽然的软了起来,没有了一丝力气。
“皇长子,接旨吧。”
夏临海一边说着一边将圣旨卷起递给跪着的还有些发愣的风河。
“这是护卫李将军,日后皇长子府里的安全就由李将军负责,如若出宫必得让李将军汇报给圣上经过允许后才可出府。”
说完,他一弓腰给风河行了礼,“老奴告辞了。”就又步履匆匆的离开了平王府。
“殿下,殿下。”
一声声轻柔的呼唤将全身发抖的风河的魂唤回了他的身体,扭转苍白的脸,看到一张乖巧的满是担忧的面容,他一把搂住唤了她的云儿,浑身簌簌发抖。
“殿下,莫怕。”云儿细声慢气的拍着风河的肩头。
轻轻地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扶在椅凳上坐下。
接着从袖笼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瓷瓶打开盖,一缕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清凉幽香飘散了出来。
随着清香如鼻,风河的心渐渐的安稳了些。
他一把从云儿的手里拿了过来,使劲的嗅了嗅,脸上的气色慢慢的恢复了过来。
看着气息平稳下来的风河,云儿乖巧的走到他后面,给他捶了肩。
“殿下,您前日里不是说想要过隐居的生活吗,现在就可以过这样的日子了,您再也不用担心给皇上请安会被皇上训斥,也不用再操心那些个繁琐的政事。您也可以安安心心的一觉睡到天亮了。有云儿在,什么都不用您操心,我会把府里打点的妥妥当当,您只管写字看书做个闲散的人。”她软糯的声音,好似母亲哄了孩子一般,有着稳定人心的魅力。
风河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闻着那瓶香,神色间却是有着说不出的沉凝。
“父皇为什么突然下了这样的圣旨?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吗?”他的脑子不停的思考着,假设着。
从雍关回来这么久,父皇在今日却突然颁发了这样的诏书,应该说明父皇知道了什么。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他也就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云儿说的对这样未必是坏事,一切先以性命为主。
想到这他心里好似豁然开朗了起来。
可是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早已是蓟如锦砧板上的肉,随时都会被宰杀了去。
在蓟国的皇宫,迎着寒冷飘飞的雪花,披了纯白狐皮斗篷的蓟如锦骑在马上款款而行。
身后是两列数百人的兵士,每个兵士的马上都绑缚着猎杀而来的走兽,大到麋鹿小到兔子山鸡。
“陛下这一次冬猎收获可真是不小。”一旁的刘铁一脸的堆笑。
“嗯,还可以吧,要说这射箭的本领同刘将军比起来还是有些差啊。”他神情高傲冷淡。
“嘿嘿,皇上过奖了,微臣怎么能和陛下相比呢?”精瘦的刘铁满脸的谄媚。
蓟如锦的眉毛微微挑了挑,脸上有些嘲讽,“老将军怕是理解错了朕的意思,朕口里的刘将军可不是您啊。”说罢他一打马,马儿向前慢跑了去。
身后的刘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狭小的三角眼里闪过阴沉不定的光芒。
回到宫里,脱去狐皮斗篷,他来到了锦瑶殿,批阅了奏章。
批着批着他停下了手里的趣÷阁,想是想了什么。
过了那么一会儿他冷冷的吩咐了一边站立的宫人:“传虎卫长来。”
宫人弯腰退下去,不多久,一个中等个子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风河丢失粮草,风青可有处置?”他淡冷的问了一句。
“禀陛下,风青并没有处置风河,只是将其软禁。”那个虎卫长沉声回答着。
蓟如锦的嘴角略微的向上扬了一下,带了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呵,舐犊情深啊。”
“那个风泽如何?”跟着他又问了一句。
“风泽代替风河实行太子职权,他处事的能力皆在风河之上,且与延龙太子宁郡王走得很近。”虎卫长毕恭毕敬的回答着。
“哦?”蓟如锦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细长的凤眼里有些阴沉的光芒。
慢慢的在屋中央走了一圈,好似再思考了什么。忽然他停下脚步看了那个虎卫长,“依你看,他们哪一个做了大龙的继承者会对我蓟国好一些。”
虎卫长略微沉吟了一下,凝声说道:“依属下看,风泽日后必会成为风青的得力助手。属下们曾暗中观察过他,虽年幼但行事沉稳不见深底,难以捉摸。不似风河,浅浮易狂躁容易掌控。而且属下们发现在风泽的身后隐藏着数十名的鹰卫暗中保护了他,由此可以看出风青很是在意风泽的安全。”
蓟如锦静静的听着,直到那个虎卫长说完很久后他才慢慢说出了三个字:
“杀了他。”
此刻的他没有了方才的玩世不恭的神情,面容变得冷沉无情。
那个虎卫长怔了一怔,
“有什么问题吗?”蓟如锦看到他的表情淡淡的问了一句。
虎卫长抱拳说道:“属下无能,自上次的刺杀过后,属下们已经不能够近距离接触到风泽。”说到这里他额头上冒出了些细小的汗珠。
蓟如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如此这样,更要杀了那个风泽,嫁祸风河。我要让风青看不到大龙的希望。”
那个虎卫长大气不敢出的抱拳弯腰。“属下明白了。”
在风河被贬的两个月后,帝京迎来这一年的最后三天。
早在前几天,风河就表现的极是兴奋,好似期待了什么,他是大龙皇室长子,自他被立为太子之后,每年的风氏祠堂祭祖他都会被告知参加的。
因为他参加过风氏祭祖,所以知道风氏祭祖的要求,皇室只有太子才可随了皇帝进入祠堂进行祭祖。其他皇子一律没有资格进入祠堂。
如今他虽没了太子封号,但是他是大龙的皇长子,风泽又未及冠也未被立为太子。每想到这里,心里就隐隐的有些期待。
他急切的盼望着一年里最后的一天,却又有些害怕这最后一天的到来。
而在珃王府,风照的心情随着最后一天的到来,愈发的沉重起来。
月明早在一个月前就回延龙了,今年的年节无论如何他是要回了延龙,陪了父母的。而且有些事情他需要向自己的父王做个交代。
瑶铃则专心给吴玓教授了医理。时不时会到秦府给老夫人看了病,秦远秦扬已经从边关赶了回来,为此专门到珃王府感谢了瑶铃。
而秦敏也已经沉静低婉了不少,待瑶铃的态度也好过以前。
日子一往如常的平静着,可是不知为何,风照隐隐觉得在这平静下好似隐藏了什么大的波澜,尤其是在去皇宫探望了母亲后,他的这种感觉就越加的浓烈。
随着年节的到来,他的心也越发的沉重起来。
他有些焦急,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才能将父母救了出来。他那神秘莫测的父亲,他总是想见了他,可是却无法见到。
他决定在这个年节后去拜见自己的父亲,告诉他自己的心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