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龙袍男子薄唇一勾,讽笑出声。
“斜阳西下,正好!‘万岁为乐岂为多’?”蟒袍男子踱步向前,一柄折扇“刷”地甩开,俊逸脸上含着几分调笑,挑衅抬眼。
“两位皇兄眉来眼去的干嘛呢?这东西写的很好?”说着,他就要去夺孙赫手中的那一页纸,被孙赫轻松避过。
“弛儿都那么大了还没个定性,该找个王妃好好管管了!”眼见孙弛将嘴一瘪,孙赫无奈生敲了他头顶一下。
“宁王哥哥都还没有王妃呢,我,不,急!皇兄那么护着,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看刚才那个宫妃不错,赏给我吧!”孙弛调皮吐舌,眼神飘忽,故意说与他俩。
“你啊!我看你的希望要落空了,说起刚才那个宫妃,我看着也不错,不如皇弟将她赏给我吧!”宁王孙宇向安王学舌,故意捉弄皇帝。
“诶!宁王哥哥怎么和我抢啊?是我先看上的!”
“不论谁先看上,瞧你皇帝哥哥,他可舍不得给咱们。你我还是另觅良人吧!”
“咳,得了啊你们俩,明日使臣就要来了说正事儿!”孙赫假意咳嗽,转移了话题。
安王与宁王对视一眼,调皮耸肩,小眼珠一转,心里寻思着了一个好玩处。
至于那一页纸,被皇帝“随手”放进了龙袍内袖,妥妥当当。事后,他还时有不时地拿出来翻看,娟秀的小楷,不硬气倒是柔美,确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可这词,就是这意境,夏末残荷,月低河,而现在正值夏中,那时也适逢傍晚,呵……倒是个生活细微的女子。
这一个小插曲在第二日太阳升起之时便被抛诸脑后,毕竟他们今天可是主人,客人虽然是个小国,却不容小觑,要吞掉它还是要一步一步来。
栾云妆这一日,难得地细细打扮起来,不是为了争宠,而是为了当一个无知争宠的人。
邀月宫中,叶婕妤已经去了大庆宫,只剩童答应和栾云妆。这次设宴,先在承明殿后到淋池赏玩,算是增添几分乐趣。
闵常在也来了,三人约好一块去,装扮上不分上下。仔细看那童答应,与栾云妆初进宫时见到的大不一样,美艳了不少,这“久和”她还是耐不住用了。
“诶!童姐姐真是大不相同啊?漂亮得让人不忍心移眼!”闵秀珠捂嘴惊呼。
“尽会拿我寻开心,还要感谢栾才人,不然我这老姑娘哪还敢与你们一同出门!”童答应自是得意,张扬得不行。
“姐姐喜欢就好,还怕你不爱,浪费了那东西!”
“敢情妹妹你是心疼那东西?”
“它可不用我心疼,现在有姐姐宝贝着,我哪敢啊!”
几人笑闹间已是来到临水殿中,殿首皇后已经端坐,几位小主纷纷上前行礼。皇后不过是来看看,待会若是皇上领人过来她便正好安排宫人伺候,若是不过来她整顿了这里再去大殿也无事。
都是些低位妃嫔,聊得来的就处一块扎堆,没有高位妃的架子,也就和气得很。栾云妆一来就见着桌上的杏仁酥和枣红饼,两眼放光朝那两碟去,对自己面前的玉兰片兴致索然。可那两碟位置不好,正在皇后右下首一不知名宫妃面前,那宫妃清丽脱俗啊,光那穿着和冷傲气度就知道不是个友善的。今日喜庆,宫里谁不是又红又绿的,只她一人轻飘飘的白衣,挽一支素钗,确实与众不同,让人眼前一亮,可这场合就有点……
正在栾云妆云游寻思要怎么吃到那两碟之时,另一边大庆宫承明殿上,玉疆国使臣和“使臣侍从”已经在殿上喝了不少茶,这“使臣侍从”长得小巧但生得俊美,一干宫女看直了眼,更有甚者不断向其抛撒媚眼。
李芙蓉心惊啊,她这是头一次女扮男装,头一次实施就有这样意想不到的效果。暗自窃喜,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年,往常在玉疆国出门都以女装示人倒不觉得有什么,自踏入天启朝领土开始她就一直是这副行头,一路走来也没见谁对她那么大胆过。果然架空时代,各种意外都会有啊,特别是皇宫。想她一个兢兢业业的好员工,竟然在聚餐的时候喝高了,本来吧以为会有什么的,说不定会像小说里送她一个高富帅当老公,可是咋一睁眼就来到了这坑爹的时代成了悲催的玉疆国唯一的公主。话说当这个“唯一”应该是挺受宠的,可是这公主的父王快不行了,母后盼她成才继承王位每天各种各样的课程,比她现代读的都难。毕竟这还是个历史上没有的,那些字她一个不认识,那她怎么混。不过还好,她发现这里的人不认识什么李白杜甫之类的名人,这就有益于她的发挥了。她大学主修语言文学的,毕业后家里托各种关系让她去了一个外企当文员,嘿,真难进,想她才进去不久就穿了真是对不起家人的关系网。
好不容易骗了她的便宜母后跟着使臣来了天启,听说这国家是这片大陆最凶悍的,过不了多久就不能愉快地相处了,人家的帝王梦想是统一啊,光是臣服不够的啊,所以要先来打探一下虚实,看人家什么时候动手,顺便让人家出手的时候能温柔点。
唉,这样想着的李芙蓉就不自觉地盯着人家的贵妃出了神,那小眼神够忧郁,皇帝见此倒没觉得有何不妥,因为此时他的脑海里是另一个人,那日她也是这样盯着他出神,第一次,把他一个帝王盯得有些心虚。
可贵妃娘娘不乐意了,张口就来:“玉疆的礼仪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啊,小小一个使臣竟敢盯着本宫,还露出不知廉耻的表情,本宫不需要你这份可怜同情,本宫好得很!”
玉疆使臣忙赔罪,李芙蓉嘴角抽抽,低头沉思,她没做什么吧,怎么就不知廉耻了?怎么就可怜同情了?她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