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部落的人从亮苏回来的喜悦到大巫被挟持的愤怒里,有个短暂的反应时间。他们在看打鼓的时候,几乎都挤到了山洞门口。
树皮拉着大巫后退,一声呼喊后,河部落的战士填上了树皮退后的空间,便如虎入羊群一般杀了过去。
甫一接触,火神部落的人便被砍倒了一排,其他人纷纷后退或者反抗,洞口的人乱做一团。
亮苏身穿皮甲,他的身上也有一把砍刀。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退到山洞的岩壁下,闭上眼睛两不相帮。他是做过头目的人,见识也多,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他的作用只能在流血之后。想到是自己把河部落的人带来的,他巴不得此刻有人给他一下,让他就此解脱。
内奸什么的其实更招人恨,亮苏才这么想的功夫,便真有人拿着武器向他扑去。亮苏闭着眼,对眼前的一切自然毫无察觉。
树皮见情况不对,大喝一身:“把亮苏拖过来。”
河部落的战士分出两人砍倒了冲到亮苏身前的人,真把亮苏从洞口拖到了洞里。
树皮见亮苏还是那个不死不活是样子,对他吼道:“你要是死了,火神部落的人我一个都不会留,全杀了喂狼!”
亮苏一个激灵,想起自己的初衷,顿时睁开眼来。
大巫正不停失血,转眼间已经脸色发白。树皮索性把大巫塞到了亮苏怀里,和身边的战士交换了长矛,让他拿着砍刀看好大巫,自己跟着杀入了战团。
火神部落的在刹那失神之后,个个怒火中烧,愤怒如狂,纷纷寻找武器甚至空手向河部落这七八人杀来。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大巫会在这种情况下被劫持,也从没有预料到有人以区区几人杀入火神部落的腹地。
但他们的愤怒并没有什么用。洞口并不适合作战,他们被河部落的战士围堵在小小的空间之中,几乎都展不开手脚。他们在自己的部落里也没带什么武器,大巫的山洞里自然也没什么趁手的家伙。除了跟着亮苏一起回来的人带着些武器外,其他人基本都是空拳。
洞里杀声一起,洞外的晨也立刻反应过来了,带着人就要往洞里冲。无奈洞口不大,还被一堆人和大鼓挡了去路。想冲杀进入却没有什么办法。
树皮知道自己人少,只在洞口砍杀,他知道只要后续的部队过来了,这战局就算结束了。现在火神部落里人并不算多,肯定不够大部队一个冲锋的。剩下的人在让亮苏慢慢收服便是。
他枪法了得,在有规则众人的练习里都能让几人不能近身,如今放开手脚,他在洞口便如战神一般,挡者披靡。
“守住洞口,死战不退!”他边战边喊,同时兼顾四周的情况,洞口的人被杀了一拨又一拨,依旧没有人能攻入洞里一步。
山洞外的晨看到情况不对,洞里杀戮不停,倒下的都是自己人,挤上前去,将大鼓搬开,骨碌碌扔下山坡去。然后招呼众人:“退出来,用弧矢!”
洞口忙乱的人总算退了一些,晨便立刻让带了弓箭的人放箭。
有人犹豫道:“里面还有我们的人,大巫也在里面。”
晨冷声道:“我刚看到大巫已经被亮苏杀了。现在杀光他们为大巫报仇!”
首领和巫之间素有权利分配的矛盾。之前火神部落有两个首领,还能互相制约一下,现在只剩一个首领,这种矛盾就变得明显了。而且晨也知道,被挟持的大巫有多大危害。为部落计,为减少损失,他只能狠心一把。
至于里面的其他普通人,横竖不过要死在河部落手下的,误伤一点不打紧。
晨知道大家还有疑虑,索性先拿去自己的弓箭,瞪了自己的几个心腹一把,对着洞口就是一轮箭雨。
岩洞里几人没退出的人火神部落的人先遭了殃,还有一支弓箭射到了树皮胸口上,被护心镜挡下了。
“避箭!”树皮招呼一身,就地举盾蹲下,横移到洞壁旁边。身后河部落的战士也纷纷效仿,退到角落里。
一个河部落战士刚贴到洞壁前,刚和他缠斗的火神部落的人也贴了过来。河部落的战士提刀就砍,那火神部落的人见到满是血迹的砍刀砍来,居然丢下手里的石器,抱头往后一缩,不反抗了。
河部落战士的刀在空中停了停,也没砍下去。目光看向树皮。
亮苏正给大巫止血,看到这一幕急忙道:“别杀他,让他过来。”
河部落的战士看到树皮轻轻点头,瞪了那人一眼,那人就地一滚,绕开了河部落的战士,手脚并用爬到亮苏身边去了。亮苏手上不停,却低声对那人道:“我是来帮大家活过这个冬天的……”
洞外箭雨不停,不断有箭射到大家的盾牌上,发出笃笃声响。火神部落用的都是骨或者石头的箭镞,完全伤不到圆盾,偶尔有射到皮甲上的,也只是刺穿了一点皮甲而已,伤得不算深。
树皮索性放下盾牌,缩到一个角落里,拿起自己的弓开始对射。河部落七八人就带了三把弓,数量并不算多。剪枝也不多,不过火神部落射进来的箭都是可以用的。
山洞采光较差,洞外往里看视线不佳,很多箭都是盲射的。但洞里往外看却很是清楚,而且树皮箭法了得,基本外面只要有人冒头就会被射中。因此两边倒是就此僵持下来。
晨担心迟则有变,招呼着人往里冲,但大家见到洞里射出的箭极为危险,都不敢靠近。很多人见过里面河部落的近战之力,也失去了近战的信心,也不敢往里冲。任晨各种喝骂,就是躲避不前。
这时有人建议道:“要不弄来柴火,烧死他们?”
晨一听大觉有理,这样一来,大巫也死在里面,不管怎么样都是他说了算了,有何不好?于是当即让人搬运柴火,就要往洞口塞。
晨忙着带人攻打山洞,却没有留意到山坡下一队人马悄悄冲上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