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部落往北二百公里之外,淝带着三百多勇士刚刚洗劫了贺部落。只是洗劫而不是覆灭,是因为贺部落的人在淝带人形成包围之前,跑了。
据河部落的人统计,贺部落可能有四百多人。最后三百多人的队伍只抓到了不到一百老弱。这让大家很是沮丧。
最后还是冬熊提醒,说他们应该没有把过冬的肉食弄走,众人才反应过来,返回贺部落的居住地,弄到了堆积如山的食肉。
腌制熏烤过的鱼、肉,洗干净晾晒好的茎块果实,露天冰冻的大小鱼虾、肉块,堆积起来让人看得眼晕。除了赎盐氏和河部落的人,从没有人见过这么多的肉食。冬熊估计,这里至少有一千背的肉食。
根据之前的商议,缴获和俘虏都是公有的,回去之后再根据功劳分配。这种分配大家在自己部落基本也是这样,因而都没有什么异议。
这一趟抓捕的人不多,先前大家还担心换成铁器不好分配,还有人提出继续前进,抓来更多人,但弄到这么多肉食之后,大家就不想再走了。现在大家却开始忧虑这么多肉食怎么弄回去的问题了。
河部落的人对众人围着肉食迈不动腿的行为很是嗤笑。这么多的肉食,随便大家吃和搬,谁又能弄走多少?难道还能就地藏起来不成?
王窖和鱼尾无心多看这些东西一眼,却对贺部落的人为什么逃走很感兴趣。因为他们知道,这个问题川长老一定会问。
俘虏里有贺部落的头目,王窖和鱼尾用王川教的分开问话的方式将他们抓了出来,分开询问。
“你们为什么要逃?”鱼尾在一个山洞里,问一个贺部落的头目。
“……”那人怒目不语。
鱼尾抽出匕首:“说不说?”
“……”那人依旧怒目。
鱼尾一刀就将人扎倒地上了,看了好一会才发现哪里不对:“我是不是把他嘴巴也绑起来了?”
鱼尾手下人默默点头。会绑绳子真的很厉害,就是太会绑绳子其实也不好。
王窖在另一个山洞里,问贺部落的另一个头目:“你认识残耳吗?”
残耳是贺部落被王川捉到河部落的人。现在已经是个十夫长了。
那个头目点了点头,依旧满是戒备。
王窖道:“我是河部落来的。残耳他们去年被火神部落的人陷害,现在加入我们河部落了。他说你们这边的人可能不够食肉过冬,让我们过来看看,看能不能帮帮你们。我刚才也看了一下,你们这点肉食,一天吃一顿都不太够。没下雪的时候还得出去狩猎或者采集才能不饿着。我就奇怪了,你们怎么见了我们就跑了?”
那个头目道:“火神部落被你们河部落灭了,我们怕你们也把我们灭了,就跑了。本来我们巫是不想我们跑的,但是淝过来的时候,跟我们说你们有金器,也给我们看了他的金器。我们巫知道我们敌不过,才跑的。我们首领和残耳他们真的是被火神部落陷害的?”
淝在大部队过来之前,先做了劝降,以尽道义。后来才率大家过来围攻的,看来漏洞出在这里。
王窖点头道:“你们的首领已经死了,这些你们到了河部落就知道了,残耳他们会跟你说的。唉,好好的想请你们去河部落过冬,你们这就跑了,冰天雪地你们要怎么活?”
那个头目道:“你们若是为我们好,就放了我们。我们的肉食你们拿走也行。我们只要敢往东走,不被泽国里的泥魔吞到地里去,要多少吃的没有?你们没有过冬的肉食,也可以去那里弄的。就是怕你们弄不回去。”
王窖翻出地图:“你可以跟我讲讲这里往东的情况吗?残耳说他跑森林多,没怎么去过。”
鱼尾问完半天之后,王窖还在和热火朝天地工作着,毕竟死人问再多也不会说什么的。
淝和冬熊带着几个头目找过来,要和河部落的十夫长商议接下来的行程安排。王窖和鱼尾在这个临时团队里虽然没有任什么头目的职位,但河部落的代表的身份,就让其他人不敢轻视他们的意见。
现在众人商议出来的结果是这样的:这一趟下来,人虽然抓得不多,但收获不少,这就可以回去了。只是那些肉食是不能丢在这里。三百多人背一千背肉食一次性背不动,他们准备留一些人在这里看守,其他人先背一部分回去,回头再叫其他人一起过来搬运。
鱼尾道:“谁愿意留下?若是贺部落的回来,留下的人岂不等死?”
淝和冬熊脸上都不好看。他们想的是让河部落的人留下的。河部落的人不稀罕这些肉食,而且武力高强,留下最是合适。现在被鱼尾点破,他们倒是不好说出口了。
王窖道:“搬运东西方面,赎盐氏很有办法,这次不过千背肉食而已,冬熊长老不可能没有办法吧?”
王窖赎盐氏出身,做的就是搬运的活计,自然熟悉赎盐氏冬天用雪橇拖运的办法,之前冬熊到河部落,就是用那种独木舟类似的东西让人拖着走的。这东西除了拖人之外,其实还能拉不少货物。
冬熊解释道:“这里不同那边。那边在雪后都是依仗结冰的河流而走的。这里回去山高林密,拖运怎么可行?而且一时之间,我们也难于弄到拖运的东西。”
王窖道:“拖运东西,河部落有一种叫雪橇的东西,很容易拖着走。多了怕是不行,但一人拖三五背东西还是可以的。至于回去的道路,要是跟我走,也一点问题没有。”
王窖把地图打开,指着地图上的线条道:“我们可以往东先走一日,这边有一条河流可以往南,虽然是逆流而上,但现在河面结冰了,拖运完全没有问题。我们沿河能走三到四日,到了这里,我们只要翻越一座山,就能到对面的溪流上了。然后我们沿着溪流而下,一直可以走到我们部落甚至能走到太江边上去。这样走,可能要比我们来时多走三五日,但我们并不用留人守在这里,也不用让人再走一趟。”
线条交叉纵横的地图淝他们是看不懂的。王窖这一番话打乱了他们原定的计划,他们还是有几分犹豫道:“这样行走多走几日没问题。只是真能走回去?”
鱼尾听得不耐烦了,拍着胸口道:“这是我们神龙训示,川长老传下的地上画图之法,山川河流只要画下来都不会错。你们跟着我们走就是了。”
众人听鱼尾说的确定,依言跟河部落的战士们出去准备雪橇爬犁去了。心里想着河部落果然不凡,只是来过这里一次,便能找到新的回去的路。
众人走了,鱼尾问王窖道:“你不曾来过这里,这地图哪里来的?”
王窖道:“刚从那俘虏身上问的。要再确认的话,还要问问你那个俘虏。你那边问的如何了?”
鱼尾不好意思道:“我性子直,把那人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