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渊先吩咐那人回去回话,自己也赶紧起身准备向将军府出发。
他还在一筹莫展。
对薛坛的生气归生气,可是眼下他没有见到尹清绮,那颗心就一直悬着放不下来。
万一尹清绮真的……醒不过来了,那他应该怎么办?
戚渊不再多想,平时应该走半个钟头的路程此刻似乎让他折了一半来走,没多久就到将军府了。
戚渊大步流星地迈进去。上次来来将军府的场景每一幕都清清楚楚的在他的脑海里,她直接去了尹清绮在的屋。
毕大夫在刚刚那个侍卫去惊鸿馆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此刻看到戚渊进来,立刻站起身,也顾不上什么行礼礼节,赶紧给戚渊腾地方。
尹清绮没醒。
她一直都没醒。
毕大夫给尹清绮上完药以后,过了一晚上,就吩咐人把尹清绮扶正躺好。此刻戚渊来,看到的就是尹清绮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和樱唇都紧紧的闭着,好像根本不愿意接触这个世界。
其实她看起来,就和睡着了一样。
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几乎没有的呼吸,尹清绮真的和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即使戚渊已经知道了尹清绮的情况,此刻再看到她,还是免不住心疼一番。自己都没舍得碰一下的人,如今在别人手里给糟蹋成这样了。
想到这里,戚渊一阵心寒。微微转身,双眸中的寒气确实遮也遮不住。
“她现在这个情况,跟我们一起走行不行?”戚渊也不和毕大夫绕弯子,反正将军府也没有要留人的打算,而他正好稀罕的很,那他今天就直接把她带走。
毕大夫听了,心里一惊。他自然没料到眼下的情况,在心中思忖一番,谨慎开口“按理来说,以姑娘现在的状况,恐怕不太行……”
“不过,如果多加小心谨慎,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毕大夫说完上半句话,看了一眼戚渊,发现他那张脸更加冻得吓人,赶紧换了一种说法。
“好,那就由你来负责。如果尹清绮有什么不测,本太子拿你试问
!”
戚渊听到毕大夫的回答,也不再继续和他费话下去了,总归会有办法的。
然而毕大夫听了太子的话,此刻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太子吓人就吓人吧,怎么着自己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结果他话锋一改,此刻自己的小命,可就悬着喽!
“好好……好”毕大夫抬手摸了一把汗,结结巴巴地回答。
简直是不让人活了。
戚渊收到自己想要的答复,也不多嗦,长腿一迈,进了老将军的屋。
原本禁闭的大门被推开,像是撕开了一张满目疮痍的脸。
老将军和薛坛看到来人,立马行礼。
“不必了。”本太子根本不稀罕接受你们的礼节。
戚渊摆摆手,像是赶走什么厌恶的东西,薄唇轻启。
“本太子今天来,就是为了带走尹清绮。”
戚渊说完,薛坛和老将军看了彼此一眼,本来这样的结果就是老将军所期盼的,可是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怔了一怔。
他自然知道太子为何而来,而是他并没有想到戚渊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老将军没有说话。薛坛也没有说话。
整个屋子里有一种非同寻常的寂静。
戚渊知道这是默许,虽然他本来并没有打算征求眼前两个人的同意,也没有必要,可是他还是说了。
求一个心安理得。
老将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太多东西,心中憋住一股怒气,干脆闭上嘴。
老将军还是聪明的很,即使太子对自己这将军府不利,此刻也要在面子上把功夫全都做好了。
薛坛始终在一旁一言不发。他的内心其实已经很焦灼纠结。
刚才老将军对他说的话让他原本炽热滚烫的心都冷了下来,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让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和思考。
他的心底,仍旧不想让尹清绮走。
他还是不信尹清绮能害他,或者是对他产生什么威胁。
每次薛坛一看到尹清绮那双眼睛,他的心理防线就
会崩塌。
这样干净的眸,这样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呢。
他还在犹豫踌躇的说不出自己的想法,可是戚渊根本就等不及了。
戚渊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只觉得本来威风堂堂的将军如今怎么也婆婆妈妈的,他来不及听这两人再说什么,直接走了出去。
因为他看到他提前找的人和马车都已经来了。
他可以带尹清绮走了。
看着戚渊出去,半晌,薛坛才缓缓开口“我不愿意。”
本来就极其寂静的屋里此刻只有他一个人的说话声,纵使有气无力,老将军也还是听到了薛坛的话。
“哼!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老将军的气焰被薛坛的话激了出来,他真是搞不懂了,怎么薛坛就……
薛坛机械地抬起头,看着面前怒发冲冠的老人,轻轻地问了一句“尹清绮是不是犯了什么别的错?”
她不可能会害我。
老将军听着薛坛的话,心里一阵心疼,干脆对薛坛说了尹清绮的玉佩的事。
薛坛一听到玉佩两个字,赶紧抬起头。
他倒是从来都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渊源,可是就算如此,他的父亲薛祁没有错,他薛坛也没有错啊。
不就是爱了一个女人而已,又谈何毁家误国?
更何况,“那块玉佩根本就不是尹清绮的。”
薛坛听明白了一切,最后,他抬起头,眼神坚定地对着眼前的老人说。
如果老将军没看错,薛坛的眼中,还有另一种情绪。
叫做怨恨。
怨恨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怨恨他把她赶走?怨恨自己没有即使搞清楚一切?
老将军心头一慌,可是薛坛直接转身跑了出去。
刚才还闹的沸沸扬扬的将军府,此刻一片寂静。
尹清绮走了。
戚渊已经带着尹清绮走啦!
薛坛现在将军府门口,死活落魄。
他最终,都没来得及看她一眼。
他甚至连她离开的背影都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