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怡玲上尉带着那名瘦瘦的女兵回来的时候,高理已经将何丽丽的遗体从树上转移到了地上。
剩下的几个敌人已经确认全部逃跑了。
看到躺在地上的何丽丽那脸色惨白的大圆脸,张怡玲也不禁悲从心来。何丽丽实际上是她的勤务兵,长期的合作过程中,两人的关系早已形同姐妹。
这一次她带出来参与行动的9名女兵,没想到最终有8人长眠在了异国他乡的土地上。
一次可以算是完败的任务。
尽管还处于敌人境内,张怡玲上尉仍然坚持花费了半个多小时,执行了烈士安葬仪式。何丽丽与另外两名阵亡的女兵,被安葬在森林边的一处小山丘上,视野和风水都不错,居高望远,面对一望无际的广阔草原。
在安葬过程中,高理脸上的泪迹就一直没有干过,亲手将何丽丽的遗体放入葬穴。
按照张怡玲上尉的意思,三位安葬的女兵,她们原来使用的步枪和刺刀,还有飞行眼镜等装备,也都一同跟随她们陪葬了。
安葬仪式完毕后,两女一男的新三人小队又再花了十几分钟整理自己的装备。
虽然高理到现在也说不清自己的来历,但是经过两场生死枪战,张怡玲上尉其实已经接纳了高理作为自己人。在她的安排下,高理将跟随张怡玲直接返回秦国,先到秦国边境的秦军兵营里再做其他打算。
张怡玲将高理按照秦军士兵的装备标准武装起来。从德军一名块头较大的女兵身上剥下军服让高理穿上,套在早已破破烂烂的短袖衫外面。至于裤子和鞋子还是用他原来的。
腰上挂了两排共10个弹匣,布条做的绑腿上插着一把三角棱刺刀,脑袋上带着飞行头套和飞行眼镜,这些都是从德军士兵身上剥下来的。
至于高理手上的机械腕表,是原来何丽丽的军用手表。
高理还是希望留个实物作为纪念。
天色已经不早了,草原那边是朝东方向的,森林的阴影在夕阳映射下越来越长。
三个人全副武装,沿着草原上一条不起眼的小路,大概走了2个多小时,绕过一个小山丘,来到山后的一个小湖的岸边。这个地方说是小山丘,其实对比周边的草原,最高峰也有差不多五六十米高,尤其是朝向小湖的一侧,是一个高达三十多米的峭壁,峭壁下方与湖水之间有个大约足球场大小的小沙滩。
三人到达小沙滩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休息了一阵,张怡玲和那女兵从悬崖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洞里,抬出一个探照灯模样的东西,那灯的口径足有脸盆那么大。灯口的表面有一些百叶遮挡板,不断开关这些百叶遮挡板,就可以在晚上向远方发射一些灯光信号。
晚上9点,张怡玲准时打开了这个探照灯,朝着正东方向的夜空,开始有节奏地打灯语信号。
半个多小时后,天空中出现了扑腾扑腾的声响,五名秦军女骑兵骑着五个巨大的飞鹰在沙滩降落了。
这是秦军的接应骑兵,来接她们了。
就像21世纪时骑马一样,在这个世界里,比较壮硕的飞鹰可以承受两人坐骑。
等到三人分别坐上了飞鹰,这五个飞鹰顿时腾空而起,头戴漫天的星空,向东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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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清晨的太阳透过薄薄的纱布窗帘,照在高理的脸上,照得眼皮底下一片通红。
高理醒了,眼睛慵懒地睁开一丝缝,入眼的是一扇木质窗框的小窗户,一幅薄薄的粉绿色窗帘就这么悠闲地耷拉在窗户上。
避开刺眼的阳光,高理翻了个身,从仰卧变成侧卧,手里抱紧的被子散发着一阵好闻的太阳味,还有一丝丝的若隐若现的脂粉味,闻起来好像是女人身上的味道。
女人的味道?
高理突然脑子一阵清醒,立刻翻身就坐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穿越后的第二天。
昨天晚上的飞鹰一共飞行了2个多小时。9点45分起飞,来到这片秦国边防军的营地上空时,已经快午夜12点了。
飞鹰的飞行高度不算很高,大概离地面两三百米,跟21世纪乘坐军用直升飞机的高度相似,至于飞行速度,高理估计当时的时速大约在120到150公里左右。当晚黑漆漆的,天上有云,除了时有时无的星光,啥也看不清,只是当看到地面有灯光指示时,领头的女骑兵用一支强光手电筒发出沟通信号,然后地面上用探照灯照了他们一下,就让他们降落在了一片用几个绿色小灯围起来的空地上了。
落地后,张怡玲上尉直接把他带到一个据说是军官宿舍的地方,嘱咐他不要离开房间,暂时先休息一个晚上。
昨天是高理穿越的第一天,好长的一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匆匆忙忙洗了个澡,穿上张怡玲给他准备的一套全新的秦军服装,一上床就困得直接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天色大亮。
这是一间大约20平方的小平房,有点像20世纪农村里的那种砖瓦结构房屋,墙壁上刷着白色的石灰粉,一块块的砖头砌起来的痕迹仍然清晰可见。屋顶是木结构的横梁和倾斜的瓦面,地面也是类似20世纪70年代的那种用一块块脚掌大小的红砖铺设的地面。整个房间的布局和物品在高理这种来自21世纪的人看来,好有一股乡村复古的气息。
房间里很干净,只有一个单人床铺,一张木制的写字桌和一把木头椅子,面对窗户的桌子旁边,靠墙立着一个简易书柜,只有一米多宽。床头放着两个大箱子,想必是张怡玲放衣物的箱子了。可能是军营的缘故,房间内女性特有的家具基本没有,除了刷了褐色油漆的木桌上有一个小花瓶里插着几支叫不出名字的小花,以及一个罩着花布当灯罩的台灯。
房间里有单独的卫生间。高理起身梳洗了一下,换上一套大号的秦军士兵作训服。
从镜子里看,高理穿上这身秦军军装,倒是看上去挺精神的。高理本身相貌还算不错,有一点点小帅,据朋友说长得有点像一个叫做钟汉良的香港明星。
只是一下子没找到剃须刀,让高理有点郁闷。
梳洗完毕,高理推开房门,走出房间。
早晨的阳光有点猛,天空的蔚蓝色让高理心情也变得好起来。军官宿舍是一排六个房间的长条形平房结构,高理走出来的这个房间是这排平房的最靠边的一间,一眼望去一共有七八排这种长条形平房,逐行排列。
最后那两排平房有很多穿军装的女人出出入入,看起来不像是宿舍,可能军官办公室。更远处是七八个大的多的平房建筑,圆弧形的顶部看起来像是工厂的厂房。高理猜测那里应该是普通士兵的大通房。
军官宿舍的左边是一个小山坡,山坡顶上修筑了几个堡垒式的炮塔,几门双管高射炮式样的武器清晰可见,而且都已经脱掉了炮衣,黑黝黝的炮管直指天空,其中一门高射炮还在快速地左右回转,似乎正在训练。飞鹰降落场应该在山坡的另一面,高理隐约记得昨晚就是从那个方向走过来的。
右边则是一排小树,隔着小树,就是很大的一片平地,这一看就是士兵训练的操场了。此时正有数百名女兵在场上训练,有些在列队跑步,有些在练习爬杆爬绳,还有一些在做队列步操训练。操场的另一头隐隐约约的摆放着几个比较大的金属装备,有点像坦克,不过似乎尺寸更大一点,看形状反而有点像是水面快艇的样子。高理没有看到射击训练场,估计是在别的方向。
而更远处的天空上,一排三十多只飞鹰正在列队成人字形在蓝天下翱翔。
“一二一,一二一!”
操场那边传来了一阵阵的士兵操练的动静,让高理悠然想起以前在部队服役时,每天一大清早起来训练时的热闹情形。
带着重温部队生活的情结,高理不由自主地向操场信步走去。
当然,“重温部队生活”这种说法其实还算是比较文雅了。要是换成21世纪比较直截了当和人性化的网络语言,我们可以这么来理解:
这个兵营一眼望去,乌泱乌泱,密密麻麻的全是年轻的女人啊,对于高理这种21世纪过来的吊丝加单身狗来说,这简直就是老鼠掉进了米仓,苍蝇掉进了蜜罐啊。
高理此时最真实的心理写照(当然,他自己是不会承认的),其实就是:
看美女去喽咳咳咳挑美女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