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突然安静下来,在场的家仆都知趣地闭上了嘴,谁都可以感受到,现在安静的厅堂里正涌动着惊人的波涛,随时就会爆发出来。
“好!百里凤笙,你以为我对你客气,你就可以无法无天吗!!”大夫人眉紧皱,眼眸里燃烧着怒火,她一拳打在红木茶几上,瞬间那茶几就四分五裂的变成几块木片。
厅堂里传出整齐的吸气声,所有人吓出一身冷汗。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道歉不道歉?”大夫人瞪着倔强的璃柔,手握成拳。
“你做梦!”璃柔快速回答到,坚定的没有一丝犹豫。“好!你自己选的!”大夫人握成拳的手咯咯的发响,“来人!家法伺候!”
话一出口,厅堂里传出一阵惊叹声,才新婚燕尔,大夫人就对少奶奶大打出手,大夫人实在太严厉了,刚才的事也不全怪少夫人啊。所有人都不敢出来,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
大夫人震怒:“连你们都不听我的话了吗!!我说家法伺候!没人听到吗?”这才有陆陆续续地走出来。
他们拿着杖罚的棍子,战战兢兢地走到苏莹莹身边说到:“得罪了少奶奶。”说完强行按着苏莹莹走出厅堂。没一会就听见外面传来啪啪的打声,厅堂里顿时人心惶惶,少奶奶那刚受过伤的身子经的起那棍杖的折磨吗?那打下去的声音听着就痛,怎么少夫人也不喊两声呢?
苏莹莹任由棍子打在身上,每一下都几乎打的她岔气,但是她倔强的咬着牙,怎么也不肯啃声。握着拳的小手里,指甲深深地陷进手掌内,额头滴下豆大的汗珠混合着眼角的泪珠往下落,嘴唇已经给咬破了,鲜血顺着下巴往下流,染红了衣领。
五下,六下,苏莹莹在心里数着,每数一下心里对大夫人多一份恨,渐渐地她的意识模糊了,难道今天她苏莹莹要被乱棍打死在这里吗?
“大夫人,还是算了吧。”管家实在看不下去,少奶奶怎么能经受那么残酷的杖罚呢,“少奶奶的身子怕是经受不起,打死了可怎么好?”
“她什么时候求饶了,我就什么时候下令停。”大夫人挥手阻止管家再继续说下去。
忽然外面的棍棒声停止了,一名家丁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少奶奶不好了!少夫人吐血晕过去了!”
“那就把她抬回去吧。”
苏莹莹本以为休息一阵子就可复原却没想到昨天受了伤,又在树林里吸入了一些瘴气,早上又被抓着打,险些要了她的命。再加上今早逞强的动武挣扎了一下,如今肺腑受伤,一直咳,血一口一口鲜红的血沾染上手绢触目惊心。
咳血久了之后身体亏空更加厉害时常昏倒直至卧床不起奄奄一息。
百里龙茧回来看到苏莹莹这幅模样自然是恼怒至极,只不过出去了一上午,自己刚过们的妻子就变成了这样。按理来说百里凤笙自小习武底子应该不差,应该很快恢复才对,可是她却昏迷在床上迟迟不醒。
他命人找了最好的大夫都不见效果。大夫说她是心病所致心里积郁导致身体也跟着每况日下。百里龙茧几乎是放下了一切事情日夜陪她,可是苏莹莹卧病在床虚弱的连话都没力气说,只是眉宇间锁着哀愁。
如今这个情况恐怕也只剩下半条小命了。
躺在床上的苏莹莹因为身子虚弱而几乎不能动,小脸瘦的只剩下巴掌那么大了。明亮的大眼在空洞地转动着只有眼睛在眨着证明她是活着的不然真的很难让人看出她还活着。
百里龙茧是焦急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只是默默的灌输着内里给苏莹莹,希望能让她好受一些。到如此的模样他的心里难过的不知所措。苏莹莹就这么一直醒醒睡睡像一具活死人。
苏莹莹这一次昏睡了不知道什么时辰,醒来张开眼睛漆黑一片。
她胡乱一伸手摸到枕边一个男人冰冷的脸惊慌的缩回手没想到枕边居然会有男人。
被她一摸百里龙茧也醒了过来翻身下地摸索着找到蜡烛点燃照亮了整个房间。
“龙茧!?”蓦然间看到百里龙茧居然和她一起睡,苏莹莹几乎以为是在做梦,不过随即又想起自己已经和他拜堂成亲了,睡在一起的确是理所当然的。她的声音因为长期的卧床而沙哑低弱:“你怎么会?”
百里龙茧抿抿唇似乎想给她一个微笑却奈何那笑太僵硬。但他不知道他的微微一笑便叫苏莹莹的世界天旋地转。
百里龙茧笑得苦涩:“对不起,没有好好的照顾你,让你受伤了。”
“这件事你也无法控制,我不怪你。”苏莹莹刚一说话就忍不住咳嗽连连。一口鲜血又涌了上来。百里龙茧立刻抱着她的身子把手绢递于她嘴边。
血红的血喷在手绢上触目惊心。
百里龙茧的神色复杂。那口鲜血叫他不忍再多看一眼,怕自己的心会碎掉,飞快的别过脸去只觉得心已经开始痛了。
“别说话了!”他把手绢丢到一边,手停留在她的肩上祝夕儿按住他的大手抬眸望他倾濡慢语:“相公。”
这一声沙哑的呼唤竟有些蚀骨的缠绵也许是夜色太深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潮湿而暧昧。
百里龙茧压住心跳把她放下来:“盖好被子!不要说话!不然还会咳血的。”
说完转身走到外室:“来人啊。”
几个仆人立马惊醒。
“去熬点汤药来还有吩咐膳房去煮点参汤!”
“可是已经这么晚了。。。”
“还不快去!?”百里龙茧清冷的声音吓得那仆人撒腿就跑险些碰在门上。看来他母亲安排过来的都是一些懒散的下人。
百里龙茧又回到内室坐在床边。
苏莹莹轻咬住淡色的唇眼里闪过晶莹的液体像是星辰落入眼眸她忍不住呢喃:“相公。”
百里龙茧抬眸看她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她的眸子里一时间竟有些失神,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终于还是说了那句话:“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