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专心地描绘着手下的魔法阵,虽说是冠以魔法之名,自己却从未见证过它创造的奇迹。是什么让我笃信这在现代人看来可笑至极的虚无产物,大概是我手上的这本《罗洁爱尔之书》吧。据说是七大天使之一所撰写的,可是在历史上确是由几名术士创造的,手上的似乎还是残本,甚至有召唤和役使恶魔的魔法阵。“真是的,我怎么如此幼稚,坚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历史上都证实不了魔法的存在。”我揉揉自己发胀的双眼,不由得抱怨道,“我已经忙了一下午了,准备工作还真是繁琐。金,铜,锡,汞,铅,铁都有了,接下来就是代表月亮的银了。真是期待,到底,历史隐瞒着什么有趣的事物。”
没错,这就是我,一个痴迷历史的家伙学习魔法的初衷。仅仅是为了最求历史曾经掩埋的真实。无关理想,无关正义,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求和好奇心。“我真是个糟糕的家伙呢。”说着自嘲的话语的我此时正在观察月亮的变化,“红月象征着不详,月食象征这守护力量的衰退,此时我再用召唤魔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哪位伯爵会响应召唤,还是侯爵?算了吧,大概什么都没有吧。”
口中说着悲观臆想的我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固执的按照魔法书上的介绍做着准备。此时的我也没有想到,当真正的未知来到自己眼前时,自己该如何应对。
“差不多,该开始了。”月亮被阴影慢慢地掩盖住了光辉,暗红的光彩在渐渐弥漫其中。我翻开《罗洁爱尔之书》开始小声颂唱起来:“InthenameofAlmightyGodlivingand
veryandeverlasting......”同时,我把银质的餐刀放在魔法阵的中心。“希望能成功?大概吧。”我心中又自嘲了下自己荒唐的举动,继续专心地颂唱拗口的书文。说真的,这本书可以说是各种语言的混合体,希伯来文,荷兰文,甚至夹杂着印度文,大大降低了它的可信度。“这时候想这些干什么。”我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继续把注意力转移到书文上去。
此时,一轮暗红的月亮包裹着中心的黑暗悬挂在空中,昭示这不详的来临。
我用平静的语气诵读着《罗洁爱尔之书》,不知是不是错觉,仿佛我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一样,颂文行云流水般从我的口中传出。字母与字母之间的共鸣,让我产生了被风轻柔包裹着的错觉,似乎我念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奇妙的魔力。鬼使神差的,我在吟唱中加入了一段似乎是代表着恒久,未知与不可接触的咒文。
“我这是完全放弃成功了吧。还自暴自弃地加入没有完全解读的咒文。真是人做死,就会死。”大概是因为本就不抱有期望,我相当无节操肆意咏唱未知的咒文。渐渐地,我沉醉与咒文产生的共鸣当中,杂乱排序的咒文尽管拗口却十分悦耳,仿佛古代神秘莫测的祭文。当我沉浸于这种奇妙的触感时,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乱了我原本平静的心情,“该死的,这条小路平时基本上没什么人走动,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有人过来,运气真差!”心中不由得抱怨着。“大概只能能放弃了。难得遇到这么好的天象,这次实验只能放弃了.......唉?”
意外,如戏剧般,如约发生了。
我双手捧握着《罗洁爱尔之书》站立在魔法阵的中心,深灰色的仪式长袍上暗红色的条纹编织着繁复莫名的图案——有些我自己也是不明其意。不过,管他呢。现在的我可是遇到了一生中最奇异,最超越现实的情况了。
四周的仪式物品在红月的照耀下闪烁妖异的微光,地下的魔法阵如同某种巨大野兽的血管一般静静地脉动着。强大的压迫感禁锢着我的身躯,“喂喂,这回可是玩脱了啊!”我明显感觉到四周的压力渐渐地在加强,自己的意志像是被扭曲了一般更加亢奋地咏唱书文。“这是,什么!”我虽然知道人的感官会欺骗自己,可是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真切的质疑着我眼中出现的东西。
没错,眼前的东西虽然带着明显的生物体征,可我依旧不能判别出它归属于何目何属。面前生物带着强烈的源自于生命层次上的压迫,仅仅是被注视着我,身体就已经放弃了抵抗。巨大,无形,黑暗的原生物质——以上的特点蓦然印在我的脑中。无法言语的外形,无可形容的存在,这莫非是克苏鲁神话中描绘的邪神!
“有着这样的容貌的存在,大概是古神中象征着地球生命根源的萨斯拉吧。这,真是毕生难见的奇景呢!”此时的我完全没有感受到来自邪神特有的精神污染,有的只有证实传说存在的学者特有的满足感。完全没有注意到有道身影在庞大的邪神本体中若隐若现。
“奇怪的人类。”“抵制了精神污染。”“有趣的行为。”高瘦的身影有着普通人类般的身高,不同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奇异的是他的面容不停得在变幻着,壮年的男性,妖娆的女郎,垂暮的老者,稚龄的幼童各种不同的面貌交替出现着。“啊,我感受到了。”“人类躯壳中宏大的理想。”“虽然没有自觉,不过有着特别的潜质。”“也许,他将成为我最出色的玩具!”
这时的我被身体的剧痛拉回了现实,血液,如同挣脱渔网的鱼虾般争先恐后地离开我的身体,在半空中编织着神秘的图案,而我毫无反抗之力,眼睁睁地看着血液的流逝,图案的勾勒——直到自己失去了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