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拍了拍季倩的肩膀示意她躺好，自己则是出了院子，朝着门口嬉闹的地方走去，赶到的时候，大舅和大舅母已经在了，“晴儿你来干什么，这乱糟糟的，赶紧回房，你倩姐不是宿你那了么？怎么不…”
“舅母，我就是来看一眼。”
看一眼你们还要怎么诋毁我，像跳梁小丑一样地诋毁一个人。
“赶紧回去，抛头露面被人说了闲话。”大舅其实是为了季晴好，但是季晴从来就不是个在乎门外那群人闲言碎语的。
他们就像是一群鸭子，哪里有一只鸭子先叫出了声，便会一溜地全部跟过去，伸长脖子扑腾着翅膀，弄得天下都是他们的呱呱叫，但自己的命途，仍旧是一只仍由别人宰割的鸭子。
但季晴是屠夫，不是屠鸭子的屠夫，她手里的刀，有些时候是要见人血的。
“左右都是些跟风的小人物。”季晴轻轻地说了一句，便向大舅和舅母告辞了。
季鼎觉得，如果季家没有向这个女孩子伸出援手，那么她也能够活的好好的，毕竟她一直以来利用的都是皇上，从来也没有想要攀附过季家。
多多少少几年前确实是断绝了往来，她受的苦季家有责任而她也伤了心，如今肃清府上的事情，虽然不是自己的爹愿意的，但确实自己愿意的，季晴肯让自己陷入流言的风波里去，不管有意无意，都卖了季鼎很大的一个人情。
“被自己侄女卖了人情的滋味可不好受。”
“今个儿若是晴儿不露面，这流言蜚语只能我们自己受着，她是个厉害的姑娘。”不知为何，季夫人对季晴的感觉已经不像是对待一个小孩子了。
“正如爹说的，能够就这么把皇帝的心思也算进去的女孩，怎么可能简单，如今看来她是向着季家的。”季鼎的担忧一直存在，虽然话这么说，可还是忍不住担心。
“让倩儿和阿芙好好对她，如同亲姊妹那般，希望能够暖了她的情义。”季夫人听完点了点头，有些事情容不得细想，细想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太可怕，这次她从李府出来太过于顺遂，就好似上天都在帮她一样的顺利。
“秋宴的事情可有准备，爹娘既然说了要给晴儿长脸，就要做好准备。”
“昨个儿就已经让倩儿过去了，秋宴结束后也该给晴儿请个先生。”季夫人看了看搬得也快差不多了的时候，同自己丈夫慢慢地往回走，大门砰地合上门外有多少阴毒的目光似乎能把门给射穿。
“这家分的，真是荒唐。”季元帅在老妇人房里，老妇人边给他泡茶边嘟囔，多少会有传言说老妇人容不下庶子的，“你仍旧没想通透。”
“我进宫面圣，隐隐地把这几天的事情透露给皇上，才有了元帅之名。皇帝的心思比我们都多。”
“你心思不多。”老夫人重重地将茶杯放到季元帅跟前，“晴儿已经是个苦命的，你又何必再推她出去。”
“哎，老婆子，这是她自己选的路阿。”
“我怎么就不懂了，是我们季府养不起一个小姑娘了？”季老夫人是真心地怜惜自己的孙女，所以季晴也真心地在侍奉她。
“孩子从李府出来就没有真的想着会来季家，她郡君封号不去，嫁妆又归了她，左右买个宅子也能过日子了。她来季家，是皇帝的意思，也是她与皇帝的默契。”
“胡说，晴儿一个小姑娘，不过十四的年纪，哪里有这么多的算计。”老婆子不信，老头子又要耐着性子讲。
“晴儿若是不会算计，恐怕早就死在李府了，她能够忍到有个宫中的人去寻她，才能有之后的一切，如今皇上最痛恨的就是李家和金家的勾结，一个丞相一个是将军，文武群臣在他们两家的作用下，皇上就如同傀儡，而季家就是皇上想要牵制他们两家的武器。”
“别跟我说这些，你们朝廷上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
“听我说，晴儿从李家断过来，就证明了季家的心是向着皇帝的，而这一切是晴儿做出来的，她在金殿上本来就可以直接状告李崇，可是她偏告了金如玉，旁人是听不出来，但是皇帝多心，一时听出来，再想想就明白了，晴儿要对付李家，而皇帝要对付李家和金家，晴儿直接卖了皇帝一个面子，状告金如玉，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你可知晴儿同我说过什么，她说，她要让李家连根拔起，日后恐会牵累季家，本不想进季家的，只是她有个问题，她的父亲到底是谁，她要知道，知道了她就离开季家。”
老夫人手猛地抖了一抖，“她怎会，她怎会…”
她怎可以如此的聪明，聪明地连老夫人都有些害怕了。
“她才十四岁阿。”
“老婆子阿，这孩子这几年怎么过来的我们都心里明白，她没有彻底记恨上季家已经是万幸了，只是当年我们一错再错，如今是该好好补偿她。”
“是要同她说么？她的父亲。”
“我已经同她说了。”
两个老人都沉默了一会，“鄱阳虽远但如今鄱阳王也正名，镇守边疆地位超然，隐隐有了功高盖主的迹象，晴儿她。”老夫人仍旧是担心自己的外孙女做出什么事。
“当年若不是我们目光短浅…”
“当年之事谁能料到。”
“分家之事也是晴儿所想？”老夫人有些埋怨的口气，“是晴儿同咱儿子商榷的，日后她要同李家抗衡又要保住季家是不能让季家有内讧的，三房为了一个小文官就能够同李崇勾搭上，日后李崇被逼急，保不准整个将军府受到牵连，分家是最好的办法。”
两个人说着，季鼎和夫人便来问了安说是事情已经办妥，“母亲你也别忧心，方才，方才晴儿露了个面。”
季鼎说完，老夫人一时还没明白过来，再仔细一推敲，“这孩子，这孩子…到底是我们寒了她的心。我的儿，你可要好生待她。”
“儿子明白”“媳妇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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