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把他载回学校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风邪想着恐怕影响别人休息,索性就在初遇雒明灵的那个池塘边坐了一夜。可惜一夜的调息并没让他苍白的脸色缓解多少。
“风邪你这是又干嘛去了,怎么弄成这样,要不是早有准备,我还以为诈尸呢。”周正端了杯水过来。
“没事,昨晚没睡好,一会儿补个觉就行。今天没有朱老头的课吧?”艰难地动了动脸上的皮肉,风邪勉强挤出个微笑。
“你算了吧,还笑,笑起来更吓人。”周正不自觉地扭了扭头。
“牧心和凡星去哪了?”
“牧心有事,他天天忙忙叨叨的,谁知道。李凡星那小子难得勤快一回,跑教导处给你讨人情去了,你这段时间旷的课太多了。”
“多么,我感觉我一直按时上课的。”
“那是以前,最近这一个星期,你有三天都没有上课,整整三天,比别人一学期旷的课都多。我也懒得说你了,反正凡星去说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幸好那三天没有朱老头的课,不然就不是跑教导处了。”
周正还在絮絮叨叨,风邪已经爬回自己床上睡着了。等他闻到一阵饭香,已经是中午。平常乱七八糟的桌上摆了满满的菜。
“醒了?”牧心别有所指的盯着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风邪盯着卖相相当不错的食物,没舍得挪开。
“哥几个儿,听说了没,昨天出大事了!”凡星推门冲了进来。
“什么大事?别卖关子,快说说。”
“别急啊,我先喝口水,这一路急的我。”
周正递了杯水,凡星一饮而尽,然而半晌也没听他吐出半个字来。
“你快说,干嘛呢。”周正急道。
“实在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不过对咱们来说,绝对算是好事。”凡星思忖道。
“什么好事,你直接说,别卖关子。”
“昨晚,那盛勒让人打了一顿,但说不清被谁打的。还是在金龙帮的地盘。还有那张楚楚,跟盛勒一块儿,更厉害,全身骨头每一处好的,全碎了。”
“怎么会这样?白天不是还好好的么。”
“谁知道,太突然了,当事人一个神志不清,一个动弹不得。”
“盛勒在金龙帮出事,难道不是他们自己窝里斗。”
“不是,肯定不是,盛勒去的时候除了张楚楚还有他自己天天用的那个司机,没带别人,就算金龙帮借了胆子敢动盛局长家的大少爷,金龙帮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人手折了进去。”
“金龙帮也死人了?”
“死了,要不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呢。除了盛勒、张楚楚出事的天地会所,金龙帮还有另外一拨儿人也除了事儿。算起来总共死了5个。”
“总共5个也不算多,肯定有活口,就没问出什么来?”
“行了,提到这个我就来气,就为了盘问经过,闹得一晚上不得安宁,连我爸都被公安局抓壮丁带去陪审,结果查了一晚上,什么都没问出来。”
“怎么会,他们当时没在一起?”
“天地会所那边除了盛勒、张楚楚,就只有一个当班巡逻的,天太黑,他连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就被打晕了。另外那波儿更是让人来气,只说几个人出去喝酒,然后他们老大被什么人突然冲出来砸了两下,他们冲上去了,但是没用,老大莫名其妙死了,自己也挂了一身伤。”
“这两次应该是一个人做的,那么多人,就没人看见那人什么样子?”
“没有没有,看见了不就结了,一个比一个奇,全都一问三不知。为这个正的那位何局长都惊动了,大半夜的叫了所有人,要不我爸一个管财政的也去陪审么。”
“就算死几个人,也还正常吧,川都这两年虽说安定,可哪年不死人,用不着这么上心吧。”
“盛家都查不出来的人,放任下去绝对是个隐患,而且他手法太凶残,路数太诡异。正常情况下,怎么会有人身边人被杀连那人长相都没看见,人家又没蒙面。而且盛勒和张楚楚更不正常,被人打了却完全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这实在匪夷所思。就算他失忆,怎么只有那一段儿没有。还有张楚楚,中了邪一样,她屋里必须有人,必须开灯。人一走,灯一关,她就鬼哭狼嚎地吵。”
“确实太奇怪了,这种情况医院没有说法?”
“一切正常,盛勒身体和脑子都正常,张楚楚除了不能说不能动,脑子也没问题。有些知情的,都猜这俩人是不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不干净,科学年代,别说这个,说到这个就难受。
“知情的现在都不敢提,总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算了算了,别说了,瘆得慌。管他们怎么出事干嘛,这人这事儿办的我觉得挺好,不说别的,至少解了咱们燃眉之急。以后有机会见到,好好结交一下也不错。”
“你还笑,盛勒出事虽然跟咱们没关系,但是咱们可是最近一段时间跟他有过过节,不知道会不会来找咱们的麻烦。”
“没证据能怎样,他们不干不净的干得多了,不也是没证据嘛。再说这本来就跟咱没关系,身正不拍影子斜。是不是风邪?哎?风邪你干嘛呢,你听没听我们说,这么大的事儿,你俩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呢。”
终于放缓心神的周正心里幸灾乐祸得很,就想找人分享一下,然而除了凡星,另外两人居然半句话都没说,就那么静静听着。这是有多大的耐心和定力。
然而,等他目光转向风邪,却愣住了。
风邪蹙着眉头看着牧心,牧心同样跟他交流着什么。
“你俩听没听我说话,盛勒出事儿了。”周正迟疑着,问道。
“我知道,来的时候一路上都在说这个。”牧心淡定道。
“那你进来好一会儿了,也不跟我说。”
“那不是让风邪多睡一会儿,就你那火急火燎的性子,我要跟你说,你还能安安静静待着?”
“就你沉得住气,什么都在心里藏得严严实实的,不过风邪最近怎么也跟你似的,遮遮掩掩的,越来越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