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陆雪玉才姗姗来迟。
她也一直在琢磨,王清河倒是耐心这么好还能在屋子里被关了三个月,本来她以为关十天半个月,这个男人就该哭爹喊娘想要出去,没想到这位还颇有城府,居然能在这里呆了快要三个月。
看来还是自己小瞧了王清河。
“相公,你今日是有何事?”
陆雪玉坐在椅子上,茯苓给她上茶,偏偏没有人看到王清河一样,谁也没有搭理他,别说茶了,连口热水都没有。
王清河气的急怒攻心,可是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和陆雪玉计较的时候。
“陆氏,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已经把我关在这里关了三个月以后,总不能把我在这里关一辈子吧。你有什么条件你就说出来,只要我能答应的自然会成全你,咱们何必这样下去谁的日子都过不好。”
王清河自然忍不下去了,再忍下去,自己的官职恐怕就没了。
这位可是个官儿迷,恨不得立马可以到衙门里去当差。
这几天王清河自然考虑清楚了,留着陆雪玉在他们家根本没有意义。
他是个聪明人,早就猜出来陆雪玉这一番做派,恐怕不是想要被休弃,是逼着自己要给她一封和离书。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硬不起来,和离就和离,只要能赶紧摆脱这个女人,自己能出面去找岳父,把自己差事的事情弄下来比什么都强,等有一天他坐到了那个位置上,在想办法收拾陆家,那还不是容易的。
不是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时候低低头又何妨。
“相公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陆雪玉慢条斯理的扬起自己的手指,经过几个月的修养,手指早已经重回以前的白皙细嫩。
指甲上涂了红色的豆蔻,这个时候看起来和自己以前那双长满冻疮满是裂痕的手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好,陆氏,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可以给你一封和离书。不过女儿和嫁妆都要给我留下,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王清河当然计算的很清楚,到了这个时候,当然要为自己最大利益化。
陆雪玉叹口气,“相公啊,其实我不想和离,咱们这样过日子多好呀,我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其实挺不错的,何必和离呢,你看和离对我根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女儿和嫁妆都要给你留下,我只不过拿了一封和离书离开,对于我来说还不如留在王家过日子更好过呢。
我不和离,我舍不得王家。”
情深义重的一个陆氏,活脱脱的让陆雪玉演绎出来,其实陆雪玉心里也是恶心!自己扮演的就是平日里她最不想看到的那种小白花,可是就是为了恶心王清河!要不然她才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王清河果然被恶心到了,不光是大怒,那脸上嘴唇儿抖了抖,看那个动作那个表情,根本就是差一点呸出来。
估计也是被自己恶心的受不了了。
“陆雪玉,你……你到底要怎么样?”
到了这个时候,王清河怎么会不知道陆雪玉是诚心的。
“我想怎么样?相公,你怎么这么问?我当然是想要和你好好过日子,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我还等着你给我请封诰命呢,不是都说妻以夫贵,相公你就放心,我肯定好好的督促你,为咱们王家光宗耀祖。”
陆雪玉漫不经心的回答,那样子就像是真的要和王清河耗下去很有意思一样。
王清河大急,陆雪玉要是真的油盐不进,把自己就这样圈在家里,别说官路,就是什么路都没有了,不要说他等不了了。
“陆雪玉,你说你要怎么才放过我,你说!”
王清河没办法了!要是这样被陆雪玉就这样关在家里,他就完了。
不低头不可能,明知道陆雪玉为什么这么说,可是他就是不得不妥协,王清河心里恨恨的想!陆家不过就是商贾人家!这一次陆雪玉从自己手里拿走的所有东西,他都会在将来十倍百倍的拿回来,总有一天他要陆家死无葬身之地。
王清河低垂的眼神里全都是狠毒。
“好啊,相公!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不想和离,是相公逼着我和离,那么和离可以,拉娣一定要跟着我这个母亲,我的孩子我心疼,总不能让拉娣在后娘那里讨生活。”
陆雪玉看着王清河的低头,一点都没有一丝得意,眼神冰冷,现在王清河是被自己拿住了!说白了,是被自家弟弟的家丁丫鬟拿住了,可不是因为她。
她没有那个本事让王清河乖乖的听话。
这就是安哥儿所说的谁的拳头大,谁就厉害。
“拉娣是我们王家的子孙,哪有跟这你的道理,再说了你自己也不想一想,拉娣以后婚嫁要是知道她跟着一个和离的母亲,在外祖家长大,你想没想过,这孩子以后会有什么好人家愿意娶她?
你若是为了她着想,就应该把她留在王家,我是她亲生父亲!难不成能眼睁睁饿死她不成?”
王清河自然不肯,他不是对这个女儿有什么情分!就是纯粹不能让人诟病,也是为了拿捏着陆雪玉的命脉,只要拉娣在他手里。
陆雪玉就舍不得那一份嫁妆,到时候就是各种理由可以找。
王清河有的是办法可以把这份嫁妆吞到自己肚子里,他可是个聪明人,现在闹到这个份儿上,如果陆雪玉真的和离带着嫁妆走了,自己根本拿不出来这份钱。
而且就算把这些钱都拿出来,可是王家不过日子了吗?
让王清河继续去过以前清苦的日子,那他是万万不肯的。
虽然自己新娶进门的武氏,手里自然也有一份不菲的嫁妆,可是他现在还要靠自己的岳丈铺路,哪里敢像陆氏那样,就明目张胆的侵吞武氏的嫁妆,除非他不要命了。
拉娣就是一个最好的借口。
陆雪玉冷笑,“说得好听,你这些年可又对拉娣好过,你善待过她可曾一分,我也不至于要把孩子带走,你大概连孩子长什么样子都记不住,更何况养活,离了我,自然你有新娶进门的太太,我的女儿能在人家手里活着!就该千恩万谢,一个不好,说不准连长都长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