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诺丁的过错便是我的过错,没有王的德行却有了王的权柄,这样的人对族群来说胜于一切天灾人祸!”艾瑞克略有些惆怅的环顾四周熟悉的宫殿建筑。这里依旧延续了岗图亚曾经的风格,但它的建设者们却少了一份族群必须的血性。
“呼啸的北风吹过古老的山川,松林如长枪般耸峙,这是我们世代生存的家乡,冰雪环绕的荒原……”艾瑞克浑身散发着宛如神祇般的金色光芒,但他的形象对现在的诺丁王国来说已经极为陌生,他开始吟唱一首族群世代流传的史诗长歌,
史诗之所以被称为史诗,而且往往之前还要加上民族二字,就是因为它是一种流淌在某个民族血液中的东西,是一个群体在繁衍中产生的精神共鸣。诺丁王国建立在芬利亚斯,绝大多数是普通人,在这种生产力低下的战乱环境里,早已经不知换了几代人。但即使如此,当艾瑞克王的歌声开始传播的时候,很多人依旧愣在了原地。
晨曦示意西姆使用梦砂在城中制造梦境,在艾瑞克的歌声中将他曾经的王者形象重新造就,无数岗图亚居民开始显露出迷惘神色,但随着梦境的深入,又开始变得释然,甚至其中的一些开始变得狂热。因为艾瑞克领导岗图亚的时代,芬利亚斯巨人只是他们的附庸,整个王国发展到了一个强盛的高峰,民族情绪也最为的高涨。这一点和懦弱的诺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莪相很是陶醉的倾听着艾瑞克的吟唱,他本职业就是吟游诗人,更是凯尔特众多史诗的编纂者和传诵者。因此,更为专业的他为艾瑞克施加了几个技能,让歌声传播的更广,感染力更高。随着西姆梦境之力的缓缓消散,王国居民也开始清醒过来。在艾瑞克王的歌声中,无数居民开始随之合唱。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一首传统的民族史诗会被一代代翻来覆去的传唱。这首史诗中的很多场景和语句,也被一些人牢记。
“艾瑞克王万岁!”、“恭迎吾王归来!”、“艾瑞克王回来拯救我们了……”……一点点的崇拜声开始在王城的各个角落出现,随即汇聚成一股汹涌的浪潮。
“发……发生了什么?”诺丁也听到了歌声,甚至听出了歌唱者的身份,一个他心中的梦魇,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跟随他的许多王宫近卫突然开始骚动起来,很多人开始带着质疑之色看向诺丁。
“你……你们想要做什么?”诺丁被亚伦文强化过,元素化的身体给了他漫长的生命。但即使再漫长的时光也不会改变一个小人的本质,他依旧是懦弱的、卑鄙的、多疑的。但同样,他对危险的感知和对形势变幻的察觉也远超常人。
“王上,史诗吟唱者是您的父亲,我们最伟大的王者艾瑞克么?”为首的近卫首领冷冷的盯着眼前这个如筛糠般的君主。
“我……我不清楚,我不知道是哪个疯子在这种时候扰乱军心,去……把他赶走!”诺丁犹豫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去把他杀掉……杀掉!”
“……”气氛变得压抑而凝重,就算是在诺丁的王室近卫当中,一股怀疑的情绪也开始酝酿。
“啧啧……好一个心狠手辣的不孝子,果真是死不足惜!”晨曦的声音从诺丁躲藏的密室之外传来,随即一声轰鸣,密室的大门被黑龙撞开。
艾瑞克面无表情的率先走了进来,近卫当中很多人当场跪伏在地,恭迎曾经的圣王。
“父……父王……”诺丁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是你先舍弃我的!”
“舍弃……”艾瑞克王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那是一个男人、一个王应该尽到的责任。你释放了亚伦文所以招来了巨人的入侵,这一切你要肩负起自己应该的责任来。”
“责任……那会让我送命的!”诺丁似乎已经压抑了许久,终于敢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咆哮。
“如果那个责任是你必须背负的,那么……即使是死亡也不可以后退一步!”艾瑞克直视自己的儿子,声音威严到不容置疑。
“不……你疯了么,我可是你的儿子,你曾经最喜欢的儿子!”诺丁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是,你确实是我的儿子,我曾经最喜欢的孩子。作为父亲,我是一个失败者。在你的培养上我犯了错误!”艾瑞克艰难的摇了摇头,“我至少应该教会你一件事,那就是男人不可以逃避自己应该肩负的东西。所以,我也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所以……我引开了巴魔尔,给了你们足够多的逃跑机会……作为你的父亲,当你无法偿还任性的代价的时候,我就要用自己的命去堵上!”
“你……”诺丁似乎还想辩驳什么,却张大了嘴什么也说不出。
“我对你失望透顶,却从未放弃过……”
“够了,老疯子。我才是王,真正的王,而你那所谓的责任,所谓的英勇……现在都在哪儿呢?是在遗迹中腐烂,还是在大海中哀嚎!”诺丁愤怒的咆哮着,“卫兵……杀了他们!”
但是现场却没有一个人动,所有人都像在看一场小丑的表演。
“为什么不动……为什么……我是你们的王,你们的诺丁国王!”诺丁愤怒的抓住自己侍卫长的衣服嘶吼。
“砰……”诺丁被狼狈的推倒在地,随即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侍卫。
“我们岗图亚的王只有一个!”侍卫长轻蔑的朝艾瑞克摇了摇头随即单膝向艾瑞克跪伏道:“恭迎吾王归来!”
“恭迎吾王归来!”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不……你们这群叛徒,你们……”诺丁很是吃力的拔出自己奢华的佩剑重现艾瑞克,却不妨从艾瑞克的身体中间一穿而过,跌跌撞撞的刺向瓦拉克。
“恶心……”瓦拉克随手将他甩飞。
落地的诺丁发出一声恐惧的哀嚎,他的身上出现一块块的绿色毒斑,随即整个身体开始分崩离析,最终化作绿色的灰尘烟消云散。
“不好意思,顺手为之!”瓦拉克不屑的耸耸肩转身离去,“麻烦的人类,无聊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