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方才小人去教皇厅准备服侍教宗冕下更衣,才发现教宗冕下再次不告而别了。”这位侍者带来了一个让索斯红衣大主教哭笑不得的消息。
与神圣教廷对外宣传的庄严大气、肃穆宽宏的教宗形象不同,现任教宗吉伦哈尔冕下却是一个不拘小节,酷爱微服私访的领导者,像这种在重大场合突然玩失踪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件事要严格保密,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教宗冕下在祈愿塔闭关祈福。”索斯红衣大主教捏了捏眉心,头痛的说道。
“那今年祈愿塔是不是就不对外开放了呢?”侍者小心翼翼的问道。
“如果破坏惯例,祈愿塔不对外开放的话,不知道又会引起多大的麻烦。”索斯红衣大主教横了侍者一眼,“这样吧,祈愿塔顶层就不要开放了,其它地方还是照旧。”
“遵命。”侍者深深施了一个礼后,倒退着退出了休息室。
……
转眼间圣山开放日就过去了两天,在这两天中,小地方出身的伊莱门特可算是大开眼界。无论是雄壮宏伟的光明大圣堂,还是惟妙惟肖的光辉圣像,亦或是美轮美奂的神圣花园,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伊莱门特甚至还有幸混进了参观观星台的队伍,虽然只是在观星台外的台阶上匆匆一瞥,连观星台内部究竟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就被忠诚的守卫发现并赶了下来,但这已经是足以回去吹嘘一辈子的光荣了。
在参观过神圣教廷本部的两大秘地之一的观星台后(伊莱门特已经自欺欺人的认定了这一点,反正知道他底细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来自于他的故乡斯菲尔地区),伊莱门特又把目标瞄向了更加神秘的祈愿塔。
特别是得知教宗冕下目前正在祈愿塔顶层闭关祈福的时候,伊莱门特失望于不能得到教宗冕下接见机会的同时,心中又冒出了一个有点异想天开的疯狂念头:如果他能进入祈愿塔顶层的话,会不会与教宗冕下来一个不经意的偶遇?——伊莱门特知道自己是在做白日梦而已,教宗闭关的地方必然戒备森严,就凭他这个小小的见习牧师……好吧,幻想又不会掉块肉,至少在圣山开放日彻底结束之前,这种虚无缥缈的机会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
伊莱门特抹了一把下巴上其实并不存在的口水,积极的投入到了申请参观祈愿塔的队伍中——不久之前参观观星台的时候,他就是混在申请队伍中,趁着守卫不注意加塞进去的,虽然很快就被发现揪了出来,但他还是成功的站在占星台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呃,除了黑压压的人头,什么都看不见。
这次知道参观祈愿塔的申请开放之后,伊莱门特故技重施,混入了申请参观祈愿塔的队伍。不知道是他的“虔诚”真的感动了光明之主,还是这次圣山开放日由于教宗的突然失踪,而导致人心浮动、管理混乱,总之伊莱门特又一次的走狗屎运般的成为了一百名可以参观祈愿塔的幸运儿之一——这次可是实打实的资格。
唯一让伊莱门特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在获得资格之后,他们都被要求在一份神圣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更令他感到疑惑的是,神圣契约上全部是用他所不认识的神文所书写的契约内容,而那位主持签约仪式的高级祭祀显然没有时间和心情给他们解读契约上的内容——反正如果你不签,后面有大把的替补急切的想获得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在一众神圣骑士的“陪同”下,伊莱门特和其他九十九名“幸运儿”一起,跟随着一位枢机主教,穿过了一条幽长古朴的隧道后,来到了圣山的后山,那里坐落着一座占地面积超过一万平米,通体都由充满了神圣之力的充能水晶砌成的高达千米的高塔——祈愿塔。
伊莱门特注意到在祈愿塔的顶端有一口硕大的铜钟,那应该就是神圣教廷七大秘宝之一的光明圣钟吧?
只有神圣教廷最高层的人员才知道,这座远远看上去造型像一串云朵串联而成的祈愿塔,才是整个神圣教廷真正的核心。
“在真正踏入祈愿塔之前,我只有一个忠告:那就是无论你的眼前出现了什么,无论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你,都请紧跟我的步伐,否则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教廷不会负任何责任。”在祈愿塔门口半忠告半恫吓的警示之后,负责带队的枢机主教当先跨入了祈愿塔的大门。
‘搞的这么神秘,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不知深浅的伊莱门特不住往四周打量着,不以为然的在心底撇了撇嘴。签订神圣契约这种“画蛇添足”的行为,让他忽然产生一种错觉,他从小就立志投身于其中的神圣教廷,好像也不像宣传中那样的光明正大。
一同获得参观祈愿塔的其他幸运儿却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狂热无比的神色,无论是耄耋老者还是稚龄幼童,无一不对即将到来的参观活动报以极大的热情。
伊莱门特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部被人秘密监视着。在祈愿塔某层的一个宽大的房间中有一面巨大无比的水晶镜。水晶镜中祈愿塔外等待进入的参观者们纤毫毕现,而一群将自己的真面目全部隐藏在宽大斗篷之后的神秘人,正在对他们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今年的人选看上去素质还不错~”神秘人中的一员口气轻松的说道。
“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
“别这样。本来成功的机会就十分渺茫,我们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是吧?”先前那个声音似乎资格尚浅,说话略带讨好的口气。
“我们已经连续多少年没有成功过了?”另外一个有些喑哑的声音问道。
“十年了吧?”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那还不算久,我记得好像中间间隔最长的一次足有百年之久。”喑哑的声音不急不缓的说道。
“那倒是,是我太心急了些。”资格较浅的那人赔笑道,似乎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他忽然把手向水晶镜一指,“咦,那个小伙子看上去有点与众不同。”
说着他的手指指向了水晶镜,那里面正显示出东张西望的伊莱门特,他满不在乎的表情与周围狂热的面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毛头小伙子罢了。都散了吧,今年注定又要失望而归了。”喑哑的声音最后扫了一眼祈愿塔内的景象之后,挥手驱散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