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上官楚楚面‘露’担忧快步走向‘床’前,看着‘床’上一脸病容的穆王爷,“爹爹……”她伸手轻轻趴在穆王爷的身上,熟悉的气息立刻将她包围,让她的眼睛不由的热灼起来。
穆王爷虚弱的睁开眼睛,伸手轻轻的在她的肩膀上来回轻抚,半晌过后才声音沙哑的道:“如意,你回来啦!”
抬起梨‘花’带雨的脸,上官楚楚点点头,哽咽着道:“爹,你病了怎么现在才让人通知我?”
穆王爷的嘴角溢出一抹慈祥的笑,伸手拉起上官楚楚的手,道:“傻孩子,你出‘门’在外,爹爹怎么能让你担心呢?没事的,爹爹一定很快就可以好起来的。”
贝齿微咬下‘唇’,上官楚楚不满意的嘟起了嘴,轻轻抚拍他的手背,对一旁的张总管吩咐:“张总管,让人准备些吃的过来给我,再去看看我爹的‘药’煎好了没有?”
“是,公主。”张总管若有所思的轻瞥了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的穆王爷,这才转身抬步离开。
张总管前脚刚走,上官楚楚的整张脸就冷肃了下来,扭头看着夏荷和秋菊,道:“秋菊,你跟着去拿食物,我的口味你一向清楚,别让张总管太‘操’劳了。夏荷,你到‘门’口候着,我想跟我爹独处一会。”说话时,上官楚楚朝夏荷和秋菊打了个眼‘色’,主仆三人立刻心领神会。
夏荷和秋菊一走,上官楚楚立刻对一旁的寒松,道:“寒松,你拿着我的令牌去让人调查一下兰王府的财力都流向哪里了?”
“是,主子。”寒松接过天机阁的令牌,领令而去。
寒松走后,房间里陷入了寂静之中,上官楚楚紧抓着穆王爷的手,眼眶泛着水雾,闷声道:“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真不该瞒着我的。”
“告诉你也没有用,这事怪就怪爹大意了。”穆王爷轻叹了一口气,不忍心看着‘女’儿自责,又道:“如意啊,你也别太担心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本以为兰王府气数已尽,岂知兰王爷那个老狐狸,居然知道了穆王府就是背后一再打击他的人。他不动声‘色’的在穆王府布下了眼线,就连张总管也被他调了包。
以兰王爷的手段,想必张总管已经凶多吉少了。
上官楚楚轻轻的趴在了穆王爷的怀里,声音闷在他的怀里,“爹,以后再不许这样了。”
刚刚穆王爷借握她的手,不着痕迹的在她的手心中写下了三个字——小心张。这才让上官楚楚惊醒过来,从刚刚张总管的话中找到了破绽。
自上官楚楚被封为如意公主之后,王府里的人平时还是一如继往的以郡主相称,也就只有在重大场合,府里的下人们才会尊称她公主。可刚刚张总管在大‘门’口迎她时,第一句喊的就是公主。
如果不是因为太着急了,她不可能要等穆王爷来提醒她。
这么说来,刚刚在假山后偷窥的人也是兰王府的人了?
“呵呵!”穆王爷轻笑了起来,伸手在她背上轻拍,“再不会让我儿担心了。”
“爹,你可知自己中的是什么毒?”上官楚楚抬起头,脸上夹带着委屈和担忧,小嘴微微嘟着,明亮的眸中水光盈盈,仿佛只要他给的答案不让她满意,她就随时准备哭泣。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暂时绝对死不了。”黑眸闪烁着‘精’光,穆王爷微眯起双眼,‘胸’有成竹的道:“他这么做,不外乎有两个用意,第一,拿我来要挟你们兄妹二人,第二,以他的脾气不可能让我轻易死去,折磨敌人可是他的爱好之一。”
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太了解他的手段了。
只是,志不同,则道不合。
在封王立侯时,他们就注定要分道扬镳。
一个野心勃勃,一个忠心不二,这样的‘性’格注定了要走两条完全不同的路,他们当年的共同目标,早已消失不见。
眼角突然瞥见窗外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上官楚楚的嘴角噙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手指轻动,无声的在穆王爷的手心上写下了几个字,带着浓浓担忧的声音也同时响起:“爹,你放心!如意一定会想办法给爹找来最好的大夫的,无论多大的代价,如意都愿意付出。”
声音掷地有声,再抬头,窗外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上官楚楚心中冷冷一笑,“兰王爷,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我一定会让你对这场游戏终身难忘。”
想拿她的亲人来要挟她?
哼——
兰王爷,你这分明就是在玩火,她的逆鳞可不是能让人去触碰的。
嘎吱……
“公主,小的把王爷的‘药’端来了,稍后,秋菊姑娘就会把公主的膳食送来。”张总管亲自端着‘药’汁,推‘门’而入,目光飞快的朝上官楚楚和穆王爷瞥了一眼。
上官楚楚伸手用手绢轻拭眼角,不言不动的等着他走近,冒然出击从来都不是她的作风,此刻,她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担忧和不知所措,让张总管更能深信自己是深受打击,现在已是六神无主。
上官楚楚伸手去接张总管手中的‘药’碗,却不料在这递送的过程中,‘药’碗突然一歪,直直的往下掉,上官楚楚本想伸手去接,但不轻意间瞥见张总管‘射’向自己的目光,她立刻惊慌的往后跳,“啊——小心‘药’啊!”
张总管目瞪口呆的看着洒了一地的‘药’汁,连忙跪了下去,“请王爷,公主息怒!小的该死,一时手滑洒了王爷的‘药’。”
“罢了,让人重新煎一碗就是了。咳咳……”穆王爷摆了摆手,有气没力说了一句话,又开始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上官楚楚连忙上前,轻轻的替他拍背顺气,一脸着急的道:“张总管,快下去让人重新煎‘药’。”说着,她皱了皱眉,“爹,你慢慢的顺顺气。”
“好,好,好……咳咳咳……”穆王爷咳得连句话都说不清了,脸‘色’胀红,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让人看着都觉得他已经病入膏肓。
穆王爷拿起了一旁的丝绢,捂着嘴更加剧烈的咳了起来。
“爹……爹……你怎么样了?”上官楚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看到丝绢上的血迹后,整个人都懵了,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再也忍不住的哇了一声哭了起来。
“爹……你吐血了?”紧紧的抱着穆王爷哭得撕心裂肺,却仍旧没有忘记‘交’待一旁的张总管,“张总管,快去请大夫来。快啊——”
“是,公主!小的立刻就去。”张总管不疑有他,立刻去请大夫。
原本王府的大夫已让他秘密处理掉了,现在王府里的这个是一个他们找来的冒牌货,他治得不是病,开的也不是‘药’,他专‘门’开了一些与毒相辅相成的‘药’给穆王爷喝,但一般的大夫根本就无法从‘药’中判断出真正的问题。
这也就是穆王爷为何会越喝‘药’病就越重的原因。
“夏荷,你拿着我的令牌去请太后亲自出宫一趟,就说如意有事要她老人家帮忙。”上官楚楚将当初太后赐她的‘玉’牌递给夏荷,目光中闪烁炫目的光芒。
夏荷连忙接过‘玉’牌,点头,默默离开。
就在这时,秋菊端着食物走了进来,见夏荷匆匆的出了‘门’,便走到上官楚楚身侧,低声问道:“小姐,夏荷这是要去哪里?”
“我让她进宫请太后出宫。”上官楚楚擦去了穆王爷嘴角的血丝,将那染了血的丝绢紧攥在手中,目光凌厉,声音冷咧的道:“秋菊,你派人去通知岑伯伯秘密进京城一趟,最好易容后进来,千万别让人知道。”
“是,小姐。”秋菊点点头,目光越过上官楚楚,忧心忡忡的看了穆王爷一眼,“小姐,王爷仍大富大贵之人,一定吉人自有天相。如今小姐是王府中的顶梁柱,小姐可一定不能思忧过度。”
“我知道!谢谢你!秋菊,你先去办事吧。”上官楚楚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已经合上眼睛,睡着了的穆王爷。
深深的看了一眼上官楚楚,秋菊一脸担忧和心疼的离开。
上官楚楚抓住了穆王爷的手,紧紧的包在掌心,感受到了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眼角不禁划落一滴滴热泪。
“爹,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爹,如意最喜欢爹爹了,爹爹不是说过要亲手牵着如意出阁的吗?”
看着一动不动的穆王爷,看着那高高突起的颚骨,上官楚楚心中又开始抑不可止的痛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哭腔,“爹,你说过,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可是穆兰朝大名鼎鼎的战神,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
上官楚楚拉着穆王爷的手,不停的说着心里话,每一句都让闻者怜惜,心疼。
“公主,大夫来了。”张总管领着大夫走了进来。
“小的参见公主,公主万福。”
上官楚楚将穆王爷的手轻轻的放了下来,轻拭了拭眼角,站起来看着扛着医‘药’箱的龚大夫,道:“龚大夫,快快起来,你快帮我爹诊诊。”
“是!”那龚大夫站了起来,有条不紊的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脉枕,一脸严肃的坐到‘床’前,手搭上了穆王爷的手。半饷过后,他放下了穆王爷的手,并细心的将穆王爷的手放进了被中。
他脸‘色’凝重的朝上官楚楚拱手行礼,“公主,小的斗胆,望公主怒罪。”
“怒你无罪!”上官楚楚瞧着他的神情,心不由的咯噔一声,料想不会有什么好的诊断结果。
再三迟疑,那龚大夫终于硬着头皮,道:“王爷的病已入膏肓,大罗神仙也难救,以小的拙见,怕是熬不过十天。”说完,他扑嗵一声跪了下去。
闻言,上官楚楚一脸土‘色’,连连退后,最后跌坐在‘床’沿上,愣愣的看着穆王爷。
龚大夫和张总管见她不动,也不敢出声,更不敢擅自离开。
过了许久,上官楚楚终于动了一下,垂眸目光戾血的看着龚大夫,喊道:“来人啊!把这个庸医给我拉出去斩了。”
“公主,饶命啊!”龚大夫一听,立刻磕头求饶。
上官楚楚冷冷的瞪着他,一字一句的道:“饶了你?你妖言‘惑’众,你危言耸听,竟胆敢说我爹活不过十天。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有胆子咀咒王爷。”
“公主,小的句句属实,不敢有所欺骗啊。”
“哼——你还敢嘴硬。”
“寒松,把这个狗庸医给我拉下斩了,省得害人。”
龚大夫抬头看了一旁冷站着的张总管一眼,张总管立刻会意,随即跪在了他的身旁,“公主的心情,小的可以理解,但龚大夫在王府几十年了,又怎么会做下这种欺主之事呢?请公主明察。”
“不用察了,斩。”瞧着张总管帮着求情,上官楚楚更加坚定了他们就是一丘之貉,心中冷笑不已,看着已经进了屋的寒松,道:“把他拉出去斩了,由你亲自去办。”
“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