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更新,求订阅,求月票,求收藏。
周琳琅本身不是个特别爱幻想的人,她很明白自己能做什么。
就是在从前那个开放、民主、自由的时代,她也不过是中等智力水平,既无显赫身家,又无惊世之才,顶破天也就是做个自由自在的白领,何况是当下这个落后、蒙昧的时代?
不说别的,但凡她造出些世所罕见的东西,世人能不能接受?
她可不觉得这个时代的人就有着超乎寻常的接受和容忍度,对于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生事物,会第一时间就接受。
不把她当成怪物就算好的了。
假如他们能接受,可接受不代表着就会用。哪个时代推陈新东西,都要有一个漫长而艰难的历程,甚至还要付出血的代价,她可没那么天真。
就算世人接受了,她哪儿去找作坊,人工给她造?就算造出来了,这是个农耕时代,人们崇尚的是自给自足,她造出来那么多商品,卖给哪儿二大爷去?
资本时代,是她一个人短时间内就能发展起来的么?如果真那么容易,也不会说在资本主盛行的每一块土下都有哀鸣的冤魂了。
所以她对自己并没多高的要求,以前的生存目标不过是不甘心被周家放弃,他们越是想让她死,她却偏要活着。
再后来便是替周琳琅本尊护着周玉琛。
如今他越来越大,渐渐长成,已经不太需要她护着了,那她就想过个安稳平定的日子。不是顾至,她也会有别人,她不求那人对她用情多深——理智上她不太相信那种忘乎所以,撼天动地的爱情——只求两人能相敬如宾就行了。
所以不管顾至会如何解释,哪怕他不解释,周琳琅除了调整自己对他的态度和方式,不会太动气。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但凡百姓多收了几斗米,还想着纳个妾呢,何况是顾至这样尊贵身份的贵公子?
周琳琅不认为自己能改变什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比较被动的顺势而为。
周琳琅态度很是平淡,平淡得有些冷情。
顾宣见到的是这样的周琳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以为会看见一个憔悴之极,哀伤之极的怨女呢,不成想周琳琅如此安静,她坐在那慢慢的沏茶,动作不够顺畅,可因为人生得美,那纤纤玉手执着紫金茶具,天然就带了一股子风流袅娜。
可偏偏她气质清冷,眉眼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淡,让人怎么也生不出狎昵的心思来。
好像她随时都会冷着眉眼,带着看透一切世情的厌烦,问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似乎不在乎有什么可失去的,所以她无处不体现着别打她的主意,他没什么能拿捏得住她,也威胁不到她。
甚至,基于男人最根本的心思,顾宣一点儿都不想看到她冷厉的神情,只想看她神情柔软的,露出温暖可爱的笑意来。
所以顾宣放轻动作,在周琳琅对面坐下,道:“别来无恙,周三姑娘?”
周琳琅朝他欠身,加快动作,把沏好的茶推到他面前,道:“手艺不精,让顾大人见笑了。”
顾宣笑道:“你明知道,我请你来可不只是为着喝茶的。”
“哦。”周琳琅正襟危坐,抬起漂亮的眼眸,问:“不知顾大人有何见教?”
分明一副洗耳恭听的柔顺模样,可就是眉眼间是显而易见的淡淡的厌烦。也不知她是厌烦他这个人,还是厌烦他要挟她来此见面,亦或是厌烦他给她大好的亲事遮上了阴霾。
不用她说,他也知道,他在她们姐弟心中,就是个坏人、恶人,总之是贴着标签的大坏蛋,是给她们姐弟下绊子的。
顾宣笑笑道:“见教不敢,想来令弟已经把我的话带到?”
周琳琅点头,并不多说。
顾宣道:“侍玉和侍璧是你的丫鬟,我白替你养了两年多,也该有个说法吧?”
周琳琅还是点头,并无反驳的意思,仿佛无论他如何狮子大开口,她既不意外,也不会惊讶,更不会有所违逆。
顾宣扬眉:“难道你还等着我开条件不成?”
可别等他说出好话来。
周琳琅道:“顾大人说笑了,我周琳琅还不至于好赖不分,承蒙顾大人多次援手,琳琅感激在心,岂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顾宣呵了一声,道:“你抬高我也没用,我不是什么君子。”
周琳琅微笑,并没多说。
顾宣也就一抬手:“人稍后就给你送过来,这之前我有事同你说。”
周琳琅抬脸,做了一个倾听的动作。
顾宣道:“你对那自称来顾家认亲的孩子,应该很好奇吧?”
周琳琅不躲不避,坦然的道:“确实,虽说与我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可人都有好奇之心,就像顾大人也很好奇我对这事的态度一样。”
终于露出了一点儿锋芒,顾宣早就知道周琳琅不是那种看起来软弱可欺的女子。
他笑笑道:“你这话是哄三岁小孩儿吗?那孩子以后就要记到你名下,是你名正言顺的儿子,你说跟你有没有太大的关系?”
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周琳琅真没那么胳应了,闻言也只是收了收神色,一副“我早知道了”的模样。
她微微抬眼,眼神中闪过讽刺,意思是,你到底有没有能拿得出手的猛料?若是老生常谈,她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顾宣不免有点儿失望,他没想到周琳琅这样冷漠,索性也不卖关子了,径直道:“这孩子如果是我大哥的,他倒好处理,左不过是一条小命罢了,可惜的是这孩子不是他的。”
他仔细盯着周琳琅的眼神,果不其然,在她眼里看到了一点儿庆幸和解脱。
顾宣不易察觉的嘲弄的笑了笑,道:“可就因为不是他的,这才难办,你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吗?”
周琳琅实在是烦对方不遗余力的卖关子,她没追问,只垂眸想了想。其实答案就在嘴边,简直是呼之欲出,没有谁的孩子能让顾至为难,甚至不问真假,不问青红皂白,也要将他认做自己的儿子的了,除非是祁季昭流落在外头的骨血。
哪怕就是假的,他怕也宁愿相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