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超凡的眼力，邪月第一眼就看出让九州众人能和魔势均力敌的唯一原因，便是他眼中所见的莫名之力。
但让他震惊的是，便是他这位大帝，对这种力量都没有任何听闻，更谈不上记忆！
而这，就足够恐怖了。
“不是这片寰宇的力量……”
邪月倒吸一口凉气，立刻后知后觉地看向邪天。
“而这种力量，只可能被你获……嗯？”
让他惊疑不定的是，他在邪天身上，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相同的气息。
“这怎么可能……”
邪月的猜测十分正确。
但他却想不到，邪天已然堪破了些许莫名之力。
其他的不说，他若不想动用这种力量，任凭谁都无法发现。
更何况，施展莫名之力的消耗，比他在窥源境巅峰施展残缺的妖神座还恐怖千倍。
再加上他有心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作为自己最大的底牌之一……
是以除非他主动开口，否则这将是他自身最大的秘密所在。
而就在邪月也叹出和陆小小相同的震惊时，域外战场的大战，也惊动了九州众人。
仗着诡异前辈所赐之法，神姬小心翼翼地在苍穹界壁旁观察着。
当看到邪天和九州众人时，她大圆眼当即一瞪，回头便惊喜交加地叫道：“快来呀，是邪天哥哥他们回来啦！”
嗖嗖嗖……
老爹葫芦老头，以及留守九州界的殷甜儿和幽小婵等人直飞神姬所在。
“是他们……是魔！”
“他们在和魔战……嘶！”
“他他他……”
“老头我去！小屁娃他，他他他袖手旁观？”
“唔，势均力敌耶……老夫觉着，这魔是水货吧？”
……
众人被震得各种目瞪口呆。
九州界界灵却险些被这一幕吓昏过去！
魔不是水货，是真正的魔！
邪天没参战！
九州众人居然还和魔杀得势均力敌！
如此惊悚的场景，完全颠覆了他一生的认知！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然而，论最不可置信，当属摩熵。
这帮无论他如何谨慎打量都非常垃圾的人类，在冲向自己的过程中宛如变了一个种群，瞬间便具有了克制自己的力量！
这种克制，不是酆崖葬海那种借军阵而出的压制，而是直指他魔之力的克制！
而在这样的克制之下，他面对亿万种群、浩渺生灵的绝对优势，瞬间被瓦解！
虽说这种瓦解尚未达到极限，却能让他在面对垃圾时，彻底地失去先天优势！
“这绝对不可能！”
摩熵心头惊怒交加。
怒来自蝼蚁对自己的严重挑衅，但他内心中更甚的震惊，却来自对此次遭遇的质疑。
他完全不敢相信这种克制魔的手段，会出现在人类手上！
“难道这便是酆崖针对我魔族的手段？”
回想起这百余年来发生的事情，摩熵强压怒意，心头警惕大增。
他可忘不了这段并不漫长的岁月中，自己有多少同伴葬送于酆崖战地。
是以在惊怒之后，便是他重视到极致后的全力爆发！
爆发瞬间，邪天血眸一凝。
“开始了！”
若说之前的半炷香战斗，只是双方的初步试探，那如今魔的全力爆发，便是对改进后的九州无敌大杀四方阵最好的验证时机。
而从另一角度来说，这也是九州众人最危险的时刻。
“这危险不仅来自我尚未发现的军阵薄弱之地，更来自他们的心性和承受力……”
第一次离开邪天斩魔，即使斗志无双，但九州众人心底深处也在发怵。
所以邪天担心魔的爆发会让九州众人反应过激，尤其是正在操控军阵的小树。
主将心境一旦失控，对整个军阵的打击必然是毁灭性的。
而此刻，见魔全力爆发，感受到军阵压力大增，小树那双天马行空的道眸反倒沉了下来！
“大家注意了！”
“这货扛不住想跑路了！”
“稳扎稳打，让他滚他不滚，他想滚我们也不让他滚！”
……
九州众人闻言，正承受的压力瞬间便化为抚平心湖涟漪的力量，整个军阵的气势也渐渐变得厚重。
就在此时，全力爆发欲斩杀这帮诡异垃圾的摩熵，却被小树几句话气得魔眸赤红！
太不要脸了！
明明是我的爆发让你们承受不住，你却说是我扛不住想跑路！
饶是身经百战，战斗智慧出众，更没有丝毫轻敌之心，此刻摩熵也微微乱了方寸。
他这一乱，小树道眸瞬间璀璨！
而同时璀璨的，更是因他天马行空的变幻，而绽放惊世光芒的九州无敌大杀四方阵！
在他手中，九州无敌大杀四方阵宛如仙女随风而舞，舞出曼妙身姿！又宛如风中烟尘，幻出迤逦异象！
没了邪天！
没了饕餮之吼！
没了浮屠时空塔！
没了能绝杀魔的妖神座！
但他们有突飞猛进的实力！
有坚韧不拔的意志！
有死战不休的斗志！
有团结一心的精神！
有出类拔萃的智慧！
有了这些的他们，便真正有了与魔一战的资格！
足足将没有自己的这场战斗看了一刻钟，邪天方才安心地闭上了血眸。
军阵的改进，成功了！
“但更成功的，是他们……”
激动，让邪天血眸湿润。
但下一瞬，他不再掩饰因欣喜激动欲泣的血眸！
复睁！
望天！
伴随着体内一丝莫名之力的爆发，他灼灼目光直指陆小小藏身的虚空所在！
感受到邪天如火般的注视，陆小小身躯一僵，缓缓转动视线，与这双幽冷的眸子对上。
然后，他读懂了这双眸子。
“我们，真正活下来了！”
“杀！”
嘭！
圣纹！
神通！
拳头！
当被九州无敌大杀四方阵溶于一体的杀伐，最后一次轰出时，魔爆体而亡。
随后，便是……
众人的气喘吁吁。
众人的后知后觉。
众人的幡然醒悟。
众人的胸腹抽搐。
众人的泪流满面。
众人的大哭大笑。
以及邪天的湿润血眸，和他丝毫不吝感情，朝众人绽放的咧嘴大笑。
“成功了啊！”
“大杀四方！”
“九州无敌！”
“九州无敌！”
……
直到邪天和七十七人重新汇合走向九州界时，邪月和陆小小方才真正明白，这场遭遇战开始前他们的犹豫。
犹豫的，不是能不能斩魔……
而是在没有邪天的情况下，九州界的人能不能斩魔。
如今，犹豫不再。
取而代之的，却是更深一层的惊悚——若邪天参战，局面，又会如何呢？
但这层惊悚并未在陆小小心头持续多久，便被之前的另外一种惊悸所取代……
“少主他，他是不是看到我了？”
他正要对此事进行决绝的，且全方位的否定……
“邪天，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邪月，这段时间辛苦了。”
“哈，我辛苦什么，倒是你们，回来就好啊……”
“嗯……那个前辈，看上去有点小哈？”
“什么前……你，你看到了？”
“是啊。”
“哦，他本来就叫小小。”
“原来如此，名副其实。”
……
噗通一声，陆小小坐在虚空之上，一脸呆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