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笙倏地转过头,迎上一双冷厉的深眸,刚刚韩子格不是说老爷子他们不回来吃饭了吗?
阎狼眉头紧蹙,冷着脸走到了狄笙面前,“胳膊怎么回事?”
狄笙微顿,刚要开口,游敏之有些不悦的接了过去。
“老四,璇儿在呢!”
她这话一落,韩子格有些纳闷了,在她的印象中,游敏之对左璇的态度一向是客客气气,从没有过分的亲昵,客气的让人觉得很假。
而今天,这是为了哪般?
“对,阎狼,小狼崽把左璇给吓着了,你可得好好处罚它!”
狄笙蹭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没受伤的右手一把抓住了阎狼的胳膊。
左璇从声音响起的那刻就停止了呜咽,抬头看着狄笙抓着阎狼的那只手,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瞳孔后的别样情绪隐了又隐,唯有埋进游敏之的怀里才能彻底消失在灯光下。
阎狼扫过游敏之怀里的左璇,反手扯过狄笙朝楼上走去。
然而,那一抹别样却透过灯光落尽了韩子格的眼睛里,至此,韩子格隐隐猜出了游敏之背后的用意,可是,她不是从来就不喜欢她吗?
楼梯口隐约还能传来狄笙跟阎狼告状的声音,“……你一定要惩罚它,呃,不过,你可以小小的惩罚,要不就让它面壁思过?不让吃饭的话,真的很可怜……”
晚饭,老爷子没有回来,家里的规矩也就等于是虚设的,阎狼蹭着拖鞋黑着脸下来了,绕过餐厅直接进了厨房。
餐厅里,正在用餐的游敏之的脸暗了又暗,刚刚让房妈上去叫两人下来用餐,虽说老爷子不在家,但左璇好赖也是客人,阎狼是她儿子,他下不下来用餐,她觉得没什么,可作为新进门的狄笙,这个毛病惯的可不行!
谁知道,房妈话没说完就然阎狼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房妈跟在自己身边二十多年,虽说是个佣人,可也从来没受过这等闲气。脸上自然不好看,游敏之觉得更是脸上无光,这俗话手打狗还得看主人,她儿子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虽说是阎狼骂了房妈,可在游敏之跟房妈眼睛里,那就等于是狄笙撺掇着阎狼在找事儿。
“老四,让狄笙下来吃饭,璇儿在呢,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游敏之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尤其是看到房妈那张委屈的脸。
刚从厨房里出来的阎狼倏地停住了脚步,眉头紧蹙,转身走到了餐桌前。
“以后不要带她出门!”
说完,扫视了桌上的每一个人,转身朝楼上走去。
游敏之蹭地站了起来,浑身颤抖着。
“砰!”
她第一次毫无顾忌的发飙了,起身一脚踢倒了身后的椅子。
他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他这是怪自己了?一家人一起出门,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他觉得好看?这种意外的发生谁能预料的到?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这样跟她说话,游敏之脸憋得发紫了,这就是是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
她在这个家里步步艰辛的走了近三十年,她为了谁?这才到哪,她的儿子竟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跟她说话?
“舅妈,你别生气,四哥这人性子冷,不会说话,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也是听了嫂子的话心里急才说出来的,舅妈,看在璇儿今天来玩的份儿上,你消消气儿!”
左璇跟房妈一人一边扶着游敏之走到了沙发边。
宋淑梅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可面上却压抑着,“妈,你听听咱璇儿的话,多可人!你就当是为了璇儿,消消气!”
这饭哪还吃的下去,韩子格眉头微蹙,吩咐厨房单做一份送到她房里,她无所谓,可阎古语半点不能委屈了。
钟静书交握的双手紧了紧,抬步跟了过去,轻轻坐在了游敏之身旁,柔声劝着。
“妈,你消消气,爸待会要是进来看到的话,又得熊老四了!其实,论说这也是好事,这说明咱家老四知道心疼人了,难不成你还想让他的性子一直冷着?
你该高兴,他这性子跟刀子似的对谁都一样,妈,你还真能跟他较劲儿?你没听房妈说,刚刚房妈上楼的时候,老四把人狄笙骂了个狗血淋头,要我说,这也幸亏人狄笙好脾气,要不然谁家新进门的媳妇就这样愿意受气?
虽说老四发脾气也是为了她好,可人家怎么说也是受伤了,医生也说了,这伤好了也得落下疤,这幸亏是她当时用手挡住了……妈,老四就这脾气,您还真跟他一般见识?”
钟静书专门把狄笙受伤的程度给摘出来说,她心底有些同情这个新进门的四弟妹,你看看,进门没两天,唇枪舌战的多少轮回了,这幸亏是这人没什么脑子,不过,没脑子的心疼人。
宋淑梅一看游敏之的气顺了下来,也顺着钟静书的话又劝了几句,面上还好,可心底恨死老二家的了。
游敏之没有精神的扫了眼立在对面的韩子格母女俩,“带古语上去吃饭吧!”
钟静书起身接过瞿玉容端来的参汤递给了游敏之。
房妈紧敏了双唇,看不出喜怒,眼睛一直紧盯着钟静书,她知道,游敏之的气之所以能这么快消气,就是因为钟静书说了那句‘你没听房妈说……’!
她说了吗?她记得她好想说的是‘……四奶奶正哭着呢,四少爷脸黑的吓死人……’
而现在,她能站出来反驳吗?不能……
她果然小看了这位不声不响的二少奶奶,她总觉得向二少爷这种不光明的出身,二少奶奶性子应该畏缩,而现在,能四两拨千斤,处处得体的女人,不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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