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谁事儿就好,她你打算怎么办”阎怡凤的神色比自己想象的要沉静。
这客套的问话是开场白,看着她的神色,她已经猜到了阎怡凤的目的,“谢谢老姑关心了,华娜看过了,是邪气入侵”刺骨的水把人冰着了,要不然以小家伙的体质哪至于发高烧
只一夜的空,阎怡凤苍老了许多,她朝海婶摆了摆手,海婶躬身退下,退出去的时候帮着阎怡凤带上了房门,阎怡凤靠在了床头上,看着狄笙问道,“风哥儿没事儿吧”
狄笙点了点头,踏步上了楼,深吸了怄气,跟着海婶进了房间。
狄笙刚踏进别墅还没来得及跟左梵音打招呼,楼上门口海婶低冷的声音传来,“太太,大小姐等您很久了”
“等着瞧吧”狄笙一进别墅大厅就看到了沙发上的左梵音。
古影眉心一蹙,“你能阻挡了她”
狄笙唇角淡淡一勾,“有些人不是她想要就能要得了的”此时的仇末是鱼钩,可不是阎怡凤泄愤的工具。
“大小姐恐怕是想要仇末吧”古影跟在狄笙身边猜测道。
红色的长廊上,狄笙古影主仆俩一前一后的走着。
正如那少爷所猜测的一般,阎怡凤一醒就让人把狄笙叫了过去。
左梵音点了点头,僵着身子走出了别墅。
“小姐情放心,大小姐好多了”海婶仍旧淡淡的口气道。
忽地,她脚步微顿,贝齿紧咬着唇瓣,良久才回身,“妈好多了吗”她没去的原因很简单,怕刺激着阎怡凤,总体来说,姐妹三人,多少还是有些相似的。
左梵音点了点头,抬步朝楼下走去。
海婶就在楼梯口,见左梵音神色恍惚的从左致远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叹息了一声道,“小姐,时间不早了,歇息吧”
左梵音僵愣了一会儿走了出去。
“我说出去”嘭地一声,左致远直接把床头柜上的手机仍在了地上。
“爸,她当时是怎么”
只是她一开口,左致远眸色一紧,他跟杨艺之间的事情他不希望作为女儿的左梵音知道,脸色一暗,道,“我的事儿无需你关心,出去吧”
见父亲眸中闪过嘲讽,她心里一阵凄凉,如果此时被狄笙囚禁的人是自己,恐怕那结局没什么区别吧略带疑惑,她开口道,“那你跟”她想说她妈,那个生了自己的女人。
笑话,就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
床上的人斜睨了她一眼,仿佛她说的话就是天方夜谭,眸光狠狠的定格在打着石膏的胳膊上,左梵音说什么救人救谁救一个想杀了自己的人,救一个把他儿子迫害至此的人
“救她吗”左梵音开口。
她刚才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了两个小时,看着自己跟左璇小时候的照片她竭力的想着关于母亲的点点滴滴,无奈,那时候的自己太小,对于那个女人,她一点儿都记不起来。
来人是左梵音。
一声轻微的敲门声传来,他忍着剧痛说了声进。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似乎太模糊了,他竟想不起杨艺的模样。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她情况一直没有好转,而隔壁房间,左致远吊着胳膊躺在病床上,他额上噙着汗,这疼痛让他越发清醒,她竟然还活着,杨艺竟然还活着。
阎宅,医疗别墅二楼卧室,徐妈跟海婶静静的立在阎怡凤的床边,另一边,李医生坐在软椅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显示屏,今晚他是不能离开这房间了,阎怡凤今天的情况比前几次都重,如果不是当场时就及时,恐怕
男人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呢
难得遇到一个聪明的女人,他喜欢
挂电话前,少爷竟交代他不准动狄笙,“这女人,我喜欢”
不妨着,阎怡凤一定会得解决了仇末,这不就是自己想做的吗
狄笙会不会防着阎怡凤对仇末下手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她防着就能防得了吗防不了就会阻止,势必阎怡凤就会跟她闹翻,狄笙越是阻止,阎怡凤对仇末的恨意就越深,同时她跟狄笙的关系就越僵,这结果不正合自己心意
少爷这若有所指的话一出口,男人蓦地醒悟,是了
电话那头,少爷修长的指尖摩挲奢华的窗帘,星目含笑,眉头微挑,“那就不是我的事儿了”
在隐忍上,他远不如少爷。
狄笙啊狄笙,他嘴上说着仇末没把狄笙放在眼里,可他又何曾把狄笙放进了眼中
就如解决仇末的事儿,按他想的,他亲手去解决这个人,如果狄笙早就有埋伏,他真就能全身而退吗到时候恐怕真正栽的人是自己。
男人眸色沉了沉,最近他有些着急了,他觉得阎家能跟他家少爷过得上招的人不复存在,所以他有些隐忍不住了。殊不知机会这种东西其实就是个双刃剑,用得好,便能把敌人置于死地,用不好,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要听尽天意。
他家少爷的意思是借着阎怡凤的手解决了仇末,倒不是真的是怕仇末的血脏了他的手,而是他埋藏了这么多年,因为一个仇末而暴漏得不偿失。
他敛了敛眼角的笑意,正声道,“狄笙难道不会防着阎怡凤吗”
听到少爷的话,男人差点儿失笑,他家少爷这怪癖是改不掉了。
可见,对没脑子的人他是有多厌恶。
入得了他法眼的仇人他便给他们留个全尸,恩赐他们死后入驻他的花房,深埋地下滋养他的爱花,可像仇末这样的,他宁可焚掉这绝世花种也不能忍受她这种智商的尸体来侮辱他的爱花。
听说他花房里有种频临绝种的花儿对土地的要求很高,喜欢尸地生长,就这样的条件他同样可以满足,可见,他对花的痴性甚至到了变态的状态。
这位少爷有个极不符合他个性的嗜好,酷爱养花,他的花房占地十亩,从世界上罕有的花,幽灵兰花,直布罗陀剪秋萝到路边的野花,都是他花房的座上宾
“杀她还能用上你别让她的血脏了你的手”少爷的声音里透着对仇末的厌恶,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极其厌恶没脑子的人。
少爷的意思很明了,杀了仇末,五毒会跟阎宅的矛盾就会瞬间激化,依着佚名的性子,小女儿的仇她必抱无疑,到时候他们只需坐山观虎斗,所以这次的行动他要亲自动手,仇末虽然无谋,但功夫确实不错,遣派别人如果一旦失手,狄笙便会有所察觉,惊扰狄笙是是小,到时候暴漏了身份他们这些年的埋伏可就功亏一篑了。
栽的彻底少爷意思是要男人眸底腾起兴奋的光芒,“这件事儿我亲自来做”
风吹云动,皎洁的月染上一层墨色,同时遮住了那少爷眸底的戾气,“既然她栽了,那就让她栽的彻底”分明语气低柔的好似情人间的呢喃,可听在耳朵里却让人心惊胆寒。
杀了,徒惹生非,放了,就算是狄笙愿意,阎怡凤能愿意,仇末残害了她的儿子,她能就这样放了她真就这样放了,她就不是阎博公的妹妹
隐匿在阎宅的男人把狄笙离开鞭刑室时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她这是想知道左璇的下落吧”只是,仇末是真的不知道左璇的下落,他冷冷一笑,“我倒是好奇她会拿仇末怎么办”
这个她,指的是狄笙。
无声沉吟了许久,月光下,他唇角的笑越发的邪戾,一点点布满整张脸,残月笼罩下,他阴冷的眸子里渐渐渗进了邪笑,他的声音极其让人从心底发怵,“她是怎么打算的”
栽的人岂止是她,他们何曾不是栽了,竟没能发现对手的计谋,他知道,电话那头的传来愤懑不止是因为仇末栽了,更多的是失败带来的不甘。
电话这头,被称为少爷的男人临窗而立,他面无表情的仰视着残星散落的夜空,厉眸之上,他剑眉紧锁,眸光流转之间凛凛阴冷,他清隽的面容上挂着与他长相极不相符的阴笑,那笑让人毛骨悚然。
她动手杀冯燕,竟大胆的不去隐秘之地,就在佣人居所行动,如果不是他及时断电,她早就被人发现了;她胸大无脑,自以为很聪明的暴露狄秀梅的过往,却不去深想二十五年前那场**案背后的人,这些天,她难道没感觉到京都城已经有了骚动吗
“少爷,她栽了”男人眸底氤氲盘旋,愤懑之情,溢于言表,他们帮她清扫了多少障碍,为的就是她能在阎家埋伏的久一点,佚名也提点了她,不要轻易招惹狄笙,多少次都是他们帮着善后的
夜里起风了,凉薄的月光穿过摇曳的树枝在地下留下一道道婆娑的剪影,那影子仿佛不堪风击,一下下敲打着主屋的玻璃窗,树影婆娑,孤独矗立,苍穹下阎宅主屋蒙着淡淡的银纱,在黑夜中,尤显孤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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