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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逸没有去理会身后的姨父姨母,但心情平复了一些,眼睛瞥了一下胡斐,胡斐自顾自的喝着酒,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有任何动作。Www..Com
陆逸便知道今日之事与他脱不了干系!自家宗族的兄弟被打,他都没有半点愤怒,这等心机深沉的人,实在太过可怕。
“毛大人不必在意,诗会正常进行!”齐芸秀叹了口气道。“夫君,这点小事让妾身去处理一下就行了!”
“如此最好!”胡定璋点了点头,他也是个没主见的人,刚才被呵斥了不敢反驳,感觉十分丢脸,自然不会再去触齐芸秀的脾气。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这时候,齐芸秀黑着脸走过来了,她一个人走在前面,胡知秋和陆逸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随意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齐芸秀劈头就是一顿暴喝。“陆逸,你小子在做什么,殴斗吗?”
众目睽睽之下,谁都看见是陆逸在打人,但是被齐芸秀一说,就维护成了殴斗!
“榆儿不见了!”陆逸眸子泛着凶光,冷笑道。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他的怒意根本无法抑制了。“姨妈,就是这畜生干的,你怎么不拷问他,这都快过去一刻了,要是榆儿遭遇什么不测……”
胡知秋同样冷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更不知道什么榆儿,七叔母,刚才的事情你也亲眼看到了,可不能再做维护,这种不知羞耻的人,又岂能留在我们胡家!”
齐芸秀匆匆地扫了胡知秋一眼,有些意外地说道。“陆逸,若没有证据的话,那就是你理亏了,姨母也只能秉公办理……”
陆逸点了点头,从袖管中抽出一张纸,“呼啦”一下抖开,递到了胡知秋的面前,冷笑道。“附耳过来!”
胡知秋望着那张纸,眼睛蓦然瞪的滚圆,乖乖的凑了上去。待听清那几个字之后,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像是被抽掉了脊骨一样,满脸的颓然。
“把榆儿交出来,我不会再说第三遍了!”陆逸冷喝道。
“我也不知道……”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胡知秋的脸上便出现一个鲜明的五指印。【\/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胡知秋,我告诉你,老子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你不想这件事情闹的满城风雨,就老实交代!”
陆逸几乎是吼出来的,凭心而论,他现在就像将这件事情闹大,但是未免胡知秋狗急跳墙,只好暂时耐住怒火,将榆儿的下落逼问出来再说。多消磨一刻时间,榆儿就多一分危险,那么可爱的女孩,若是真因为自己的疏忽被人糟蹋了,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掳走那丫鬟的是周主簿的儿子周方,他有两处宅子,一处在北大街梧桐巷,另一处在城西郊外五里,就在官道旁,很是醒目,不过,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个地方!”胡知秋知道无法辩驳,一下子也怂了,哭丧着脸道。
“卑鄙小人,要是榆儿出什么事情,我拿你的命来抵!秀姨,我去郊外,您马上找人去北大街找!”陆逸一口唾沫吐在胡知秋的脸色。
“城西官道失修马车无法通行,只能乘坐轿子或者走路,现在时间没过去多久,应该还没出事情,你去外面找福伯,他可以保护你!”齐芸秀杏目含煞,冷冷地注视着胡知秋,随口叮嘱陆逸。
“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陆逸又恶狠狠的补上一句。
胡知秋闻言哆嗦了一下,望着转身离去的陆逸,悄然捏紧了拳头。
陆逸回到人群中大声一喝。“今日之事,在下的确失礼了,虽然在场的都是青年才俊,但我要事在身必须离开,当然诸位一定认为这是怯场,我也会有办法让诸位信服,长夜漫漫,待在下将事情办好之后,再来一一领教!”
“陆逸,你可不要太放肆了,三番四次搅乱诗会,当真不知道礼义廉耻吗!”之前那个被陆逸推倒的蓝衫生员霍然站起,怒斥道。
在场的学子至少也有两三百位,一听此话,情绪如同点燃的火药,轰然炸开了。
“各位同学稍安勿躁,看这情形,陆兄是真有急事,就让他先行离去吧,反正诗会还有不短的时间。”胡斐一脸的平和,似乎没有听出弦外之音。
“听清楚了吗,胡神童!”一口气将心中的愤怒发泄出来,陆逸也恢复了一些理智,冷哼了一声便出了桂园……这番狂妄的话,落地有声,在场的每个人都可以听到,但众人感受是各有不同,郭贤仍挂着古井不波的笑意,胡绿池、齐芸秀是震撼和惊讶,待在内间的女眷意见不一,至于那些心高气傲的学子,就只有嘲讽和讥笑了。
“呵呵,一个殴打亲戚的无名狂生,都能放出此等豪言壮语,大青县果真是人才辈出之地……”洛龙县的周远皮笑肉不笑道。
陆逸平白无故是不会做出这种傻事,这些学子生员虽然迂腐古板,但也不乏好人,只是榆儿的失踪,让他对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有一种内心的憎恶。此时,不光胡斐等胡氏子弟,就连外县学子,也一起得罪了。
“何必去想这些烦恼事,此时月色极好,恒娥邀舞,饮酒吟诗,岂不快哉!”胡斐举止得体,代表着大青县的学子,频频举杯告罪,隐隐有胸襟广阔的大儒之气,引得内间中的名流富家的小姐们心生爱慕,交头接耳谈笑不已,这么多才子云集此地,自然没人会把陆逸这个不知来历的狂生的话当一回事。
“嘿,他出门了,垦地有好戏看,枝红,你等下自己回客栈!”除了胡绿池,唯一关注这位狂生的便是柳大小姐,陆逸一出门她就看到了,出于爱凑热闹的心理,她也是跃跃欲试,立刻就跟了出去,但陆逸的身影,一下子就不见了。
“哼……走哪去了!”柳若玉的神色有些失望,胡思乱想之际却忘记看路,脑袋一抬,便撞到了一处硬东西。
还没等她叫痛,对方就先骂起来了。“你他妈不会看路啊!”
“你……”柳若玉眉毛一挑,正打算开骂的时候,却看到此人面容,顿时一愣,就叫了出来。“陆逸!”
“你认识我?”此人正是陆逸,他一出门,却没看到福管家的,心里急的不得了,撞到人自然没有好语气,不过反应却变得迅速不少,听到面前男扮女装的柳若玉,再仔细辨别了一下声音,诧异的面容逐渐收回,终于冷笑道。“你在跟踪我?”
“我,我没有……”柳若玉不知陆逸已经联想到当日胭脂铺斗联之事,所以硬着脖子狡辩道,但她脸皮极薄,一直鬼鬼祟祟的跟着陆逸,此时被人当面撞破,难免有些心虚了脸红。“你,你要去救人,怎么还不快点?”
“对对,没时间多说,我的丫鬟失踪了,你能不能帮我找一匹马来!”陆逸没见到福管家,心中正焦急之下,竟然向柳若玉寻求帮助了。
“喔……”或许是距离太近,陆逸说话的时候,柳若玉感觉到有一股气流在脸颊上拂过,这下竟然弄得她有些心慌意乱。
“啊,马,随便牵一匹就是了……对了,我看到马棚在那边……”
也是关心则乱,陆逸一拍脑门,柳若玉倒是镇定了许多,索性好人做到底,趁着没人,悄悄溜到马棚中,仔细挑选起来,这里是没有上等的良驹的,都是体重轻于四百斤的劣马,前者实在太贵,而且一般人也买不到,迅速用剑将绳子斩断,牵了过来。这马到倒老实,不喊不叫的,是不折不扣的劣马。
见陆逸还愣在这里,柳若玉不由地催促道。“快走啊……”
“我不会骑!”陆逸有些难堪。
大青县城西门之外,一匹枣红色马载着两人,急速飞奔而出。马蹄疾飞,拥挤的人群也奇迹般的疏散开不少,只是谩骂之声少不了的。
“小心点,可别掉下去了!”提着缰绳的柳若玉冷笑道。
“多……多谢……”陆逸感激道,一出了西城门,到底是有些害怕,他坐在后面,死死抱着柳若玉。
“你的爪子再不放开,就下去啃泥巴……”柳若玉一脸的冰霜,说话间,提起马头狂奔起来。
“啊……那我掉下去不还是要啃泥?”陆逸又惊又怒,甚至有些气愤,让他一个菜鸟手无可抓,就这样坐在马背上狂跑,实在太过恶毒了!
“不想救人了?”柳若玉冷笑道。
毕竟是个女流之辈,总得注意一点好!陆逸心道,便苦着脸把手从那鼓囊囊的位置收了回来,同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去应付这随时可能到来的一摔。
“柳公子的骑术真高明,啊,慢一点……”此时,马身忽然跌了一下,陆逸慌的不得了,死死抓着马的鬃毛……“要救人,就得快点!”
“多谢,那……那你快点……”一脸苍白,上气不接下气的陆逸道。
柳若玉抿着嘴巴,眉开眼笑,脸上也露出丝丝快意,这位记仇的柳大小姐,此刻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她父亲虽然是宁安知府,但却是个武人出身,所以,她也是自幼习武,要想整陆逸,法子是应有尽有!
但是,这些事情,一心牵挂榆儿的陆逸,对这位热心的姑娘感激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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