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到省道的那段路并不是很远,但我却是走得想哭。w8w?w?.88?1?z?w1.8c8om
双肩疼痛得不行,感觉愈合的伤口随时都会崩开似的。要命的是脚上没有那大蛇皮的包裹,一路上不是被硌就是被刺啊、硬草尖扎,草丛里的石头也踢了好几回,趾早盖都踢翻了,痛得要命。
最痛苦的是看着省道就在眼前了,老子瞎了眼啊,穿进了一片山刺丛时,脚扎无数,腰部以下都被挂得血肉糊糊,连j基都受伤了。徐向丽在我的背后,情况还稍稍要好点,但也是**挂血,颇为凄惨。
二十多分钟,我累得跟狗一样,一身的血,左肩胛骨再次爆裂开来,疼痛难忍,但好歹还是赶到了省道上。背后,徐向丽呼吸变弱了许多,身体都有些凉了。她不曾醒来,深度昏迷之中。
我站在那里,看着远方转弯的地方有远光灯射来,很刺眼。等了一会儿,一辆路虎极光驶过来,我招了一下,人家停了,一看我们的样子,居然直接把车开走了,气得老子忍不住骂了一通。
没一会儿,又一辆越野车过来了。这一回,我直接背着徐向丽站在路中间,将那车逼停了。
仔细一看,车子是进口福特探险者,四十多万的车,不错。司机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伸出头来就骂:“怼你妈的,找死啊?看你们那逼样,野战搞出血了啊?老子不想触霉头。滚开!”
我说:“朋友,别他妈见死不救!快下车来,帮我一把。”
“我帮你妈的比,找打是不是?”
这货也是**炸天,居然从副驾驶上操了一柄大扳手,跳下车来。
他冲到我面前,扬了扬扳手,想威胁我的话都只骂出了“信不信老子”,然后被我一脚踹飞出去了,差点滚到路那边的坡底下了。
我喝道:“艹你大爷的,赶紧起来给老子开车,度越快越好!”
然后,我直接过去拉开车后门,里面很宽敞,我将座位后调,马上解了蛇皮,将徐向丽侧放进去。整个过程,左肩胛骨断处摩擦,疼得老子钻心。
我跳上车去,坐好,徐向丽就半躺半靠在我身上。没办法,我现她的后背和嘴里还在流血,只得右手搂抱着比我高出一头半的她,右手紧紧的捂着她的后背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她眼睛都闭上了,人很虚弱。
我其实也痛苦,正面躯干到处都是挂伤,有的地方伤口大,还在流着血。
那司机还是怂了,回到车里,向后面看了看。他一看到徐向丽那壮观的山,眼光都拔不回去了。
我急得狂吼:“杂种,你他妈再多看一眼,老子挖了你的眼!赶紧给老子开车!她要是死了,老子让你把命也搭上,听见没?”
话音落,已被刺得血淋淋的左脚抬起来,爆力一踹驾驶座,震得这货都惊颤了一跳,大叫道:“大哥,别生气,我开,我开!”
这货车也是自动档,马上一轰油门就飙出去了。
我在后面也挺着急的,因为徐向丽上半身冰凉了,呼吸极弱。她没有醒来,身体却在原始的着抖。
我让那家伙将自己的t恤脱下来,给徐向丽穿上了,她还是抖得不行。
我逼那家伙,叫他有多快开多快。这货急得没办法,汗水都开出来了,在那破烂的省道上,车都开飞起来了。幸好这进口的探险者车子确实不错,全时四驱,避震效能很高,座位也不错,让我们不至于抖飞起来。
只是那货开车也遇到好几次险情,吓得哇哇乱叫,也是有惊无险。
没过五分钟,徐向丽还是醒了过来,在我的搂抱和按压伤口下,轻轻地动了动。
我扭头看看她,冷道:“贱人,你他妈吓死老子了,我怼你比的,你可算是醒了。”
这语言,让前面开车的家伙也是有些好奇的往后面看了看,我瞪了他,吼道:“你他娘的专心开车,再回头,老子灭了你!”
说完又踹了驾驶座椅,吓得他惊叫着大哥不要啊,我好好开,不回头。前后两次,我在那金色的驾驶座椅背后留下了血色的脚印。
徐向丽眼神已经无光了,打量了一下自己,又看了看我和车里。我说:“我他妈没死呢,你看个驴子啊?”
她颤抖着,无力的压靠在我身上,头挨着我的右脸侧,呼吸有些急,弱弱的说:“舒福、舒福、谢谢、你……我……我要、死了吗?”
妈的,听着她说话,真是心里不由的软了。我沉道:“死个j8驴子啊?你个贱人是坏人千年在!”
她脸上浮现了很淡的微笑,却轻轻的摇摇头:“不,我要死了……要死了。舒福,我……我想回老家,做……做梦都……都想回老家……十……十……五年了……”
她冰冷,颤抖着,眼泪却热烫烫的,浸在我的脸上。
妈的,那热泪,浇湿了我的心一样,一阵阵强烈的酸楚涌上我心头。我的眼泪也快忍不住,骂道:“怼你比的,别说了!谁不想回家啊?谁不想啊?老子快六年没回去了,六年了……”
“呵呵……”她笑得无力,说:“六年……六年不如、我长。我想……回家,看爸、看、看、妈,有时候……好想他们……”
“我日!你个贱人贱人贱人!”我愤怒不已,实在受不了她,狂吼着,把司机吓得不轻,“你这个贱人啊,那么大的财了,挣了那么多钱,有钱有势有地位,你却十五年不回去,你他妈让你爸妈等了十五年!你不孝顺,你他妈就应该死,我真不应该救你!”
她惨笑,泪水滚流不止,轻轻的点了点头:“是、是……我不孝顺……我不孝顺。舒福,我、我就要死了。你要、要……答应我,把我、我……的尸体送回老家……西阳凤、凤岗镇……徐、徐家村,和、和……”
说着,她胸口耸动,剧烈的咳了起来,鲜血在嘴里涌得更快,涌得更多,混着她的泪水,顺着我的胸膛往下流了。
我郁闷无比:“贱人,别特么说遗言了,你真的会死的!”
她不听我的,摇摇头,紧靠着我的脸,我的肩,不停的抖,还在说:“和、和……我爸、我、我妈……我……我妹葬……在一起……其实,我想……想死在他们、他们坟前,不、不想死、死在回家的……路上。十五年了,我……我终于要……要……回家了,呵呵呵……”
说完,她头一歪,我的肩头沉了沉。
当场,我脑子里轰然了一声,整个人都傻掉了。我没想到,她竟然父母双亡,还有个妹妹也不在人间了。
这个贱人啊,我真是服了她了。她最后的话,让我泪如泉涌,莫名的悲伤袭来。我不傻,我懂了,十五年前,她的三位亲人就走了,她离开了,外出流浪或者闯荡,功成名就归乡时,却与我遇那这一遭。
尼玛,这是一种悲剧、悲伤、悲壮吗?漂亮、杏感的变态女强人,她似乎是一朵让人感觉沉重的奇葩!
我怔怔的坐在那里,流着泪,承受着她的重量,缓了好久,我才感觉到她背上还在流血,嘴里也一样,而她还在流泪,脸上挂着淡淡而僵硬的笑容,赶紧一摸她的鼻息,日,还有一丝丝。
开车的司机还是忍不住抬头看看后视镜,小心的说:“哥,死了?”
“死你妈比的,开快一点,她还有一口气!还有多远?”我狂吼起来。
这货吓得不轻,连忙深踩油门,动机轰鸣,狗日的飙到了一百二,还大叫着:“大哥,就快到了,就快到了,还有五公里就是汝南县城了。”
那一段路,确实路况也是好了起来,不远处已是灯火一片。
我看着气若游丝的徐向丽,马上低头疯狂的做起了人工呼吸,她的唇冰凉,血依旧热着,腥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