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重原因下,也就使得这火铳在卫所里始终得不到重用。
即使朝廷对发展火器的事情一直很重视,但是到了下面,还是变了样。
许多的卫所只是象征性的保留一些,应付场面,实际上也就把它当铁棍用。
张九言知道个中缘由,想了想,说道:“你说的都是事实,但这不是你考虑的问题。
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把我要求的数量打造出来就可以了。”
想了想自己手下即将要有两千人,火铳最少要配一千把,形成密集火力打击。
就像之前说的,这玩意即便是没有弹药,还能当铁棍用,一棍子下去,照样打死人,实乃是不可多得的好兵器。
“是,将军。”
“别的先放一放,先打造一千把火铳再说。”
李长有见张九言决心很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张九言如此热衷火铳,但他还是不敢违背,躬身领命,
“是,将军。”
不过他想了想,又是一副为难模样,说道:
“将军,小的们干活那是本分,绝不敢偷奸耍滑,但是如今库房空虚,我们的铁料也是快用完了,这,,,这,,,”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没有铁,怎么去打造火铳。
张九言叫他拿来账本,又去匠作营的原料存放处看了一下,确实是原料不多了。
特别是铁料,只剩下一千五六百斤,很快就要消耗完了。
“以前这铁料是到哪里买的?”
张九言对李长有问道。
李长有吃的就是这门饭,自是知道的,李长有躬身说道:
“回将军,我们米脂县内,乃至周边数县,所有的铁料都是出自周家。
这周家手眼通天,官场上有路子,所以在县衙取得了矿山的开采资格,听说他们还在府衙有关系,也不知真假,
不过周家是我们米脂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这确实无疑。
以前艾家在的时候他家排第二,现在艾家败了,他就是米脂第一家了。”
李长有说这话的时候,那脸上是一脸的羡慕。
很显然,像周家这样的豪门,在他眼里,那就是人生的最巅峰。
人活一世,能够活到像周家这样的高度,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了。
张九言听了,却是不屑的笑了笑,“米脂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是第一家了?”
这句话那是透着霸气,也透着威武,让人敬畏。
李长有这时候也是想起来,眼前的这个年纪不大的将军,就是他,联合李自成,把艾家破了。
如今李自成败走,他又升任千户官,论财力,也许不算最有钱,但是要论人马实力,那绝对是米脂头一份。
想到这里,李长有吓得不轻,知道刚才自己失言了,吓得赶紧是跪在地上,急急巴巴,说道:
“小的,,,小的糊涂,小的糊涂,还请将军恕罪,”
“免了,好好干活,原料用完了,就先想想该如何把火铳改良一下,别的,你不用管,我会安排。”
李长有只是自己手底下的一个小人物,又只是一时说话有点欠妥,
再加之张九言也不是那种爱听马屁话的人,自是不会跟他多作计较。
挥挥手,张九言让他起来,交代他把火铳的事情办好,便是走了。
离开匠作营,张九言和杨爱,高杰他们交代一声,让他们把千户所看好,
而后张九言便是骑着鲲鹏宝马,出了千户所,前去找那周家。
这个周家,张九言以前还没怎么听过,但是在离开千户所的时候,通过简单的了解,没想到这周家却是能耐颇大,
竟然是把好大片的矿山都给包下了,据闻矿山上做事的人有一千多。
矿山,矿山,这么重要的资源,而且就在自己的治下,自己怎么可以对其一无所知,一无所得呢?
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人嘛,张九言岂能无动于衷,自是要亲自去走一趟。
周家在米脂城以北,距离千户所兜兜转转,也是两百多里。
不得不说,这他娘的望山跑死马,看图累死龙。
在千户所看地图,周家离千户所也就一只手宽,哪想骑马骑了半天,天都快黑了,愣是连三分之一的路还没走,张九言和鲲鹏宝马都累的气喘吁吁了。
无奈,张九言知道今天算是赶不到了,于是放慢马速,
一便走,张九言一边看着哪里有合适的人家,自己也好借宿一晚。
真要没遇上人家,那张九言就只有在外面将就一晚了。
漫不经心,却是突然眼前一花,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一个东西。
张九言急忙勒住马头,定睛一看,地上原来是一只鸡,不过这时候这只鸡已经是站不起来,好像腿给瘸了,咯咯直叫。
鲲鹏宝马也没撞到这只鸡,也不知道这只瘸腿的鸡,刚才是怎么从自己的马前飞过的。
张九言心里一喜,心说晚上可以开个荤腥,倒也不错。
张九言下了马,正要弯腰捡,却见从边上冲出来五六个打着赤膊的壮小伙,个个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好像要吃人,
不过张九言那是什么人物,还能被这场面吓到?
这显然不可能。
张九言警惕的看了看四下,手,已经是按在了腰间,只等出手。
那几人将张九言和鲲鹏宝马包围,这时,只见有一个壮汉出来,手里还拖着一把长刀,
这长刀拖在地上,摩擦着沙土,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人叫吴六,混混一个,成天吃了不干事,和村上的几个小子,平日里游手好闲,小偷小摸的没少干。
远远的见到张九言骑马来了,他们便是想要敲诈一趣÷阁,这才是有了刚才的一幕。
吴六昂着头,拖着刀,鼻孔朝天,走到张九言面前,说道:“小子,你撞死了我的鸡,你说该怎么办吧?”
张九言明了,还以为今天要加餐,哪知道是遇上了敲诈勒索的。
这事情当然也算不上是个事,不过这里是米脂,出现这样的事,这个问题就严肃了。
这似乎是对自己以往工作的一个否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