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不是肮脏不堪,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跟眼前的姑娘是不是能结为莫逆之交!
可惜了,这一切只存在于柳如烟的想象,眼前的姑娘才是真正的冰清玉洁,而她早就是污秽不堪了。
“姑娘今日前来到底想如何,还是明言吧。如烟愚钝,实在是听不懂姑娘的意思。”柳如烟垂眸,敛下眼底阵阵复杂难辨的情绪。
“我不是说了嘛。我可以帮柳姑娘过不一样的生活,不用再做叶国公的外室,不用傻傻守着这一处院子,等到红颜老去,男人的恩宠不在,也就是柳姑娘你万劫不复之时了。”
柳如烟摇头,水眸迅速染上点点泪光,“不可能的。我不可能离开这处小院子。哪怕我知道姑娘口中所说,等到我红颜老去,叶国公对我不再垂青,就是我万劫不复之时。”
容凰没有奇怪柳如烟的话,魅惑的眸子流动着看透人心的犀利,“让我猜一猜。柳姑娘之所以不同意,是因为令堂吧。”
柳如烟直接点头承认,抬头,水润的眼睛直视着容凰,毫不躲避,“姑娘说的不错。我娘身染重病,经由名医诊治,却无法根治,每日只能用药吊着性命。姑娘可知,我娘每月所用的药材要多少?一百两银子啊,一月就是三千两银子,我若是离开这里,就凭我一个弱质女子,我根本不可能负担我娘一日的药钱。如烟唯一值钱的就是这一身破皮囊了,只要能救母亲,豁出去,又如何。”
柳如烟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对一个刚刚见面的姑娘说这些。这些东西埋在她心里已经太久太久了,她想要找一个人倾诉,却没有任何一个能够倾诉之人。
“庸医。”容凰轻启嫣红经晶莹的唇瓣,魅眸似乎闪过不屑的神色,慵懒散漫道。
“姑娘!给我娘看诊的虽然不是宫里的御医,但好歹也是有名望的大夫,你怎么能说他们是庸医!若不是那大夫,我娘怕是早就——”
“不能根治,只能用那些名贵的药材吊命,我一点都不觉得这种大夫能算是什么名医。”
柳如烟冷嘲道,“听姑娘的意思,你能根治我母亲的病了。”
柳如烟这话完全就是在嘲讽,看看那些所谓的名医,哪一个不是几十岁,头发都花白了,而眼前的女子,青丝如瀑,二八年华,端的是青春靓丽,就算懂一点医术,又能高明到哪里去!
“我能医好你的母亲,我说的是根治哦!你信吗?柳姑娘?”
容凰声音轻柔,似乎正在给人唱催眠曲一般,让人摇摇欲睡。
柳如烟贝齿轻咬着下唇,虽然她很愿意相信眼前这个女子,但是——
“姑娘就算能治好我的母亲,也不会白白出手吧。也不知如烟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让姑娘看重。”柳如烟瞬间从迷雾中清醒过来,她早就过了爱做梦的年纪了,可不相信会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容凰忽然伸手捏住柳如烟的下巴,柳如烟愣怔间,容凰已经不知不觉靠近,近的几乎都要贴在他的脸上了!
柳如烟心里一阵紧张,她——她还没有跟一个女人这么接近过!(男人倒是有了,叶国公!)
“柳姑娘真是聪明。知道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没错,我就是有事情需要柳姑娘你帮忙。否则也不需要下这么大的力气了。”
容凰呼出的热气喷在柳如烟的脸上,那香气如兰似麝,吹得柳如烟脑子都有些晕晕的。
柳如烟确信,如果她是一个男人,怕是都要被眼前的女子给勾引了!
柳如烟深深觉得自己这个被青楼老鸨调教的女子甚至还不如眼前的一个小姑娘,这算不算是一种讽刺。
“你——你要我做什么。”柳如烟结结巴巴道。
容凰捏柳如烟下巴的手,改为抚摸柳如烟的脸颊,动作轻柔,仿佛是在摸自己最心爱的人一样。
柳如烟只觉得容凰白皙的小手所到之处引起阵阵颤栗,如玉的脸颊涨的通红。
她——她这是被一个女人调戏了嘛!
容凰轻轻一笑,“这么美的人儿,勾引一个男人肯定不在话下吧。”
旖旎绮丽的气氛,因为容凰一句话,顿时消失不见,柳如烟迅速恢复清明,美目喷火地瞪着容凰,挥手甩开容凰的手,“姑娘若是要侮辱如烟,那你已经做到了,你可以离开了!”
勾引人?她柳如烟生来就是勾引人的嘛!
容凰不在意柳如烟这堪称恶劣的态度,魅眸划过丝丝赞赏,“柳姑娘觉得这是侮辱吗?那你真是想错了。由始至终,我都很敬佩你。孝顺的人总归是值得人敬佩的。不过,我想做的事情需要柳姑娘的帮忙,否则我也不会特地跑这么一趟,跟柳姑娘你说这么一堆有的没有的了。”
“姑娘想让如烟勾引谁?在姑娘这么想的时候,就是将如烟当做下三滥之人。”柳如烟绝美的脸上满是愤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愤慨!可能是她将容凰当做可以交心之人,不曾想,这位交心之人跟其他人没有任何的区别,也是把她当做随意轻贱之人!
容凰深以为然地点头,目光戏谑地看向柳如烟,“如烟姑娘你先是沦落青楼,然后成为青楼花魁,如今更是叶国公的外室。这样的你,任谁提起你,都得轻贱一番吧!”
柳如烟单薄纤弱的身子轻轻颤抖,双手紧握成拳,接触到容凰嘴边那一抹恶意的笑容,她真有挥拳打掉容凰脸上笑容的冲动!
似乎是欣赏够了柳如烟脸上的悲愤,容凰收敛起漫不经心和散漫慵懒,浑身气势勃发,目光凌厉摄人,“我若是柳姑娘,就会抓住一切的机会,让自己脱离轻贱!哪怕为此付出再惨痛的代价,也在所不惜!方才我说让柳姑娘去勾引一个男人,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觉得我羞辱你了?羞辱又如何,只要柳姑娘母亲的病能痊愈,你不需要再做叶国公的外室,能堂堂正正地过自己的日子,这么小小的代价算什么?”
柳如烟浑身一震,水眸里尽是震惊,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想做什么!
柳如烟呆滞地咽了咽口水,堂堂正正地过日子,她何尝不想!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要不是家道中落,父亲好赌,输光了家产,将她卖到青楼,她为了母亲的病,不得不委身于叶国公,做她的外室!
“你想让我做什么?”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谁,但是柳如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