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华紧张的看着叶金贵,怕他将酒泼她一脸。
还好,这种事没有发生。
叶金贵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杯子顿在桌上,“我的意思是顺其自然。”
不退,当然最好,省得折腾。
如果退了,那也没事,叶宁长的那么漂亮,年龄又小,不愁找不到更好的。
也许……
叶金贵的心思开始活泛起来。
秋玉华有些意外。
还以为他不同意解除呢,他怎么忽然看开了?
也对,叶美美喜欢韩文宇,只有先解除婚约,他们俩才有可能在一起。
说到底,还是为了叶美美着想。
这也正常,谁让他最宠大女儿呢。
秋玉华也很快释然。
她吃完饭去找叶宁时,叶宁拿着黄鳝笼和手电正准备出门,她深吸一口气喊,“等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有话等我回来再说。”叶宁头也不回的出了院门,二黄紧跟其后。
秋玉华又习惯性张口想骂。
话到嘴边时,她想到刚刚叶金贵的警告,只好将话咽了回去。
看着空荡荡的院门口,她暗暗咬牙。
早知这死东西这么不听话,当初真不该生下来,没这死东西,她也少受点气。
叶宁带着二黄穿过马路,刚到河堤时,意外看见了方辉。
看他东张西望的样子,似在等人。
一看见她,方辉双眼陡然一亮,快步迎到她身边,“小宁,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下笼子呢。”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是特意在等她?
叶宁暗想,忙问,“怎么了?是不是今天买黄鳝给你添麻烦了?”
正常来说不会的,她的黄鳝不仅是正宗野生,价格又便宜,不管去哪儿都买不了。
但她还是担心自己给方辉带来麻烦。
方辉笑着摆手,“小宁你别胡思乱想,恰恰相反,我今天被老板夸了,说买的黄鳝好。”
“真的吗?”叶宁这才开了笑脸。
“当然是真的。”方辉笑着将今天的事情说了。
原来今天预定的顾客是酒店的大客户,常年照顾酒店生意。
一桌人吃了黄鳝后都夸好吃,说味道正宗,多少年都没吃过这么纯正的野生黄鳝了。
那顾客特意将酒店老板找到包间,夸老板人实在,没用养殖的糊弄他。
当场就有两人预定了几桌酒席,并点名一定要有野生的黄鳝,如果还有其他野生的鱼鲜,也都要点。
得知黄鳝是方辉经手买的,老板就亲自找到方辉,夸他事情办得漂亮,并将继续购买野生鱼鲜的事交给他。
说完经过,方辉摸着后胸勺笑,“我就担心你今晚不来下笼子,所以就在这里等着,想着你要是再不来,就找个借口去你家了。”
虽然老板已经亲口说要给他涨工资,但他也感觉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期望越大,责任也越大。
万一他哪天失手买的不是正宗野生鱼鲜,那怎么办?
所以提前下班来等她说这事。
叶宁能体会到他的心情,笑着说道,“没给四哥你添麻烦就好。放心吧,有钱赚,我肯定不会偷懒的。”
“不过我也不敢保证每天能笼到那么多,毕竟咱们这片的农田也就这么多。冬天冷,可能一条都笼不到。”
这也是事实存在的问题,她必须要和他说清楚,同时也希望他不能被老板的夸奖冲晕头脑。
方辉笑了,“小宁你放心,你忘了咱们俩一起长大的?我和老板说过了,说纯野生的是可遇不可求。”
“那咱们早上约个时间和地点,到时我等你。”
“行,就在今天早上那里吧。”叶宁说道。
二人又说了几句后,叶宁向他挥挥手,带着二黄继续往稻田走去。
方辉想陪她一起去,但怕被人看见了说闲话。
他只能叮嘱她注意安全,目送她远去后,轻轻叹息一声,收回目光往回走。
叶宁今天编了两个新笼子,加上四个旧的,就有六个了,明天暂时不编笼子了,再做些钓泥鳅的杆子。
按昨晚的流程将笼子下好,叶宁和二黄沿着河堤往回走。
月光下,河水缓缓流淌,闪烁着清冷的光芒,一艘小木船安静的停在岸边。
这条河是长江的支流,也是他们村百姓们的经济命脉。
在这里未开发前,稻田靠河水灌溉,生活用水也来自河里,河里的鱼虾是村民们收入来源之一。
以前,每天早上来河边洗衣服的女人们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虽然村民家里现在都通了自来水,但离河边近的,还是习惯来河边洗。
叶宁边走边想,忍不住下了河堤,走到河边。
河里其实不仅有鱼虾,还有河蚌河砚螺蛳毛蟹等河鲜,河蚌她不喜欢吃,螺蛳和河砚她喜欢。
可惜过了吃螺蛳的季节。
不然用朝天椒蒜头爆炒一大盆螺蛳,再加水煮花生和水煮毛豆,配上冰啤酒,那滋味别提有多畅快。
河砚同样也可以用朝天椒爆炒,要想味道浓郁些,还可以加一些蚕豆酱。
对了,还有小龙虾,它和啤酒最配夏天了
这么想着,叶宁觉得饿了!
不行,这两天想办法弄点河砚或者小龙虾,先解解馋。
叶宁想的入神,连二黄去追呱呱叫的青蛙都没发觉,同样没有发觉有人正悄悄向她靠近。
直到她的腰被人紧紧搂住时,她陡然惊醒,寒毛倒竖,遍体生寒,双手立即去掐搂在她腰间的大手,“谁?你想……”
不等她话说完,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在她耳边传来,“别掐,是我!许奶奶外孙!”
竟然是他!
他是脑子进水了?
还是他本来就是个恶劣的人,只是因为他救过她,又是许奶奶的外孙,所以她没将他往处想?
要不然好好的怎么干这事?
叶宁气得快要原地爆炸了,双手继续掐他手背,挣扎,“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陆丞忍着手背上的剧痛,咬牙切齿,“放开可以,别跳河。”
这傻子太毒了,手背肉肯定掐掉了!
“谁跳河寻死了?你神经病啊!”叶宁大怒。
她好不容易重生了,他哪只眼睛看到她想跳河了?
“啊?你……不是寻死?”陆丞愣了下,半信半疑的将她松开。
他沿着河堤夜跑,看见她一个人站在河边半天不动弹。
想想她今天遇到的事,虽然当时她的哭闹是演戏,但谁能保证事后她不伤心呢。
所以他认为她是想不开。
他也不敢喊,就闷头冲下来一把抱住她,想将她拖离河边。
叶宁得了自由,立即转身并下意识往后退,伸指点着他骂,“你就不能……”
忽然脚下有失重感,身体往后栽倒。
“小心!”陆丞也顾不上去看手背的伤,赶紧去拉她。
咚……
哗啦……
河水被溅的高高飞起,惊醒了远处树梢枝头沉睡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