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快递站点,我犹如捧着宝贝似的走了进去。办理邮寄的人不多,称重量、填单子都很迅速,遇到是否保价问题,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是,至于保价多少不由询问了一下楚天泽,他认为我太小心了,意思是完全没必要,但是这些唱片对我来说可是无价之宝,做个保价也是图个心安啊!
想了想保五千吧,千分之五的收费也不算贵。填好以后,包装问题上倒是没怎么费事,直接装进纸箱,我见外面不知谁扔的泡沫,捡了两块小的塞进去,打包贴单后,亲眼看着工作人员放好快件了,我才放心的离开。那这颗心还悬着呢,非得等老妈打过来电话,告诉我到家了,我才真正安心。
出来后,两人边往停车的地方走,边商量着去哪儿买手机。我的意思是越近越好,因为有午休的习惯,还琢磨早点回去能眯会儿。哪知,却见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我们车前,正好挡住去路。
不过还好,车主人没有离开,只见一对年轻男女正从车里往外搬着什么。走近一看,是一对陶瓷花瓶,目测瓶高得半米,两瓶口相对,四周被打了木框。男的在车外,女的在车里,见我们走过去,那女的忙笑脸相迎,客客气气的希望我们帮忙抬一下,因为她大着肚子,实在用不上力。
遇到这种事肯定是义不容辞的,我走在前面,本想过去帮忙,可大长腿的楚天泽却是快一步走了过去。他接过了女人抬的那边,小心翼翼的往外搬。但不知是因为太重,还是木框有些扎手,总之他的眉头微微纵起,刚吐出一个“等”字,‘咔嚓’一声,木框竟然散架了,紧接着就是‘稀里哗啦’瓷瓶落地摔碎的响声。
“啊!那一万八的花瓶啊……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哪有这么多钱赔啊……”女人哭喊着跳下车,是的,我没看错,她确实是一手捧着肚子跳下的车,又哭又闹的还不忘抓住了楚天泽的手。
楚天泽想甩开,怎奈那女人攥得太紧,我见他手背都被指甲划出血道了,立马急了。冲过去,用力掰开女人的手,本欲推开她,而我却被楚天泽快速圈进怀里。但是,那女人竟然在我没碰到的前提下,自己摔倒了?!
“老婆!老婆!没事吧?你们太过分了,摔坏我花瓶不说,还打我老婆,她还大着肚子呢,你们有没有人性!”年轻男人也快速的窜了过来,不问他老婆情况如何,而是凶神恶煞的朝我们理论。
我被他们这么一闹,彻底懵了,也没多想,只是着急的望着那女人,想说赶快打120,别出什么事。可是那男的却冲我们一个劲的怒骂,甚至还想打我,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只听楚天泽冷冷的说:“怎么,你也想让我们不用推就摔倒吗?”就这么一句话,男人反而不敢往我这边靠了,但是嘴上依旧大声控诉,数落我们的不是。
经这么一闹,好多人都陆陆续续的围了过来,对我俩指指点点。自始至终楚天泽搂着我的手臂都没有松开,也不知是护着,还是担心我冲动了吃亏。
而我也没功夫在意这些,脑袋在短暂的卡壳过后,慢慢的恢复正常,看着那对声声控诉,哭天喊地的男女,再回想刚才的一幕幕,我不由冷笑,真是防不胜防,多半儿遇到碰瓷的了。可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该怎么呢?赔钱我肯定不认,但是就这情况,不赔的话,也过不去啊!
“怎么办?”我抬头看向楚天泽。
而他朝我露出安抚的笑容,“别担心,一切有我!”说完淡定自若的拿出手机,不知给谁打了过去,很快就听他对着电话说道:“喂!叔,我是天泽,遇到了碰瓷的,你能派人过来处理一下吗?就在……”报出地址后,电话就挂断了。
他不言我不语,两人如同看戏似的,看着那对男女的现场秀。围观的人虽有指指点点的,却没有站出来说话的,这年头见惯了各种戏码的人们,都懂得明哲保身了,之所以围过来,也就是看个热闹罢了。
女的还在哭嚎,尽管我没看到她流多少泪,而男的控诉了半天,见围观群众不少了,就开始朝我们施压了,“怎么办吧兄弟,刚才也是我冲动,还说了些着急的话,可是你想想我们两口子外地来打工的,拉个活不易啊!起早贪黑的忙,也就挣个饭钱,哪有钱赔这花瓶啊!人家老板信任我们,把如此贵重的花瓶交给我们运,可现在花瓶碎了,我们咋跟人家交代啊……”说着说着,男的也开始抹泪了,这秀做的真到位啊,刚开始的时候气势汹汹,现在又开始装可怜博同情了。
楚天泽依旧不说话,而我也不开口,那男的急了,“怎么着啊兄弟,你不表态,那咱们就报警吧!”
“我已经报警了!”楚天泽淡淡开口,男人却神情一滞,有些慌乱的眼神,忙瞟向坐地上的女人。
“哎呀!老公,我肚子疼……啊!忒疼……怎么办啊……”女人突来的哀嚎让围观的群众有了些骚动,有人嚷着快打120。
我也着急了,毕竟是个有身孕的女人,可是耽误不得。我欲推开楚天泽的手臂,想过去看看,但他没松手,反而大声道:“警车这就到了,让警车送会更快!”这一声倒是很好的安抚了群众们的骚动,可女人似乎来劲了,哭喊着忒疼,一副即将分娩的架势。男人一口老婆老婆的叫着,最后居然朝楚天泽嚷道:“兄弟,要不先让你对象把我老婆送医院去,我跟你在这等着警察。”
“她不会开车!”楚天泽道,“再说……”话没说完,警笛声由远及近,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警车后面还跟着辆救护车,可真是想的周全啊!围观人群自动让开,救护车里的人先下来的,俩个穿白大褂的一男一女,询问了一下情况后,就要带女的走。
女的说啥不自己走,非要男的跟着。这时警车里下来三名警察,其中一名警察说男人要留下来解决事情,让女的先走,不能延误治疗。
警察那不怒而威的神情本就相当有震慑力了,再加上不容置疑的口吻,女的虽然不情愿,也不敢不走了。
救护车开走后,还没容那男的控诉,就被警察戴上了手铐。“嘿!警察同志,你这是……”
“我们怀疑你诈骗,跟我们走一趟吧!”一位高个警察说道。
全场一片哗然,这时又有一名警察朝我们走来,公式化的询问着情况,楚天泽放开我,简明扼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淡然自若的神情,不卑不亢的态度,那份超出年龄的成熟令人莫名的心安。说实话,遇事能如此淡定,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也自愧不如啊!
作为当事人,我们也被请上了警车,那个男的起初还耍赖说啥不上车,可是被警察押着,哪有他说话的份儿。
到了警局,男的被押了进去,警察对楚天泽的态度反而客气起来,说林局在办公室等他。随楚天泽来到了局长办公室,我停下脚步摇摇头,他明白我的意思,也没勉强。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他推门而入,我听到他喊了一声“叔”!
我走到了走廊的另一端,靠在墙上开始整理思绪,今天的事猝不及防,但细想下来这对男女却是漏洞百出,想来有楚天泽的关系,估计这事也不难解决,只是貌似我又欠了个大人情啊,毕竟不跟我出来他也碰不上这样的事。吃一堑长一智,算是长记性了!
只是楚天泽,貌似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了,能跟警察局长叫叔,可见他的家世背景也不简单。怪不得为人处世如此左右逢源,起初我还以为是他脾气好、随和,但是现在看来,那应该叫圆滑才对。
想到此,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作为普通老百姓,对于官场的人都是敬而远之的,因为他们太精,太会伪装,说话也是能拐几道弯,我脑子不够用,所以跟他们这类人别说相处,打招呼都犯怵。
不知道楚天泽属不属于这圈儿里的人,若是,必须要拉开距离了,因为我是懒人,若不想让自己活得复杂,就必须要远离复杂的人!
没等多长时间,楚天泽出来了,我见只有他自己,才放心的走了过去。
“走吧,没事了!”楚天泽笑着看向我。
我还有些担忧问:“那个女的呢?没动胎气吧?”
“没事,她是怀孕了,只有三个月,肚子没那么夸张,塞了枕头,而那男的是惯犯!”
“会被判刑吗?”我问。
“不会,我不打算追究了。”
我点点头,幽幽的叹了口气。忽听身后有开门声,便加快了脚步。这麽一耽搁,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匆匆的买了手机邮出去,连饭都没时间吃,就回来了。
我很歉意,说哪天得好好请请他,楚天泽只是笑笑,还说他也欠我一顿饭呢。那个随和的笑容依旧,只是我反而不敢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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