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翼在距离潞县县城还有二十里地时,很意外的见到了卫觊。
卫觊只带了四名衙役站在路边,一看他的样子就是在特意等候秦翼。出城二十里相迎,这规格也太高了。
“伯儒兄,你是在等候秦某?”两人一碰面,秦翼就问卫觊。
卫觊道:“有人见到贤弟进入了潞县,便回城向某禀报。某便立刻出城,来此等候。”
“伯儒兄,秦某又不是初次来潞县,何必劳你出城相迎。即便出城,也无需走出这么远啊!”
卫觊笑了笑,随即就压低声音,一脸肃容的问秦翼:“郭太是否已死?”
秦翼这才明白,原来卫觊是挂怀这件事,才出城这么远的。
他冲卫觊点了点头:“已被夏侯军正斩首。”
“真的?那他的首级何在?”卫觊失态的惊问。
秦翼道:“伯儒兄稍安勿躁,此处人多眼杂,我们还是回城之后,再把郭太的首级交予你吧。”
他这也是担心卫觊见到郭太的首级会做出过火的举动。
卫觊点头道:“就依贤弟之言。”
两队并做一队,往县城赶去。路上,卫觊压抑不住心情,一个劲向秦翼打听诛杀郭太的经过。
到了这时,秦翼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便把此事向卫觊详述了一遍。
回到县衙之后,秦翼和夏侯兰、卫觊径直去往二堂。进入堂内,仍由秦翼坐了主位,卫觊和夏侯兰在堂下对坐。
衙役为三人布上茶水后,卫觊挥手示意他们退出。堂内便只剩秦翼、夏侯兰、卫觊三人。
秦翼心知卫觊急于想见到郭太的首级,便示意夏侯兰把那个包裹这郭太首级的包袱拿给了卫觊。
卫觊颤抖着双手,打开包袱,一看到郭太的首级,他就瞪大了两眼。然后,他的表情凝固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卫觊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郭太狗贼,你终于死了,哈哈哈哈……”
刚笑完,他忽然面相西边跪倒,放声大哭:“父亲、母亲、小妹,郭太那狗贼已死,你们的仇,报了……呜呜呜——”
卫觊大放悲声,举止失态。
秦翼见状,便站立来,朝夏侯兰挥了挥手手。夏侯兰会意,跟随秦翼走出了二堂。
堂内,卫觊哭得肝肠寸断。门外,夏侯兰小声向秦翼打听卫觊和郭太之间的仇怨,秦翼便向夏侯兰解释了一番。
两人在外面站立良久,堂内,卫觊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听不见了。
正当秦翼担心卫觊是不是哭晕了,想进去看一下的时候,卫觊走了出来。他的两只眼睛都哭肿了,眼珠红红的。
“卫某失态,让二位贤弟见笑了。”卫觊朝秦翼和夏侯兰拱了拱手,不好意思的说道。
秦翼道:“此乃人之常情,某能理解。”
随后,三人重新进入堂内。
秦翼刚落座,卫觊忽然跪倒在他面前,道:“主公在上,受卫某一拜。”
秦翼一听,立即问道:“伯儒兄,你这是……”
卫觊抬起头,说道:“主公替卫某报了家仇,此等大恩,卫觊无以为报,今后愿替主公效死。”
这便是人秦翼为主,今后给秦翼当门客,而不是只当下属了。
秦翼心中暗喜,连忙起身,上前扶起卫觊,道:“伯儒兄,你我兄弟,今后患难与共,同担风雨。”
夏侯兰上前,向秦翼和卫觊道贺。三人重新落座,秦翼问卫觊:“伯儒兄,郭太的首级,你打算如何处置?”
卫觊道:“某正想告知主公。年前,我打算回西河郡一趟,带上郭太的首级,祭奠先父母和亡妹。”
秦翼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只是……你去西河一趟,来回颇费时日,这潞县的政务……”
卫觊道:“只得托付主公,另择人手替代卫某了。”
秦翼想了想,就看向夏侯兰:“子清,不如就由你暂时替代卫县令,署理潞县政务如何?”
夏侯兰一愣,随即便道:“主公,我从无治理地方的经验,怕是有负主公和卫县令所托啊。”
秦翼道:“没有人生来就会治政一方的,像子龙,以前也从未当过官,现在还不是把壶关县打理的井井有条。子清,我观你处事稳重,很有条理,只要你不改变伯儒兄的施政方略,萧规曹随,潞县必然不会有事的。”
卫觊也道:“子清贤弟,如今该制定的方略,卫某都已定下,你只需照章办理,盯好了就行。卫某最多半月,必会回来。”
夏侯兰想了想,就道:“那……卫县令在离开前,可要好好提点某一下。”
卫觊道:“这是自然。我打算三日后离开,有这三天时间,足够贤弟熟悉潞县的情况了。”
夏侯兰闻言,便对秦翼拱手道:“主公,某愿一试。”
“哈哈,这就对了!”秦翼笑了,“子清,如无意外,等过了年,我就打算谋取上党郡太守的职位了。到时候,咱们的属地会变得更大,需要的人才也会更多。你且利用代替卫县令署理潞县政务的这段时间,好好历练一下。将来,也好替秦某挑更重的担子啊!”
“主公,你打算谋取上党郡太守的职位?”卫觊一听,立刻问道。
秦翼点了点头,道:“来路上,我已对你说过,杨奉已经取代郭太掌控了白波军。按照我与他的约定,下一步,他就要向邺城朝廷上表归顺。这份功劳,算在我头上。因此,我打算借这份功劳,谋取一下上党郡太守的位子。”
卫觊想了想,说道:“主公,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这件事若是做好了,能助你在将来坐稳郡守之位?”
“是何事?”秦翼一听就来了兴趣。
卫觊道:“前几日,沾县县令杜普派人送信给我,他担心沾县会受到黑山军攻击,想与我们结盟互保?”
“结盟互保?”秦翼一怔。
卫觊微微一笑:“说白了,他就是用这封信向我们示好,以备将来沾县真受到黑山军攻击时,再向我们求援。”
秦翼琢磨了一下,郑重的说道:“这的确是件要事,若我们能帮到沾县,那等明年我若做了上党郡太守,就又多了一个支持者。伯儒兄,你可曾给那杜普回信了?”
卫觊道:“此事涉及到军务,某不敢自作主张,只等主公回来时,交予主公定夺。”
“那你便以我的名义,立即给那杜普回信,就说我们同意与他结盟。同时,你也隐晦的挑明一下,让他支持我当郡守。”
“某这便去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