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1)

丰忱觉得以后出去要看黄历!

好不容易在这种数九寒冬的阶段找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还被两个不开眼的给搅合了!

丰忱瞅着锦歌没注意,恶狠狠的看向两个罪魁祸首,心里的小人儿冲着那二人的背影,狠狠地举起中指凸-凸,诅咒你俩凑成对儿!

锦歌好笑的看着丰忱幼稚的眼神儿,又看看一直吵嘴的那俩冤家,不禁抚额。

她和锦落相处数年,还是第一次见她脱去表面儿的沉稳,似笑非笑并冷嘲热讽的噎人;至于那个让她兑变的尤许,依旧那么没谱儿,满嘴跑火车也就算了,还属于招猫逗狗、嘴欠手毛那种人,用她六堂姐的话,就是典型的纨绔膏梁。

丰忱觉得自己有些忍无可忍了,好容易接着给他家悦鸣讲他奋斗史,约她出来,以便商量着订婚的事儿,结果多了两个尾巴也就算了,可是反客为主、扰人好事儿就不能容忍了!

他心里正琢磨着如何大展神威,赶走俩人,人家二人的争吵已经达到白热化的地步。

“呵呵,胡吹!”斜睨着眼,抱臂倚门的锦落,不要钱似得扔着鄙视的眼神,那完美的抛物线型、那准确度,非常精准的诠释了她的想法儿。

被投掷的尤许不以为意,口沫横飞的说道:“嘁,门缝儿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吧!你以为你那绣花枕头一般的手脚,能顺利躲过山匪?还不是小爷我一拳三个、两脚五个的给你开路!”

“哼,那不是因为你身前儿有肉盾么?”锦落说着话。眼神儿下降45°,瞄向他的腿处,“完事儿之后,不知是哪个怂的,站都站不利索!”

眼见尤许要插话,她赶紧又道:“退一万步说,就是你会点儿功夫,谁又知道你现在说得是真是家?还大战海盗呢!别是你见了海盗吓得跳了海。凭着还不错的水性,游回来的吧!”

凉凉的语气,让脸皮不薄的尤许也憋红了脸,愤愤道:“游回来!你能从外海游上万米登陆啊!”说着,话音一转,嘲笑道:“听说你们学校大一就开设了逻辑课,我当时还挺羡慕的。感情你们逻辑课是生活先生教的啊!”

“咦!”多变的尤许两眼放光,搓着手笑道:“嘿嘿,苏锦落女士,您不是说我一无是处,要是有个能让您小人家夸赞的地方,就喊我教哥哥么?刚刚是不是你说我水性还不错来着?是不是?”说到最后,还很没有自觉性的回头问丰忱锦歌。

尤先生。您问的俩人,一个是苏锦落女士的表弟,一个是苏锦落女士的堂妹……而且,您难道没看到丰大帅看你的眼神儿都能凝成小刀儿了么?

果然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啊!

抬手按下桌子底下那只要奋起的手……或者是拳头?锦歌笑眯眯的看着锦落,道:“我小舅舅这座园子有专门的武场,出了这门儿往前走百步,往右转,绕过行廊往左转,百步之外是座桥,行过石桥再往前走百十来米。即可看到一处铺满藤蔓的砖墙,从那面墙的拱门处走过去,绕过亭子,便能看到……那里十八般武器俱全,场面也够广,君可随意用去。”

细声细语的介绍完路径,锦歌又道:“武场边上有厅堂一处,里面儿有治疗各种伤痛的药品。取用随意。”

尤许听得面色大变,赶紧向好友求救:“兄弟,咱俩可是打开裆裤时就积累了交情了,你不会真的粑耳朵吧?”

丰忱狭长的眼眯起来。冷笑两声:“速去,不送!”

“老天爷啊,快看看这个重色轻友的人吧!”正在哀嚎的尤许,没注意到据他一米开外的锦落,拿起拐杖,用弯把儿勾向了他的后脖领。

看着被勾着往外走、不断挣扎着求救的尤许,锦歌吞吞口水,看向丰忱:“子义,我……是不是做得有点儿狠了?”

丰忱原本冷淡的脸,立时堆满笑,肯定而宠溺的竖起拇指:“怎么会呢?这样最好!老尤就是个牵着不走、打着后退的主儿,勾着他倒行就对了。”

锦歌拍着胸脯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丰忱原本想腻乎的心情,也被搅没了,顺嘴就说了:“其实老许配给我家表姐,也是双赢……至少表姐这辈子能过得顺心。”

锦歌不以为意:“这得看俩人的想法儿……要是尤许一直这般不着调儿,我看婚事儿什么的——难!”

提到尤许,丰忱的眼睛黯然了许多,锦歌一向敏感,不禁问他:“这是怎么啦?难不成还有一番故事?”

丰忱看着窗外,叹口气:“悦鸣可曾听过‘万福缎庄’?”

锦歌连忙点头:“自然听说过,江南赫赫有名的万福缎庄嘛!我们家没少从他们那里买东西,我家老太太的好几身儿绣袍,都是从他家订做好了,才送来京城的。”

“啊!万福缎庄的老板姓尤!”锦歌眼神儿一闪,立时想起曾经家中使女口中的八卦来,“尤许是万福缎庄的少爷?”

丰忱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道:“我小舅家在沪市有别院一座,那时我才三岁,我娘带着我去沪市玩儿,歇的地方,就安排在了那座别院,也就是在那里,我第一次认识了尤许。”

满脑子宅斗情节的锦歌,顿时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他要是万福缎庄的少爷,自该住在江南老宅……”

丰忱惊讶的看看锦歌,点头道:“正是,那时他是和他母亲长居那里的。”

“他母亲?是尤家的当家主母?”

再一次猜中,丰忱也好奇了:“你怎么猜到的?”

锦歌笑道:“端看你那好友的风姿,虽然行为散荡、面不正色,却于一举一动中自由风范,此种风度,非一朝一夕所能培养出来的,说句不客气的话,妾室之流,没有这种本事。”

“好眼光!”丰忱不忘捧上一句,继续道:“伯母是尤老爷的填房……不过,伯母是江南望族之后,是落魄的一系旁枝。虽然落魄,但是伯母行止,却是大家之风。”

“可惜了……”锦歌摇摇头,“要是我没记错,江南万福缎庄,崛起三世,三世为商。”银子是不少,底蕴却差了许多……不过是开缎庄的,又不是大盐商,配个望族之后,尽管是没落的一族,也不是低就了。

听话听音儿,丰忱话里的意思,明显是说尤家没有那种大家的气魄么,说不得这家人还觉得尤许的母族高攀了他家呢。

“尤老板的元配没留下子嗣,尤许出生时,他宠爱的妾室的儿子都有俩了,最大的已经十岁。”

“嗤。”锦歌忍俊不禁,丰忱这家伙太坏了,这一个“伯母”、一个“尤老板”,生生的的未尽之意表示个明白。

“又是个不分嫡庶的糊涂虫!”既然知道丰忱的立场,锦歌也不用遮掩,很直白的表示出了心里的鄙视,“亏他还能将生意做大!”

丰忱知道锦悦的喜恶,忍着嘴角的笑,说道:“他那妾室出身商家,虽然她的娘家门户不大,到底自小打得一手好算盘,帮扶尤老爷做事儿是绰绰有余的。”

锦歌哼道:“哼,他家也就止步于江南了,安居一隅,早晚会被替代!”

丰忱笑道:“谁说不是呢!……伯母自成婚,便不受尤家上下的重视,那家人,贪图人家嫁妆里的古玩字画儿,眼馋人家的教养家规,却又非得摆出一副施舍的面目来……尤许出生以后,过得还不如个庶子顺心,更欺人的是,继承权在周岁那年就被剥夺,这活生生的打脸,让伯母忍无可忍,当着宾众的面儿就析产别居了,也是从那时起,他们母子就到沪市生活了。”

锦歌皱着眉头,有些不平:“这也太便宜那家人了,析产别居?如何不离婚呢?哦,就是过去的和离。”

丰忱拍着脑门儿心道,这丫头气性真大,动不动就离婚、决绝,也忒果决了些:“还不是为了尤许那家伙,真要和离了,尤许势必是要被留在尤家任人揉搓的。”

“哼,男人就没个好东西!”丝毫没觉得自己已经打击一片的锦歌,忿忿道。

丰忱苦笑着问她:“悦鸣!你该不会连我也骂了吧!”

“我骂得是那些无情无义、三心二意、嫡庶不分、抱碗望锅、贪心不义的东西!难道你是?”斜睨着丰忱,锦歌似笑非笑着说,“一切娶小老婆养外室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非得拉出去千刀万剐才能平民愤!”

是平你的愤吧!丰忱腹诽着,也不敢当真说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讨好道:“悦鸣啊,我肯定不会是那类人!不过外面儿有好些花言巧语的人,特别喜欢利用女孩子这种心理,骗人好感,要是遇上了,咱可不能信哈!”

锦歌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我呢,一向对自己的眼神儿有信心,一旦选定了,自然会好好儿调教,既不会想着坐等好事儿,也不会便宜了旁人!”

“那就好,那就好!”丰忱正要表示放心,却被锦歌下面扔过来的话,绕晕了。

“子义前儿不是还和我分析过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是‘不要当真傻了吧唧的相信任何在野党,他们说的都很好听,可一旦上了台,表现起来,都一个样儿,没什么根本的区别……’谨以此句,送给子义你,也送给我自己,咱俩一起铭记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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