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1)

高一新生入学报到后,随即展开了为期两周的军训。从全省招来的优等生们重新组合,叶翰飞很高兴的发现,她和陈佳佳,程冬生又被分到了同一个班。军训时大家按照教官的要求,都穿上了迷彩服。穿惯了校服的学生们,突然换了种打扮后,个个都显得英姿飒爽。特别是长相清秀的女孩子,那一身绿军装上身后,娇俏之外又多了一份难以掩饰的英气。

军训后,被晒得皮肤发黑的同学们返回了课堂。老师按照身高给大家排座位,叶翰飞由于在女生中个子相对较高,还是坐在后排,陈佳佳因为外形相对娇小,和初中时一样仍旧坐在前排。女生入座后,男生按照排好的队列依次进入教室,巧的是程冬生正好和叶翰飞坐到了一起。前三年的同学情,能够在三年后接着延续,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按照B城教育厅的规定,升入重点高中的孩子都要住校,学校也配备了学生住校的相应设施。从叶翰飞本人来讲,觉得上课下课都和同学们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但爸爸和妈妈不同意,在假期收到学校的录取通知后,就和学校积极联系,以学校管理费用照交,但学校离家较近,孩子可以回家居住为由,将叶翰飞原本可以提前住校,提前独立的事实转了个弯。

由于不住校,叶翰飞就和同学们的作息稍有不同,她每天按时回家吃饭,晚自习也比同班同学走得早些。没上高中前,以为经过了紧张的初三后,高一可以稍作放松,但开始上课后,才发现同学们没有一个是放松的。从全省招来的优等生聚集一堂,学习上的竞争自然不容小觑。首先是班委的竞选,就显得相当激烈。叶翰飞从小学到初中因为成绩优异,一直担任班里的学习委员。这次中考成绩也是名列前茅,但从叶翰飞本身来说,她对这些所谓的班委竞选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兴趣。事实上也是如此,小学、初中,她也没有想过要去当个什么,但因她成绩实在太好,老师就直接点名让她担任班里的学习委员。竞选条件公布后,叶翰飞发现班里的气氛有些紧张,因为是公开竞选,倒给了结识不久的同学们一次展示自我的机会。

进入九月,B城的气温骤然下降,如果再碰巧遇到刮风,那萧瑟的冬日就会不期而至。一连几日的阴雨天,不仅没有影响到同学们竞选的心情,反而在这个背景的衬托下,让他们有了更旺盛的精力去积极推进这件事。

下课后,程冬生看叶翰飞好像对此事的参与性不是很高,便有些不解地问她:“叶翰飞,你怎么不去报名参加班委竞选。我觉得你当选的可能性很高呀!”

“是吗?不过,我一向对此事都不是很在意,选与不选都是个人的一种意愿。通过当选,能为大家作服务自然是很好,但作服务的途径跟参与不参与竞选没有直接的关系。如果想通过竞选来达到锻炼自己的目的,那么这个机会应该珍惜。只是可惜,我无意再接着去当个什么学习委员,另外我也充分认识到自己不具备去管理一个班级的能力,所以,我的选择是支持但自己不参与。”

“你这样评价这件事,我觉得不正确,首先,我认为你具备这个条件,就不要轻易的放弃。其次,考到二中的咱们班同学中你是最优秀的,你理应率先垂范,给大家作个榜样。再次,如果你参与竞选,我拉同学支持你。”

叶翰飞听了程冬生的话,有些诧异地望着他,第一次发现,上了高中的他,好像和以前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初中时的他内向而有些羞涩,除了和个别比较熟悉的同学作个交流外,其余时候仿佛就是埋首在书本中自得其乐。为此,在大多数初中同学的眼里,程冬生就是个木讷的书呆子。今天看他忽然兴高采烈的鼓动她去参加竞选,倒让她对他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谢谢你对我的肯定,不过,我倒觉得你可以去参加竞选,我来支持你。”叶翰飞笑嘻嘻地对他说。

“我,算了吧,我觉得自己参与班委竞选就免了,到时竞选个课代表倒是没有问题。”

几天后,老师公布了参与竞选的人员名单,叶翰飞没有报名。程冬生对此替她惋惜了好几天。而她本人,却一点也不在意。倒是新任的几个班委中,出现了一个让她很欣赏的同学。她叫杨诺,竞选为高一二班的班长。

新生入学时,叶翰飞就在一大群同学中发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她和她身高相仿,额头宽而大,脸色红润,一字眉下一双大眼明亮而有神,嘴唇的线条不像叶翰飞那样柔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刚毅和果敢。在未看到杨诺之前,叶翰飞对那种天生的王者没有任何感观上的认识,但当杨诺走上讲台,竞选班长时,全班同学的眼睛都被她点亮了。她站在讲台上,神态庄重,举止大方,谈吐彬彬有礼,她的身上没有夸张的激动和狂热,却让看着她和听着她说话的人激情澎湃。当她走下讲台后,同学们的掌声经久不息,她用她独特的魅力征服了在座的每一个人,就连班主任也因为发现了一个优秀的学生而欢喜不已。而叶翰飞尽管没有参与竞选,却在学习的过程中闪耀登场。她出众的记忆力,过人的才情,很快就在文史课中独领风骚。她和杨诺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一个像太阳光芒四射,一个像月亮清丽温婉,没过多久,她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们的友情让陈佳佳很不开心,以为叶翰飞和她之间的情谊会因杨诺的介入而噶然中止。而她确实也自知她的刁蛮和任性除了性格温柔的叶翰飞外没有人会喜欢,所以有那么一两次她在看到叶翰飞和杨诺手拉着手在操场上边走边聊时,就跑回教室,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给叶翰飞写信,信中是控制不住的伤心和难过,害怕叶翰飞会弃她而去。

当叶翰飞打开她的信,读完后,心里真是哭笑不得,在她的意识中好像只有男女之间的感情才具有排他性,没想到这在同性中也适用。于是,趁着课间休息,她坐到陈佳佳旁边去安慰她,告诉她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中止和她已经存在了三年的友情,但人的一生也不可能只有一个朋友,更何况杨诺是那么值得人交往的一个朋友,如果她不介意的话,她们三个人倒是可以一起玩。有了叶翰飞的保证,陈佳佳不再像前面那样看着叶翰飞和杨诺在一起玩时就生气,但她也不会主动靠近杨诺。

高中的生活紧张而单调,住校生的生活尤其如此。每天三点一线往返于教室、学校食堂和宿舍,转眼就过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住校的谈剑锋和回家的叶翰飞基本上就没有找到交集。距离的拉远和学校规章制度的约束,加上新生入学后的各种活动,让他们抽不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能够来个约会。

等这些都告一段落后,新年的脚步已在慢慢靠近。现在的同学,中规中矩,没有一个人像谈剑锋那样优于顽劣,也没有一个人能像他那样可以跟得上她敏捷的才思。他们都在默默地学习,不断地进步。程冬生如愿当上了物理科代表,并在这门课程中显示出他过人的天分,而高一二班在杨诺的管理下也是不断地呈现出勃勃生机。

圣诞节当天,叶翰飞收到了一张贺卡,打开一看,上面是熟悉的字迹,贺卡很精致,可以折叠,拉开后,是一个倚窗而立的女孩,粉红色的公主裙,美丽的花冠,白色的鸽子停在她的肩头,她的脸凝视着窗外,仿佛在沉思,旁边是一架打开的钢琴,一些音符从上面轻轻地飘出。几行错落有到致的字点缀在音符间,一眼望去,清晰明了:

飞:

新年快乐!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叶翰飞征征地注视着卡片中衣袂飘飘的女孩,思绪万千。几个月不见,除了偶尔在学习之余,看着身旁的程冬生在安静地学习时,她的心里会突然地冒出一个身影,那个很少坐得住,总是恶作剧不断的人。不知现在的他是否还像从前那样喜欢捉弄新同学,他是否找到了一个能够像她一样可以陪着他促膝长谈的朋友。其余的时间都是因为紧张的学习而无暇思及。

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叶翰飞周末回家后,在门口的商店里挑了一张简单的贺卡,晚上写完作业后,她拿出贺卡,但握笔的手半天也没有落下去,她不知该怎么回应他的文字。冥思苦想了半天,她先在开头写了个锋字,但总觉得这个字眼太过亲密,又在前面加了个剑字,这样是不是也意味着同学之情较为亲近呢?想想自己,除了家人,和爸妈较为熟悉的同事,还有陈佳佳喊自己飞儿外,其他的人基本上都是叫自己的名字,也有个别一些关系较好的同学喊自己翰飞,这样想来,觉得称呼他剑锋应该也是妥当的,终究两个人也同桌一年,交流不少。那正文该写什么呢,两个人在一起仿佛有很多次的争执,有限的文字交流也不过是几张小纸条,像这样正儿八经的书面往来还真是第一次。他的文字和他的语言一样,唐突而直接,可是少了面对面的接触,那种不知所措的尴尬就显得云淡风轻。她也写句诗作为回赠吗?写哪句好呢?他在诗里强调唯一性,哪自己呢,是劝他放弃,还是接过他抛来的枝叶,谱写一曲青涩的恋歌,但思前想后,自己好像对他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甚至说对这份感情还有些懵懂无知,若草率承诺,岂不是误人误己。最后,她回给他的贺卡上也是简单的一句话:

剑锋:

新年快乐!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翰飞

这张卡寄出后不久,各种期末模拟考就接踵而来,每天徜徉在试卷中,叶翰飞压根就没有时间去考虑谈剑锋收到贺卡时的心情。

冬去春回,新鲜的空气和温暖的阳光开始笼罩在B城的上空。学校为了响应市里绿化环境的号召,准备组织学生开展为期两天的植树活动,二中的植树地点被安排在B城东面的山上。

出了校门,坐在校车上,学生们就像是出了鸟笼,一路上心情欢快的吵个不停。那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愉悦,让大家一扫平常的沉闷,欢歌笑语不时地飘出车窗外。大家觉得这样的活动,相较于学校单调的生活,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和调剂。名为劳动,实为春游。杨诺根据班里的人数,将大家分为8个小组,每组9人。每个小组指定一个负责人,负责人又将9人细分为每3人一小组。按照学校的要求,每个班级在指定的地方植树,树苗是学校统一购买,然后分配到各个班级。种树的位置也已确定,学生们的任务就是在指定的地方挖坑,然后把树苗种进去。

叶翰飞被分配到第五小组,小组长是学习委员潘乐豪。由于每个小组都有男有女,小组长就作了个分工,男生负责挖坑、拎水,女生负责放树苗、浇水。责任到人后,大家就开始各就各位。陈佳佳被分到了第三小组,她看见叶翰飞手里拿着几个小树苗,站在哪里,看着关鹏和张政挖坑,就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说:“飞儿,我刚听我们小组的人说,今天好几个学校都来植树,好像五中的人也在这个山上植树,不过,他们好像在山北。”

“是吗?我没有听说,也没有看到。”

“你没有在意吧,我可是看到五中的校车过去了,应该没有错。”

“可能是吧,不过这山这么大,参与种树的人是越多越好,可以早一点实现全绿色覆盖。”

“那中午休息的时候咱们要不要到那边看看,那几个分到五中的同学有一个多学期没有见了呢!”

“好像有点远吧!走过去的话要好半天呢!”

“那倒也是,你可能走那么远会有点累。”

叶翰飞的身体没有陈佳佳好,以前学校开运动会时,陈佳佳还会参与个别体育项目,虽然她的个子没有叶翰飞高,腿也没有她的长,但她跑步的速度倒是蛮快的。每次学校开展这类活动时,叶翰飞就是专职给同学们做服务,帮着拿衣服,递水什么的。有一次班里组织爬山,陈佳佳连蹦带跳的得了第一,叶翰飞是紧赶慢赶的还是最后一名。

临近中午的时候,叶翰飞所在的小组已经种了三棵树,离全天的目标还有五棵。可能是大地尚未复苏,土质也不是特别的松软,原本打算早上种四棵,下午种四棵的任务没有完成。两个男生很费劲的挖了三个坑,等放下铁锹时,居然发现手都被磨出了泡。现在的孩子大多娇生惯养,就连最简单的家务劳动也很少参与,更别说像这样挥汗如雨的在山上挖坑了。叶翰飞几次想帮他们,但是接过铁锹后,发现自己是连一锹也挖不下去。

午饭大家自己解决,有些同学自带了面包、火腿、蛋糕、牛奶、小吃和各种零食。叶翰飞带的东西较多,妈妈给她准备了核桃糕、酸奶、红烧鸡块、卤牛肉、鸡翅和水果。开始吃饭时,她和杨诺、赵蕾蕾、潘乐豪、林涛、关鹏、张政、陈佳佳和程冬生在植树的地方找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然后大家围坐在一起,拿出自带的食物,放在杨诺带来的一张大塑料布上准备就餐。每个人的食物集中在一起后,倒像是大家在郊外进行一次趣味盎然的野餐。

吃饭过程中,陈佳佳和林涛不断地斗嘴。

“林涛,你上午干活不出力,吃饭倒是挺卖力的呀!”

“那你呢,我看你就从这跑到哪,好像是在学校憋疯了,今天出来放风一样。”

“我喜欢跑碍着你什么了,这山又不是你们家的。”

“你看看你,这儿坐着几个女孩,哪个像你这样。”

“我怎么了,你那样有多好,这里几个男生,个个都不戴眼镜,就你戴着。”

“不跟你讲了,我惹不起,躲得起吧!”

说完话,林涛果然从陈佳佳旁边起身,走到张政和赵蕾蕾中间坐了下去。陈佳佳一看林涛在众人面前真把她晾一边,心里不禁有些气恼。她气鼓鼓地噘着嘴,没有再吭声。就在大家以为这两人可以偃旗息鼓时,陈佳佳突然站起身,一下子冲到林涛身边,在大家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时,一盒薯片就洒落在地上。然后就是陈佳佳的叫声:“你不许吃我带的薯片。”

“谁稀罕吃你带的东西,要是早知道是你带的,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那你现在把吃下去的吐出来。”

“陈佳佳,你不要太过分了。”

叶翰飞看平时比较腼腆的林涛被陈佳佳气得满脸通红,便绕到陈佳佳身边,轻声地说:“佳佳,你别闹了,你看林涛都被你气死了。你再这样,都影响大家吃饭了。”看到叶翰飞出面讲话,陈佳佳立马就不啃声了。

陈佳佳的刁蛮和任性在叶翰飞面前是一点也使不出来,她甚至有些害怕她的责怪。叶翰飞任何时候都是温柔而恬静的,她从不和同学起争执,她的沉静如水就算顽劣调皮如谈剑锋,在面对她后最终也化为了绕指柔。但陈佳佳知道,在她温柔的外表下,却有一颗正直而固执的心,她很善良,也很单纯。她秀美的外形掩盖了内心的大气磅礴。她从不在同学们面前展露她的才华,只有在与她有了深入的交往后,她的才情才会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她的淡泊名利、虚怀若谷和一切美好的品质像一块磁石般紧紧地吸引着她,让她在自惭形秽的同时又充满敬意地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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